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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页共8页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3月/31日/第B02版专版没有一个民族能靠牺牲传统和尊严获得进步论中国文化输出——对话我国文化产业系统工程研究学者、企业家颜建国王广当今时代，文化的力量日益凸显。文化走出去，已经成为一个国家、民族迫切的时代需求。早在2011年10月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就提出，文化在综合国力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更加凸显，维护国家文化安全任务更加艰巨，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要求更加紧迫。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要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提高文化开放水平。有关报道提出，文化输出已被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并具备了明晰的政策导向。中国文化，正在以踏实稳健的步伐走向世界。围绕着文化输出和文化走出去等话题，笔者与颜建国先生展开了对话。一些社会事件是文化输出的产物王广：最近有两个新闻，一个是乌克兰事件，一个是昆明恐怖袭击事件。您能不能从文化的角度解读一下？颜建国：这两件事表面上看似乎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然而我注意到，它们其实都是文化输出的产物，准确地说，是异质文化对一个主权国家输出的结果。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国家都存在自己的文化，而文化是需要输出的。不仅仅国家需要文化输出，族群、宗教、城市、社区、企业、家族……也都有自己的文化，也都有自己的文化输出。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文化输出，是一种竞争又合作的关系，但有时竞争会非常激烈。先说昆明恐怖袭击事件。我认为它是两种外来文化对中国输出的结果：一个是“东突”运动，一个是伊斯兰教的极端原教旨主义派别。前者想要在中亚建立一个突厥国家，后者想“净化”伊斯兰教。二者的共同之处都是主张通过暴力恐怖手段，达到他们的目的。“东突”分子利用极端宗教派别，宣扬各种极端思想。不少人被蒙蔽，相信通过所谓“圣战”，可以换取进入“天堂”的入场券，于是铤而走险，制造了多起流血事件。由于我们在一定程度上疏于防守，手法老化、僵化，行动上慢了半拍，所以这两种错误思想传播得比较广泛，甚至在一些汉族或其他民族知识分子中都产生了一定影响。王广：对于乌克兰局势的“前世今生”，您怎样看待？颜建国：至于乌克兰，它本身是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苏联解体后才独立出去。虽然独立出去，但许多人还是渴望回归到过去的时代。然而毕竟它已经独立了20多年，其间深受西方文化渗透，它的文化也是处于西方和苏联、俄罗斯夹缝中间的文化，自身的文化面对两种互相冲突的文化，自卫并不得法。你看乌克兰那个真人版芭比娃娃，为了追求向美国文化靠拢，在美国文化拥趸中获得市场，不惜整容，把自己变成芭比娃娃的模样。乌克兰人难以有自己的文化和政治主张，最后只能是亲俄派和亲欧美派互相角逐。正是因为自身文化的衰落，才导致乌克兰的今天。第2页共8页这是乌克兰局势的内因。它提醒我们，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只要它想长期屹立于世界伟大民族之林，就都应该从乌克兰的悲剧中吸取教训。要花大力气弘扬自己的文化，而不是成为别人文化的跑马场。王广：那乌克兰局势的外因呢？颜建国：乌克兰的失败之处，恰恰是西方国家和俄罗斯的成功之处。尤其对于西方国家来说，其“可圈可点”之处更多。乌克兰继1991年脱离苏联后，政局一直动荡不安。本土文化只能接收不能输出，这种状态改变了乌克兰人的精神世界和政治诉求。这种状态还将持续下去，并对世界局势产生巨大影响。我们要从乌克兰的频繁动荡中吸取教训。要深刻认识到，文化输出不是形象工程，不是面子工程，而是一场关系到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掌握主动权，不仅要搞文化防卫，更要搞文化输出。战争嘛，你不主动对方就主动。他们就会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制造各种各样的事件，让你不得安宁。从西方史观突围,重新认识中国优秀文化王广：文化输出好像是您一直在研究的一个课题。几年前您就做过一个流传颇广的视频《中国文化输出总动员》，在网上引起热议。