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城市是一堆废墟背景1931年,矶崎新出生在日本大分市,是世界上著名的日本建筑师。自从东京大学工学部建筑系毕业以后,矶崎新在丹下健三(KenzoTange)的带领下继续学习和工作;。1964年,一直在世界各地旅行并利用小型飞机对城市进行航拍的矶崎新在查看拍摄到的照片时吃惊的发现,希腊的古代建筑遗迹和洛杉矶模糊而庞大的城市俯瞰图,非常像原子弹爆炸后的广岛废墟。这一无意间的发现唤起了他少年时代的恐怖记忆。1945年美军向广岛投掷原子弹时,亲眼目睹了广岛瞬间变为废墟的矶崎新只有14岁。1968年,在第14届意大利米兰艺术三年展上,37岁的矶崎新推出了一件大型装置艺术作品——电器迷宫。他将日本的地域画、幕府末期的浮世绘、死于原子弹爆炸的尸体以及恶鬼怪物的形象印刷在了展板上,把观众带进了一个充满哀怨的虚幻空间。在另一边,矶崎新在展板上用蒙太奇的手法拼贴出了已化为废墟的现代城市,而背景就是广岛被烧焦的形象,日本建筑师在上世纪60年代初期创作的一些反映未来城市乐观形象的作品也被投影在了展板上。尽管这个作品表达的观念十分抽象,但是人们可以感受到它的主题,这就是建筑与破坏,规划与消亡。这件作品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展览会评委认为,他把废墟变成了一个观念并提升到了美学和哲学的层面。设计风格矶崎新在设计的色彩和风格等形式上相当大胆,其创造力和细节设计能力成为其独特的设计标志。像日本其他建筑师一样,矶崎新的工作深受当地文化的影响,但也展示了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微妙的幽默感。在他尽力将传统信仰和西方文化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其作品达到了一个臻于完美的境界,即作品兼取东西方文化的设计思想,将文化因素表现为诗意隐喻,体现了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结合。大师的理念矶崎新被称为隐喻大师。他认为:“建筑中的意义并不是外延的,而大部分都是内涵的。这种内涵,是以暗示和隐喻为基础的。‘建筑语言’要求形成联系。”矶崎新的作品中通常有九个常用隐喻,如阴阳人、字母、官能机器、柏拉图立体、微明、空洞、废墟、影和暗。在武藏丘陵乡村俱乐部设计中,矶崎新从地基发掘中发现了美丽的绿色片岩,他决定把木构和石材作为有意味的符号和大森林的记忆组合到新建俱乐部中去,在建筑中创造一个具有情节性的象征元素。其中的方尖塔被用来隐喻基地上曾经生长过的森林,阳光像透过树叶般地漫射穿过方尖塔的木格栅,塔内四根原木立柱成为象征性符号而非结构性构件。在此,方尖塔不仅是空间形态的构图中心,其隐喻的结果也产生多种释义,增强了建筑语言的联系和美感。。在矶崎新看来,千年以前的建筑和被战争毁坏的城市早已成为了废墟,而未来出现的建筑也终将会化为灰烬。因此真正意义上的建筑其实只存在于方案中。由于没有建成,它就不会遭到破坏,并永远存在于建筑史中。这种废墟理论,驱使矶崎新不再追求建筑本身是否真实,他开始用反建筑的观念来诠释建筑,并针对当时无法回避的社会问题设计出了一系列无法实现的建筑方案。这些方案在当代建筑史上被命名为“未建成”。“未建成”“未建成”这一概念由矶崎新于2001年在东京个人建筑展上首次提出,并在同时出版的《未建成/反建筑史》一书中进行了深入阐述,他认为“反建筑史才是真正的建筑史。建筑有时间性,它会长久地存留于思想空间,成为一部消融时间界限的建筑史。阅读这部建筑史,可以更深刻地了解建筑与社会的对应关系,也是了解现实建筑的有益参照”。矶崎新说:“我对‘未建成’思考了40年,即使方案无法实现,但还是会留下很多副产品,这是‘未建成’的魅力,也是我放弃不了的原因。因为不得已而未建成的项目,都具有预测性。”矶崎新说:“建筑师做建筑时,首先是有构思,然后在与现实格斗的过程中,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否定,因为有反对意见被否定,或者因为我们不妥协被否定。对未建成的建筑,以及早就知道建不成但仍思考规划的东西,会产生一种反复不停地叙述的欲望。”30年前或许被人们笑话的那些离谱设想,在当时被认为缺乏现实性,继而被遗弃,而在今天,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可能。