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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法律起源寻求法律启示——从外国法律故事谈起一、法的本质：公平正义•法律是什么？法的本质是什么？•按照传统的说法，法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按此逻辑，法律在统治阶级手中，很自然就会成了一种强加于人民的、对人民群众实行惩罚与镇压的工具。•这种理解是对法律的曲解。•1901年，一个法国的考古队员，在伊朗高原的沙漠里，无意中，一脚踢到了一块石头。这一挖，便挖出了一个旷世奇珍——一根黑色玄武岩的大石柱。石柱整个表面上，刻满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经专家考察，原来是282条法律条文。•世界上最早的成文法典——《汉谟拉比法典》•在这条石柱上，人类的“犯罪法”第一次出现了：偷盗、诈骗、卖假币、故意伤害或过失伤害都被视为对公众的冒犯，被视作犯罪行为，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家庭法”、“婚姻法”、“财产法”也开始产生：所有子女包括领养的子女，都有权平等地分享父亲的遗产。如果妻子疯了，丈夫有权再婚，但病人必须由他来赡养。•282条条文包括了现在的刑法、民商法和劳工法、社会法等丰富的内容，成为人类崇尚法律的见证。早在人类还处于丛林社会的时候，“权利”、“法律”的观念，就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世界各地的原始人头脑中了。•一个北美的印第安人假如在雪地上看到一只带箭的鹿，他不会把它扛回家去据为己有，而是会默默地守候在原地几小时甚至几天，等猎人返来后，再按习惯，平等地分享到他应得到的一份鹿肉。•如果他们觉得某一个部落表演的歌舞、面具、头饰很好看，而他们又很想在自己的表演中加以模仿的话，那么他们就会给该部落送去几十头猪和一大批谷果，请求该部落允许他们使用这些“著作权”。同样，一直到今天，澳洲的土著居民仍像非洲的黑人和贵州的山民们一样，懂得尊重别人的“发明权”或“知识产权”。因破坏这些习俗规则而侵犯了别人“权利”的人，将会遭到严厉的惩罚——通常是部落把这些“犯罪”分子交出去，任由对方处置。印第安人可能会被猎人一箭射穿心窝，而澳洲土著则会被对方用长矛刺入腿骨。这就是原始人的“权利”。这就是原始人的“法律”。•由此看出，法律并不是阶级斗争的产物，也不是统治阶级的意志，是为了维护公民权利和社会秩序产生和演变的。法律既然是维护社会秩序和公民权利，就必须公平、正义。•权利和义务是法律的起源，而且符合“公平”“正确”的做法。•这些做法会演变成惯例、习俗，又慢慢演变成人们普遍遵从的行为准则。•这样，“权利”、“正义”这两根人类大厦最重要的支柱便终于形成，而整个人类社会的秩序、法律就由此而产生。•在罗马斗兽场有一座雕像，即司法女神的雕像。只见她神情肃穆，一手执宝剑，一手持天平，双眼被布紧紧蒙着。雕像的背后，刻有一句简洁的古罗马法律格言：‘为了正义，哪怕它天崩地裂。’这便是整个西方世界里家喻户晓的法律化身——正义女神的雕像。•天平代表公平•宝剑代表正义•秀发代表诚实及真相•眼被蒙住则表示要用心灵来观察•这是正义的化身•中国古代经常是出现明镜高悬，明察秋毫，对蒙眼闭目却不解。二、恶法非法法是情与理的统一•古希腊是世界上第一个把一切权力来自于人民这句伟大真理写入法律的国家。他们认为法律就是天理与人情。•安提戈涅是一个小姑娘，她有一个哥哥，在反对国王的战争中战死了。国王克里奥颁下法令：将叛军阵亡者暴尸城下，不准任何人去哀悼、殓葬，凡违法此法令者，要当场用乱石砸死。•但勇敢的安提戈涅偏偏逆旨而行，不顾卫兵的阻挡，在众目睽睽之下，按照古老的习惯，拜祭和安葬了兄长的尸体。当国王克里奥咆哮着怒问：“你知道你犯了法吗？”•安提戈涅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的说话也能算是法律吗？如果你的法律伤天害理，就不是好的法律。不好的法律就不是法律。恶法非法。因此，我也不认为你说的话是有法律效力的。”•尽管这个姑娘被处死了，但是这句名言却一直流传下来。这最古老的法制光芒仍然照耀着我们。•第二次世界大战在纳粹党的残暴法令下，德国军队和警察杀害了欧洲各国2000多万人，其中600多万人是手无寸铁的犹太人。