我想知道您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观点有没有改变？颜建国：文化，与自然界和人一样，都是需要循环的，不能循环，就不正常。人要呼吸，水要流动，文化也是一样。过去中国文化之所以长期繁荣，与循环有关，有引进也有输出，两种情况是平衡的、良性的。现在回头看几年前的作品，我发现其中的一些观点还是有一定预见性的。王广：普遍认为，改革开放就是引进，引进是为了增加我们的文化活力，但您这么讲是不是有些逆势而为的想法？颜建国：我从来不反对引进，今后还将继续引进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科学、理性地引进是好事。但同时，我反对一边倒，反对为引进而引进，反对不加分辨、不计成本、不管价值、不接地气地胡乱引进。这种引进，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正在成为一种价值观、一种宗教似的东西。一些人念念不忘所谓“与国际接轨”，其实是崇洋媚外，自毁长城。从来没有一个民族能够靠牺牲传统和尊严来获得进步！凡事都有个收支平衡，只进不出那是极不正常的，在经济领域如此，在文化领域也是如此。经济入超不正常，文化入超更不正常。所以我极力主张搞文化输出，这是顺势而为。从世界的角度看，世界需要中国文化的滋养和帮助，就像过去所需要的那样。从中国自身的角度看，其也有自身文化安全、文化传播和文化发展的需求。众所周知，中国文化自古以来就不断输出，也正是因为输出才使中国文化走在世界前列，现在英语中管中国叫China，就是中国文化输出的证据。由于中国文化输出，亚洲更是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汉文化圈。韩国首都首尔过去就叫汉城。这说明文化输出是非常必要的，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个优秀传统。一些人把改革开放仅仅理解为引进，什么都要从外面引进，这是一种误解，中国的资源，中国的人才，中国的市场，中国的管理，中国的模式，为什么还要引进？都说引进的是先进经验，为什么美国的先进经验导致它外债累累，不得不依赖我们输血给它？从邓小平理论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到科学发展观，到“三个自信”，都是强调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可是一些干部、一些媒体、一些专家只讲引进、不讲输出，这是不符合党的指导思想，也是不符合党的政策的，更不是实现中国梦的路径。王广：肯定会有一些人带着疑问——这是不是有些阿Q精神？既然强调中国文化自古以来都很优秀，我们历史上为什么还会败给西方？为什么中国文化并没有在鸦片战争之后一百年拯救自己？颜建国：这是西方人的一种定论，然而并非一成不变、不可推翻的，因为它不是客观的，这种定论丝毫不考虑中国人的话语权，带有强烈的西方中心论色彩，准确地说是一种带有偏见和谎言的定论。王广：这话怎样讲？第3页共8页颜建国：优秀的中国文化没有死亡，也不会死亡，而是在经历浩劫之后，爆发出了蓬勃的生命力，这为后来的中国革命史所证明，也为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所进一步证明。王广：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和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在某些人看来，似乎是西方文化的产物，无论土地革命、工业化、市场经济、金融发展、信息革命……都似乎是西方文化的产物。颜建国：上面这种说法，貌似有理，其实与事实严重不符。先说后面几点，比如工业化。中国古代的工业是十分发达的，四大发明就不用说了，考古发现中国宋朝制造的船舶，巧夺天工，关键是它还能航行很远，遍及全球。说市场经济是西方产物，这更是西方人的一种学术霸权。中国古代有一个朝代叫商朝。为什么叫商朝？因为商朝的祖先喜欢做生意，商品经济发达，才叫他们商人。至于金融起源于西方，就更可笑了。银行和纸币都是中国人发明的，唐代就出现了“柜坊”，这是世界上最早的银行，宋代就出现了“交子”，这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经由马可·波罗才传入西方，并被西方发扬光大的。这些年热炒的信息革命，其实是古已有之的事实，并不是西方高科技的产物。在各种生物中，信息化程度最高的是动物，在各种动物中，信息化程度最高的是人。从历史上看，在各民族中，信息化程度最高的是中国人。为什么？我们汉朝就发明了造纸术，而那时西方人还在羊皮上写字呢，绝大多数人都是文盲，纸的出现加快了信息流通，增加了识字率，甚至有“洛阳纸贵”的说法，这在当时就是信息革命。我们宋朝又发明了印刷术，而那时西方人还在用鹅毛笔，这是中国人领导的又一次信息革命。所以我说信息革命是中国人的产物。这些问题，我2008年就出过一本书《大旗五千年》，进行过专门探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为传统文化的发展,应当奉献给世界王广：那关于中国的土地革命您有何看法？