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A故事》完全整理篇(转)作者:海衣回复日期:2003-06-2319:57:51MBA故事“你这丫头怎么傻得跟MBA似的!”对面的老曲一瞅我放下的一张牌,跺着脚叫了起来。那是2001年一个夏天的晚上,三里屯,一个幽暗的小酒吧的角落里。燥热,无汗,台上歌手有气无力地唱歌,一群人有气无力地提着酒瓶或晃脑袋或晃屁股。我端起的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嘴里一口上等的明前绿茶差点没喷到老曲那才华和油光都横溢的脸上。终究是没舍得那口好茶,便又使劲吞了回去。我充满仇恨地瞪了老曲一眼,酝酿很久、已经滑到嘴边的一番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咱这次大老远来跟哥几个见面,不是来这破烂的小酒吧打牌的,咱就是来跟大伙儿招呼一声,以后不跟你们这几个俗人扎堆了,因为本小姐读MBA了!可这家伙生生把气氛给搅了。亏他还是大出版社的副总编,骂人这么没创意。尤其是用这么没创意的话来骂我,真俗。这个消息我一直忍到半年后才在圈子里发布。仍旧引起哇声一片。几个哥们都充满同情地看着我,我用哀怨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每个人身上足足停留了五秒钟,目光所及之处,每个哥们都在我惨烈的目光中一哆嗦。我随即叹了口气——咱后悔已经晚了。大把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血汗钱早已换成国际硬通货(美国刀!),用最先进的数字方式劈到帝国主义资本家的帐上了,一声响儿都没听见。“不过”,我马上又兴高采烈起来,“还有比我更傻的呢!我有一同学花了20多万读了北大的一个什么MBA呢!”朋友们安慰我:“就是就是,看你也不象是最傻的那一个。”~~OrientationDay(开学)~~我当然不是最傻的。这点我有相当的自信。至少是开学那天,我就显得很不傻,很与众不同。那天我穿了紧身的浅色碎花T-shirt,洗得有点发白的仔裤,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在讲台上整理同学胸卡的老师从眼镜后面盯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转移目光继续低头整理他的东西,同时嘴里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半年以后当我听了无数遍才知道,那是一个英语单词,”Oops!”,还是个叹词。(大学四年在外语系我确实没学到过这个单词,这不能怪我。)找座位落座的时候,我听见有低低的口哨声,那种感觉好象在一个小酒吧找位置喝酒一样。只不过,我眼角余光扫到的人全都是衣冠楚楚的。通过听力分辨,那口哨声是从一个角落传过来的,我扭过头朝那个角落看了一眼,一个圆桌围的全是老外。通过飞快的统计分析,我发现,那个圆桌上有70%的人都在用余光瞟我,30%在用余光瞟另外一个角落,正眼却都在端庄地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在高谈阔论,一桌人礼貌地浅笑。我迅速顺着那30%的余光搜索到了另外一个角落,一个圆桌,围坐着七八个美眉,个个妆容精致,巧笑嫣兮。我再顺着那70%的余光搜索了一下自己,发现上衣有点短,露出了一点点小蛮腰,我顺手把上衣往下拉了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两分钟后,我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动静仍旧最大的那桌,发现比例已经发生了变化,70%的目光已经集中到巧笑嫣兮的那一桌了,我这个方向还剩下30%,并且还在游离不定。终于有暇看看自己的周围,这一桌除了我全是男的。教授带着非常和蔼可亲的微笑和非常不和蔼可亲的澳洲口音开始OrientationDay的节目。他让我们自组围成一桌,互相介绍,要在20分钟之内每个人都介绍完,然后每个人站起来,挑一个自己桌上的同学介绍,例如,这是谁谁谁,他是干什么的,他有什么特长,爱好什么。但是所有的讨论和发言都必须用英语。教授说:“好,规则讲完了,互相介绍,不可以说自己。大家可以开始了。但是,那一桌expats(老外),还有那桌全是女孩子的,最好dilute(稀释)一下。”于是我们桌被分来一个老外,两个美眉,又有几个男孩子兴高采烈地去dilute那桌美眉了。