人体语言的传播价值分析

人体语言的传播功能透视——人体语言的传播价值分析（一）谢志礼（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041004）【内容提要】在传播学理论研究中，每每提及人体语言问题；那么人体语言在传播学领域内究竟有何地位、功能？存在哪些传播模式？在大众传播中又有哪些艺术作用？至今似乎无人予以深入探究。本人结合教学实践，理论方面从人体语言的传播功能、传播价值、传播方式、艺术功用等维度进行了较为详尽的分析；并从传播实践的角度，对人体语言的具体运用进行了解构。对于人体语言的传播功能，本文提出了三大功能：符号功能、交际功能、审美功能，并以中外贤哲的有关论述对之进行了佐证。【关键词】人体语言；传播功能；透视中图分类号：文献识别码：文章编号：人体语言这一术语出现于上一世纪。从国际范围来看，对于人体语言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自1970年美国学者朱利叶斯·法斯特的《体态语言——人体姿态的奥妙》一书问世之后，人们才开始意识到他的存在。之后，澳大利亚学者爱伦·皮斯也出版了《肢体语言》，并成为畅销之作。我国人体语言学的研究起步较晚，20世纪80年代始有国外学者的译著介绍，如尼伧伯格、卡莱罗合著的《怎样洞察别人》（蔡庆兰译，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7月）。国内学者的著述或论文间或有之，但为数不多。较早的有汪福祥编译的《奥妙的人体语言》（中国青年出版社，1988年5月），王波、振琪编著的《透视人心的艺术》（中国盲文出版社，1988年6月），林季清编著的《奇妙的人体语言》（中国工人出版社，1991年12月）等。从论述范围分析，上述著作基本局限于公关交际方面，尽管也有学者在传播学著作或教材中提及人体语言问题，但至今尚未有人将人体语言的研究成果具体运用到传播学领域。正是鉴于这一原因，本文拟从传播学的角度对人体语言进行分析，以就正于方家、时贤。一、人体语言的内涵关于人体语言的定义，学术界争论似乎不大。蔡庆兰翻译的《怎样洞察别人》、王波等编著的《透视人心的艺术》中，并没有明确人体语言的概念；林季清先生编著的《奇妙的人体语言》中，对人体语言有过界说：“本书所讲的‘人体语言’，是通过观察人体各部分非语言所传达的各种情感表现，从而探讨更深一层的了解他人的方法。换句话说，这是凭借人体各部位所表现出来的动作，去测知其所涵的内心真意和感情的一种技巧。”林先生对人体语言的表述，可以说是笔者最早见到的关于人体语言的定义。此后，在一些相关的论文中对人体语言虽然也有过一些界说，但与林先生的表述相比较，也仅可以说是“本同而末异”，差异并不大。如朱风云把人体语言称为体态语，他曾这样给人体语言定义：“体态语也叫身势语，它是研究语言或非语言交际中姿态动作的一门学科。从广义上说，它包括手势、姿态、面部表情、嗓子的音质、交际者之间的距离、衣着打扮等传递的信息”（《体态语言与信息传播》）。方彩芬女士对人体语言的定义比较简洁，她认为人体语言应如此表述：“体态语又叫态势语，是指运用面部表情、手势、身体有关部位的活动传递信息的无声语言”（《此时无声胜有声――体态语及其表意功能》，浙江师范大学学报，2000·1）。如果比较、分析一下这三种定义，我们不难看出三者之间不同程度地强调了人体语言是一种“非语言”的“信息传递”，是一种“无声语言”，而且这种“语言”是“凭借人体各部位所表现出来的”。据此，我们可以给人体语言一个比较确切的定义：人体语言，亦可称之为体态语、态势语、身势语、体语等，尽管其称谓有所不同，但其实质上都是指人类（亦可包括动物）通过特定身体部位的微动作或某一部分的体态变化进行思想和感情的表达、交流以及信息传递的一种形式。尽管人体语言是一种独特的非语言交际体系，但由于它一般是通过表情、手势、体态甚至服饰等外部行为进行信息输出的，因而具有明显的可视性、符号性特点；人们之所以称之为“人体语言”，正是从人体语言可以传递信息这一角度而言的。二、人体语言的功能人体语言作为一种无声语言，不仅同有声语言是互相联系、互为表里的，而且它同有声语言一样，具有感性意义、理性意义、情感意义、审美意义；人体语言和有声语言结合，不仅可以弥补有声语言的不足，甚至可以起到有声语言无可企及的作用。人体语言在信息传播中所具有的功能，如果从传播学的角度分析，自然源于人体语言本身所具有的符号意义；即人类的动作、表情、体态，同样是一种重要的信息载体，在某种意义上同样可以起到听觉符号（声音）、视觉符号（文字、图像）的作用。