颜建国：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也是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陈胜、吴广到李自成、太平天国，都是土地革命的古代代表，说它是西方的产物，这不客观。科学社会主义道路，没有在西方成功，在苏联成功后又走向暂时的失败，这说明什么？说明科学社会主义虽然是真理，但仍然是一种需要不断发展、完善和创新的理论。比如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并不主张在农村进行土地革命。马克思主义一直处于发展状态，它在俄国与俄国实际结合发展为列宁主义，在中国与中国实际结合发展为毛泽东思想。中国文化在西方文化的打击下不但没有走向没落，反而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的指导下，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发展为毛泽东思想，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中国文化虽然博大精深，但也有糟粕，比如纳妾、裹小脚、活人殉葬、三纲五常等。这些糟粕，在古代就有人反对。然而瑕不掩瑜，中国文化更多的是精华。深刻了解中国文化的毛泽东，对我们文化的糟粕同样了解很深，所以他对中国文化始终坚持“古为今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科学态度。王广：有人提出，毛泽东一生最反对儒家，逝世前还在“批林批孔”……对此种观点，您怎么看？颜建国：在我看来，毛泽东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他喜欢写古体诗词，热爱中国书法……这一切都说明，他仍然是中国文化特别是中国优秀文化传统的继承者和发展者。毛泽东继承了中国传统思想的精粹，双脚始终站在中国的文化大地上，再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方法论为指导，弥补了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的不足，使得包括儒家文化在内的中国文化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中华民族也从此迎来一次新的腾飞。这就是我研究创作《中国文化对外输出模式图》、制作《中国文化输出总动员》视频的缘起。王广：今天我们中国应不应该输出毛泽东思想？颜建国：毛泽东思想已经输出了很多，各国都有吸收。在我看来，美国如今的民主，就是在原有资产阶级民主模式基础上，吸取了毛泽东思想中有关民主模式的思考。一言以蔽之，毛泽东思想是中国人民的主心骨，是我们世世代代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西方不断试图给我们输出民主第4页共8页自由宪政，我们也应该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民主自由宪政。这方面我们比他们更具优越性，更有发言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是空话，是实实在在的业绩和行动。不仅毛泽东思想要输出，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三个自信”等也要大踏步地“走出去”，因为它们是一脉相承、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是人类文化中最精髓、最有生命力的部分。王广：过去我们有失误，包括改革开放也伴生了一些问题，那么对我们的优越性该怎样理解？颜建国：人类本身就是在失误中发展的，而且以后还会有失误。然而人类并不因为失误而渺小，恰恰相反，人类因为失误而伟大。为什么？失误让我们建立了纠错机制，让我们有了免疫力。比起制造两次世界大战荼毒生灵的西方，中国的失误才有多少！王广：在西方文化高歌猛进的当代，我们的先进性，又该如何具体体现出来？颜建国：一个文化的先进性，不能仅仅看少数指标、短期指标，还要看综合指标、长期指标。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最高成就的中国文化，已经被历史证明是好东西，是放之四海而皆有益的。中国文化是一种君子文化、和平文化，西方文化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海盗文化、战争文化。海盗文化最终是缺少生命力的，是对人类自身、对大自然的伤害，对其他文化，它也有排斥性、殖民性的。王广：谈到这里，会涉及一个重要问题，文化殖民和文化输出有什么区别？颜建国：文化殖民是用你的文化消灭人家的本土文化，而文化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