•1945年11月20日，纽伦堡大审判揭开序幕，这些杀人狂魔在法庭上遭受到审判的时候，他们竟还振振有词地以“执行法律、执行命令”来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如何将这些罪大恶极的“执法者们”绳之于法？一时间，对人类真正的法律、对法律的“公平、正义”，倒是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考验。•国际法庭的公诉人之一，美国的一名大法官杰克逊义正词严的发表了演说。谋杀、拷打、奴役、种族屠杀这些行为，不是早已被全世界的文明人认定了是一种罪行吗？德国法西斯党的种族屠杀、践踏公民权利的“法律”与“法令”，是与人类最基本的道德与人性完全相悖的“恶法”。•“恶法非法”，这种恶法不能成为无罪的理由，这时法西斯匪徒们哑口无言。法庭接着出示了大量的证据，其中，“纳粹集中营”影片长达100多分钟，更是让人震惊。一个画面是，党卫军将一大批囚犯带进一座仓库，然后用水龙头向仓库内喷射汽油，再放火点燃。一个画面是，几百名小孩被活活地抛入焚尸炉……•被告们都被惊呆了，最后陈述时，不少被告都做出了有罪的悔恨：即使一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出这样的行为也是有罪的。•又过了一个多月，这个长达11个月的审判画上了句号。23名被告中，19人犯了破坏和平罪、战争罪、反人类罪，6名主犯被判处绞刑，其余被判处10年以上徒刑。一切赦免请求没有被采纳，他们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纽伦堡审判”在世界法律史上的伟大功绩，在于它首次确立了一项国际性的法律原则。•即——在战争中，军人对平民的屠杀是一种罪行，要对其负有个人责任。同时，它也首创了一项“反人类罪”，为国际社会今后制裁类似的种族屠杀罪恶行径，提供了一种法律上的依据。三、崇尚法律•罗马人被称为典型的狼的传人，他们凶残、奸疑，但他们却酷爱崇尚法律。•在罗马中心广场，有一座雄伟的司法宫。一尊尊用大理石雕刻程的法学家群像都矗立在这里，被人民敬仰。•其中有一位法学家叫西塞罗，在两千多年前就写出《论义务》的名著。西塞罗语重心长地对当时罗马政坛上所有的高官发出了谆谆的告诫——•“处于国家领导地位的人应该具有这样的义务感”：•第一，他们不论做什么，都要符合公民的利益；•第二他们应该维护国家的整体，而不要为维护某一个部分而忽略了其他的部分。”•这个伟大的思想，至今回看，仍足以成为现代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执政者的座右铭。•对法律的崇尚是一个国家文明的重要标志。•走进美国最高法院，首先看到的是一行大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美国谁的权力最大，法官的权力最大。•总统、国会和最高法院是美国三个权力分支。•美国国会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总统是由选团制度选举产生（间接产生），而最高法院的法官是由总统提名经国会参议院批准产生，总统的行政班子即内阁也是由参议院批准产生的。•国会除行使立法权外可以对总统，总统的行政班子提出弹劾。弹劾总统时须由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任弹劾法庭主席，国会可任命一位独立检察官调查，证据确凿后既由参议院2/3通过就正式罢免了，有叛国及重罪的由法院审理。•最高法院是最高司法机关，法官由总统提名参议院通过产生的。首席法官是其首长，它拥有司法审查权，既裁判某个法律是否违宪，违宪的法律既作废，在弹劾总统时最高法院的作用不可小视。•美国的三任总统约翰逊、尼克松、克林顿都因违背法律而下台。美国总统任职时要进行宣誓，宣誓词是由美国《宪法》所规定的，非常简单，即：•“我郑重宣誓，我一定忠诚地执行合众国总统职务，并尽我最大的努力，维持、保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这不足一百个字，就是总统与人民签订的契约，实质是捍卫宪法。如果违约，就要受到弹劾。•1974年美国“水门事件”发生后，尼克松总统为了对付司法机关的调查，指使下属筹措资金摆平此事。事情暴露后，就被国会司法委员会指控。•指控词也很简单：“由于尼克松的所为与人民对总统的信任相违背，与一个宪法政府的行为相反，是对法律和正义事业的极大不公，伤害了美国人民，因此，应予谈合并撤除其职务。”8月20日，美国众议院以412比3通过了决议，尼克松下台。