比如,1972年,矶崎新设计了“电脑城市”,这在当时是一个要凭借想象力来超越技术极限的方案,它当然也就成为“未建成”。这个方案里的城市生活,所有传播手段靠的是光纤网络,前提是所有家庭都由计算机的终端而相连结,而矶崎新当时就认定,将不可视的网络可视化是一种城市设计。在矶崎新看来,建筑是社会性的行为,建筑也是生长的过程。这一过程包含在从建筑思想到建筑实践的各个环节之中,体现出建筑师对于建筑的不同思考。“未建成”建筑是由于种种现实原因或技术原因未能实现的建筑构想。构想“未来城市”20世纪60年代日本处于快速城市化进程,这个过程带来了各种问题比如交通拥堵、资源缺乏、土地紧张等。目前,我国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人口多、可耕地少、资源缺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城市将怎样发展?我们未来的城市是怎样的?矶崎新认为,“建筑师应该思考建筑之外的问题”。他进而描述,“在15世纪,城市建筑的概念是一个城市中的孤岛,等到了近代,才有了关于城市后期概念探讨的人群。我的老师丹下健三在年轻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在决定建筑的时候,我们必须考虑城市的多边环境”。也就是说建筑只是城市的一部分。”显然,矶崎新对于建筑的思考不仅仅局限在一个“建筑小岛”内,城市、人群和城市的未来都是要考虑的问题。正是因为社会责任感,才有了上世纪60年代末,日本很多建筑家在面临城市化困扰时,产生了关于未来城市的设想,比如丹下健三就提出把东京整个城市建在海上的想法,以及矶崎新关于“空中城市”的设想。这些对于未来城市的设想并非“空中楼阁”。因为“未来城市”的构想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思考的方式。这对于我们现在国内议论很多的城市问题是一种冲击,因为建立城市带,把城市连接起来,并不能解决可耕地资源少、水资源贫乏、发展后继资源紧缺等问题。我国城市化发展的未来走向需要有革命精神的建筑师的引导。矶崎新的“未建成”澳门海域“海市”人工岛规划模型矢野宅谁在规划城市在建筑学界,关于城市规划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认为城市是需要规划的,或者可以想到比较好的规划方案,而矶崎新从上世纪60年代就一直对城市规划发出质疑。他认为,规划是一种过程。城市的规划权非常复杂的。矶崎新表示,“人们在这种被调和的环境当中生活,实际上有一个问题,规划是否有效?因为情况在不断变化,我们有没有能力加以控制?”20世纪60年代,矶崎新提出了过程规划论。他认为,对城市的规划论有封闭的规划论,也有开放的规划论,另外还有一个过程规划论。对于城市规划有两种解决方法,第一种是更加仔细地加以规划,第二种针对规划本身提出问题,我们不可能加以控制进行修改。他认为,对具体的城市提案,应该在不断地进行着,这不光是对于城市,对于建筑同样也是这样。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州的迪斯尼总部大楼(TeamDisneyBuilding)是矶崎新在1987年至1991年期间设计的项目。由于这栋大楼紧贴着佛罗里达美丽的海岸线,矶崎新设计了贴水设置使整个建筑外形轮廓的实像与水中的虚像连成一体,从而形成了一道优美的海岸景观。他在向两侧伸展的办公大楼中央设置了用来采光的中庭,又在这个烟囱形的中庭上方添加了长75英尺的指针,从而使阳光下针尖的受光轨迹立体地充满了整个中庭,形成了自然赋予的太阳钟。因此,“时间”便被确定为整个大楼设计的主题。奈良百年会馆:1998年建成的奈良百年会馆是由一个椭圆平面的形体和一面弧形弯墙形成的空间组成,内有能容纳1800人的会议厅和500人的透明玻璃音乐厅。椭圆平面的形体的长轴以奈良古城的城市南北轴为基准,而弧形弯墙则与附件新建的铁路线平行,椭圆体与墙之间的空间是入口大厅。外墙为深灰色陶瓦板装修的回旋曲面,体现出建筑雍容大方的表面,且与古城寺院之间也形成了视线上和规模上的连续。拉科鲁尼亚人间科学馆(Domus;InteractiveMuseumaboutHumans,LaCasadelhombre)是矶崎新在1993年至1995年期间完成的作品。