所以说作为一种信息传递、信息处理过程，人体语言首先是存在于人内传播之中。即特定的个体可以把人体语言作为一种外部信息进行接收、处理、输出，换言之人体语言作为一种传播符号，它具有传播符号的基本功能。尽管人内传播是一切社会性传播活动的基础，但人体语言的传播功能更主要、更明显地体现在人际传播、大众传播之中，同时也必然渗透于群体传播、组织传播之中。然而长期以来人们一旦论及人体语言，着眼点往往在于人体语言的社交功能，而有意无意忽略了其他方面的功能；即便如此，其理论分析也往往流于疏浅。正是鉴于此，对于人体语言的功能分析，我们拟从人内传播、人际传播、群体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的角度进行分析，重点分析人体语言在人内传播、人际传播、大众传播中的作用。从这一角度分析，人体语言有如下功能：1、符号功能人体语言之所以被人们称之为“语言”，并在实践中逐步被人们认识、认可，首先在于它自身所具有的符号功能。“符号的基本功能有三个方面：一是表述和理解功能，二是传达功能，三是思考功能。”（郭庆光《传播学教程》第46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11）。人体语言也正是如此，人体语言在千百年的产生、发展、成熟过程中，由于人们的经验积累、约定俗成，逐渐成为一整套较有规律的、系统的、人人都能理解的表意符号，甚而可以说是世界性的通用语言。人体语言的符号功能，首先表现在其“表述和理解功能”。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一种精神内容的交流，精神内容本身是无形的，交流者只有借助于某种可感知的物质形式——符号——才能表现出来；而这种符号对于表达一方是可以用来表述其特定意义的，对于接受一方则是可以理解的。由于千百年的文化积淀，人体语言已经成为人类的交流符号之一。其次，人体语言的符号功能，还表现在它的传达功能方面。任何符号只要具备了“表述和理解功能”，应该说已经具备了初步的传达功能；但是传达另一层面的意义则更多地是指在时间、空间域限中的传播和保存。人体语言固然不可能像文字、影像等进行长久地保存和传播，但它同语音符号系统一样，可以在较短的时间、空间域限内得以传播和保存，因此人体语言完全可以说具备了传达的功能。再次，人体语言具有思考功能。从信息论角度分析，思考是人脑处理信息的过程，即人脑对信息的接收、存储、输出的过程。人类在思考之际，必然要有思考的对象、关于思考对象的相关知识、理念，而所有这些无不是以形象、表象或概念等符号形式存在于人脑之中的。人体语言正是以形象或表象的形式给人类提供思考的材料，没有这种思考的材料显然难以引发人的思维活动，所以说人体语言必然具有思考功能。2、交际功能交际，指的是作为社会关系总和的人，为维系人际、群体、集团内部关系或联系而有目的地采取的往来、应酬。人际交往当然主要凭借语言符号，但是人体语言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同语言符号一样具有交际功能。人体语言这种交际功能较多地体现在人际传播、群体传播之中。应该说人际交往、沟通的渠道很多，但是概括起来不外乎言语沟通、非言语沟通两条渠道。人体语言正是通过非言语沟通这一渠道，在人际交往中发挥作用的，其重要性有时甚至超过言语沟通。心理学研究表明，从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来看，只有10％的信息是通过听觉获取的，83％的信息则通过视觉获得。心理学家赫拉别恩曾提出过这样一个公式：“信息传播总效果＝7％的语言＋38％的语调语速＋55％的表情和动作”（转引自张艺华《体态语言奥秘》，中国物资出版社1997年版，第一页）。美国著名的非语言交际研究学者阿尔迈·迈赫皮思博士也有过类似的表述，从中可见人体语言在人际交往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缺乏人体语言表达的交流不仅会使沟通情感、传递信息的渠道大部分闭塞，而且也会使表达显得平淡拘谨、毫无生气，甚至显得缺乏激情、缺乏诚意。原因就在于从符号学的角度分析，进行信息交换的模式为：发信源――通道――受信体（source----channel----destination）,即发信源发出的信息进入通道进行编码，然后到达受信体，受信体对编码进行解析。这个过程无疑表明，在发信源和受信体之间存在着共同的代码，人体语言就是共用代码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人体语言作为译码的辅助手段，受信体在解读代码时，信息则会大量耗损，语义信息量在一定程度上会相对减少，人际之间交流的生动性、可信度、说服力就会相应减少。