由此可以看出，违背了宪法，人民就可以弹劾和罢免总统。四、两百多年前法律的光芒人性化执法•意大利的首都米兰诞生了一位伟大的法学家，他叫贝卡利亚。•他生前出过一本薄薄的小书《论犯罪与刑罚》，这部书使他名扬四海。•全书仅仅6万言，里面却有42个短小精干的小章节，从“法律的起源”到“惩罚的目的”，从逮捕、审讯疑犯到各类罪行的证据、证明直到如何预防犯罪，对当时欧洲所有刑事立法和司法制度的各个方面，均作了深刻的批判和精彩的论述。•书中贝卡利亚对刑讯逼供和死刑等野蛮司法行为进行了批判，在世界法律史上，首次提出了“罪刑法定”，“罪刑相应”，“惩罚人道化”等三项原则，并提出了“无罪推定”，“保证公民人格尊严”等司法准则。•此书一出，轰动欧洲，传遍世界。当时酷刑、刑讯逼供在各国都很盛行，这本书出版后这种野蛮行为才逐步改变。•他的伟大贡献便是人性化执法、文明执法。五、契约自由也必须公正•《威尼斯商人》是法律的喜剧，这部作品被拍成电影的次数最多。•作者是英国伟大的莎士比亚。英国人对喜剧非常热爱。这部喜剧成为法律必须公平的最好注脚。•它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一位少年为了结婚向犹太商人借高利贷3000大圆，双方在契约上约定，万一到期不能还款，将割去少年身上的一磅肉。果然少年由于意外事件无法还款。商人便诉诸法庭，要求法官割去少年的一磅肉。•因为当时英国是“习惯法”，契约是绝对的自由，一言既出，便有法律的约束力，不能反悔。法官判决诉求有理。正当商人挥刀扑向少年时，少年的律师开腔了：且慢！这位绅士的肉判给你了，但是他的鲜血并没有判给你，契约上提到的只有肉而没有提到血，如果在割肉的时候，哪怕是流出一滴血，你都是违约！•商人一下子呆住了，律师接着说：你割肉的时候只能按照合同上的数量割，一磅就是一磅，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否则你就是违约，按法律，你的财产要被判充公！•这时候商人完全懵住了，他急忙向法官大人和少年赔不是，连连表示算了算了，这官司我不打了行不行？但律师一步紧逼一步，厉声喝道：“契约神圣”！合同必须执行！否则只能视你为意图谋财害命！同样要受到法律严厉的制裁！•契约自由但也必须公正，必须符合法律规定，这就是这部喜剧对法律的贡献。六、断头台的启示：自由要有法治保障•伏尔泰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但他又是为民请命的包青天。•1761年，法国一个法院判决一个名叫卡斯拉的人死刑，理由是他的儿子在大学读法律时，有关当局强迫他改变宗教信仰，他想不通便在家里上吊自杀。但在当时法国的法律中，自杀是要受到追究。卡斯拉向警方提供了其子自然死亡的虚假证词，被警察一眼就看穿了这个谎言，因为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条鲜明的勒痕。但是警察不经调查，说他是将儿子谋杀。于是法庭判决他死刑，在广场上当众烧死。•两个星期之后，伏尔泰得知了这宗惨无人道的冤案。这位67岁的老人拍案而起，四处奔波，调查事件，接见受难者家属和证人，然后，他以一个非法律专业人士的身份，挥笔写下了一篇长长的司法调查报告——《卡斯拉先生之死的原始文件》，付诸出版。•整个欧洲都被这宗冤案震动了，英国、俄国和波兰的国王争相捐献金钱给死难者的家属，连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也过问了此案。•最终，3年之后，冤案得以平反，卡斯拉的家属获得3万锂的国家赔偿，而施行酷刑、制造冤案的警官、法官们，也遭到了相应的惩罚。•公民的自由必须用法治来保障，这是伏尔泰向后人的呼唤。•巴黎断头台的故事也充分说明这一点。1789年的巴黎也相当于我国的文化大革命时期，正处于动乱时期。•有一天，一群暴民冲进了国王路易十六的皇宫，要求路易十六为平民送衣送粮，路易十六被囚禁起来。后来，当欧洲七国的国王听说此事后，叫嚣说出兵巴黎救出路易十六。这时又激怒了十多万暴民，他们将国王逮捕，然后民众组织了一个“国民公会”，用这个临时法庭审判国王。•于是，在“爱国、革命”的堂皇口号下，在当年这花园的马奈兹大厅里，对路易十六进行了一场极不公正的审判。•没有法律，没有法庭，没有程序，没有法官，没有确实的罪证，也没辩护权，只有成千上万手持短刀、斧头、步枪包围着马奈兹大厅的革命群众和一句震耳欲聋的狂呼：“祖国需要生！路易必须死！”•审判的结果可想而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