坐落在风大浪大的加利西亚地区的海岸,科学馆建筑的正面设计了一面覆盖着绿色板岩的弧形墙体作为屏障,从而能够和天气抗衡,而面向住宅区的背面则采用了犹如日本屏风的曲折墙连结而成。这座稳重大方的绿色屏障让它背后的内部空间难以猜测,而矶崎新采取这样的设计理念也是来自于对于人体本身的思考:人体的肌肤也正如屏障一样,遮蔽着神秘的内部器官,同时也散发着自身的魅力深圳文化中心(ShenzhenCulturalCentre)是矶崎新在中国竞标获得的第一个实施项目。文化中心是由深圳音乐厅和中央图书馆两部分组成的复合设施,矶崎新认为,只有赋予它完全创新的形象才能满足深圳这个新兴城市的需要,才能满足提高其文化教育层次的需要。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一个由五个主要元素构成建筑形体的文化中心竞赛方案终于出炉。建筑的正面被设计成像竖琴琴弦一样的玻璃幕墙,相对的背立面被处理成为对应城市尺度的黑墙。其中有特色的造型还包括入口大厅的黄金树造型,峡谷梯田式的音乐大厅以及作为图书馆形象的“三本书”造型。2002年,西班牙《世界报》发表评论,宣称中国的上海是全球建造摩天楼最多的城市。正当上海市民为此自豪的时候,一位年逾7旬的老人却针对这些高耸如云的摩登建筑发表了激烈的言辞,他就是著名的日本建筑师——矶崎新。2002年的上海艺术双年展上,矶崎新在中国国际媒体面前,公开批评了上海的当代建筑。他认为上海有建筑但没有艺术。在造型设计方面,上海只是个胆小的巨人。同时他还表示,上海建筑的现状是出于人们对曼哈顿和拉斯维加斯这些大都市过于钟爱,因为有这样的趣味,所以造成中国目前以固定的几种模式建造城市,只有除去这些趣味,中国建筑才有希望。2005年4月8日,500名身份各异的普通市民登上了位于浦东方甸路口的一座特殊的脚手架。其实,这个被媒体描述为十分火爆的活动并不是一次行为艺术,而是一座被命名为喜马拉雅中心的建筑的奠基仪式。这个建筑的设计者就是那个曾激烈批评过上海的矶崎新。让许多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素以未建成而著名的建筑师,这次真的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三年前他的那些言行不是纸上谈兵。从空中鸟瞰喜马拉雅中心的酒店部分是个正方体,矶崎新在其中巧妙地加入了中国史前文化中古老而神奇的玉琮造型,而与它相对应的商务写字楼则按照中国传统的风车造型错落排列。如同天书一样的符号巧妙地表达了世界文字相通的独特思想,而整个设计中最让矶崎新感到自豪的部分就是外形类似树干的异型结构,那就像生生不息、自然生长的林木。在矶崎新的思想中,他一直认为建筑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古代工匠们发明的榫卯、三角以及梯形结构,是当时的人们所发现的最符合自然规律的建筑结构方式。因此有些古建筑能够屹立数千年之久。而今天的人们凭借强大的科学技术,虽然造出了更多的建筑奇观,但这些高科技却让一些人开始淡忘自然界的那些恒定规律。他怀疑这些建筑是否也能屹立上千年。因此,矶崎新在设计喜马拉雅中心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在设计林的时候,矶崎新只告诉计算机,林的面积有多大,林需要支撑的重量是多少,以及林与地面有33个支点。然后关于林的造型,都是由计算机根据自然力学的规律衍生出来的。在方案中,林被设计成公共文化广场,矶崎新想用巨大的金属树枝以及那些自然蜿蜒的枝干来提醒人们,你正在享受建筑给你带来的快乐。他希望高桐院中那些独特的建筑语言,能在这里得到更好的诠释。同时,矶崎新也希望喜马拉雅中心的林可以屹立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Gunma美术馆西班牙巴塞罗那体育馆洛杉矶当代艺术中心其他作品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玛丽莲”椅子水户艺术馆在某种程度上,他首先是一个建筑精神的探险者,他的探险精神和意志源于他对一切已有建筑秩序、规则、方法和风格的怀疑,他的目光穿越了建筑与城市、结构与规划、自我与社会的界线。——建筑评论家范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