3、审美功能在论述人体语言的著作、文章中，不少论者在论及人体语言的作用、功能时，往往是从人际交往的角度论述，如在社交场合注意人体语言的运用可以使人显得大方得体，在商业谈判中通过人体语言可以窥破对方的心理等（这也足以说明美国哈佛商学院把人体语言定为商品推销业、金融保险业以及从事政治活动等一切与人打交道的人们的必修课的原因所在了）；而较少从人体语言所特有的审美功能角度分析，这不能不说是在人体语言研究过程中的一大缺憾。据笔者所知，在这一方面进行探讨者极少，可以说至今尚未见过其他人有过这方面的专门论述。1993年，笔者在专著《写作训练学》（北京·群言出版社）中，为解决人物观察问题，曾设专章对人体语言在人物观察中的运用予以分析；1997年发表论文《人体语言与写作》（《写作》，1997·12），进一步对人体语言在写作中的作用进行了探讨。事实上人体语言是有着十分明显、十分重要的审美功能的。影视界在默片时代，查理·卓别林以及其他无声电影演员，正是借助于人体语言（表情、神态、动作）准确地表达剧情、成功地塑造人物，从而给受众带来审美愉悦；即使时至今日，影视界演员的成功表演，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人体语言的独特魅力。小品、哑剧更是如此，即使是戏剧程式化的动作、表情，也同样是人体语言的一种夸张表现，从中我们不难看出人体语言的审美功能。如果从文学创作（影视创作）的角度分析，则更是如此。古今中外成功的文学作品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的塑造，是决然离不开人体语言的运用的。如《三国演义·煮酒论英雄》中，对曹操、刘备二人的性格、心理刻画，在很大程度上完全得力于人体语言的运用。三国时，刘备尽管胸怀大志，但因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实现其抱负，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内他不得不作为曹操的客卿，而寄人篱下。为了掩饰自己的雄心，免去杀身之祸，刘备不仅不问政事，而且整天在后花园种菜。不料一天曹操请他喝酒：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骤雨将至。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操与玄德凭栏观之。操曰：“使君知龙之变化否？”玄德曰：“未知其详。”操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玄德曰：“备肉眼安识英雄？”操曰：“休得过谦。”玄德曰：“备叨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实有未知。”操曰：“即不识其面，亦问其名。”玄德曰：“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操笑曰：“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玄德曰：“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操笑曰：“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非英雄也。”……玄德曰：“舍此之外，备实不知。”操曰：“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玄德曰：“谁能当之？”操以手指玄德，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玄德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时正值天雨将至，雷声大作。玄德乃从容拾箸曰：“一震之威，乃至于此。”操笑曰：“丈夫亦畏雷乎？”玄德曰：“圣人迅离风烈心变，安得不畏？”将闻言失箸缘故，轻轻掩饰过了，操遂不疑玄德。不管世人如何评价曹操，但曹操对刘备可以说是独具慧眼的，而刘备对曹操则是深藏戒心的。正因为如此，俩人的这段对话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