开始介绍了,初次见面的同学们有点害羞,非常礼貌,每说一句话都用含笑的目光招呼着桌上的每一个人,其余的人也含笑着点头。我也用含笑的目光招呼着,点着头。20分钟很快就到了,老师说:“时间到,开始吧。”,我们桌上一直含笑点头的一个女孩子急着叫起来:“我还没介绍呢!我叫Jenny,我是ABR公司的。”大家都含笑着点头:“Ok,gotit!”我们桌开始介绍的时候,几个男孩子急着把好介绍的都介绍完了,淅沥哗啦地有掌声。只剩下我和Annie没介绍别人,只剩下Adrian(那老外)和我没被介绍了。我看了看有点紧张的Annie,心想,我就介绍来历复杂的Adrian,把我这个简单的留给Annie介绍吧。再说,我也不能介绍我自己。我开始用英语介绍Adrian:他是做销售的,来自澳洲,叫Adrian,来中国五年了。。。。完了。淅沥哗啦地有掌声。老师问,他是销售什么的?我楞了,那个东西根本就是个生词,我哪里知道是什么,反正不是吃的喝的,反正就是“somethingchemical,orsomethingindustrial,orsomething…..”,我支吾着,Adrian自己插了一句:“Itis。。。!”,仍旧是那个生词,老师醒悟,点了点头。直到一年以后他开始改行卖地板,我都没闹明白他先前卖的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开始Jenny介绍我了,她仍旧有点紧张,茫然看着我,我冲她微笑,鼓励她勇敢点。Jenny站起来,开始介绍:“Sheis……”,她侧过身来,眯缝着眼使劲看我身上的胸卡,我一把将胸卡扯下来递到她眼前,她继续:“Ohyes!sheisElaine,she,she,she………”,她涨红了脸,没词儿了,我急得恨不能替她说,但是大家都看着她,耐心地用微笑鼓励她继续。忽然Jenny用汉语大声说:“她说英语比老外还快,我压根儿就没听明白!”我差点晕倒,全班哗然,掌声雷动。于是我的名字在第一天就被老师和同学牢牢记住。~~帅哥Steven~~全班共45个人,分别来自六七个国家,老外终究是少数,占五分之一吧。在MBA里已经算是大班了。我们大学时一个班才23个人呢。据一个英国的同事说,他在伦敦读的MBA全班才不到十个人。教授对每个人的习性和水平都了解得一塌糊涂。他问我,你们一班那么多人,是不是一门课上完了,老师也叫不全人名?我说,这太正常了啊,我就怕老师记得我的名字。记得开financemanagement那门课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度假,没有急着赶回来,缺了两节课,也没请假,心想那么多人缺一个,老师不会发现的。可偏偏这门课是教过我们accounting的老师上的,他第一天上课就问:“Elaine呢?她怎么没来?”。等我第三节课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全班半数以上同学同时惊呼:“啊——你终于来了!”。我恨不能有个地缝直接通向我的座位,但老师戴上眼镜,翻开考勤记录,重重地划了两个勾。虽然他给我划了两个勾,但是我一点都不记恨他,因为他是帅哥。在我们所有的教授里,帅男并不少见,但帅哥是罕物,其余的都应该叫帅大叔,帅大爷。帅哥Steven来自英国,在一家著名金融機構任高級職位,同时在大学教书,还是中国一家公司的总裁。但是他说,他从来没去过他在中国投资的这家公司。做财务的,牢牢把住财务报表,就不用亲自来盯着到底是哪些人在干什么了。于是我们对他崇拜得一塌糊涂。自从他教过我们以后,全班男生的职业梦想就是象Steven那样,做一家公司的总裁(意味着财富!),同时是全球著名大公司的Senior职位(身份的象征!),最好也要在大学任教(近距离接触MM和MM的崇拜!);全班女生的职业梦想就是找一个象Steven那样的老公。Steven的年龄是个秘密。我第一次迟到冲进教室的时候,我以为我走错了,因为从来没有年轻的小伙子站在讲台上的。他个子高,身材挺拔,英俊的五官,连发音都很迷人。女孩子们纷纷猜测,他二十多?三十多?但是和Steven比较熟的一个外国同学说:“错!错!错!”,但死活就是不告诉我们Adam到底多大。有一天上课说漏嘴了,Steven捧着一个财务报表嘟囔着:“从事这行20多年,我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数字!”全班女生同时轻轻地“嘘——”了一声,Steven抬起头来,不明所以:“你们不觉得这数字很奇怪吗?”,女生纷纷点头:“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男生沙哑着嗓子嘎嘎地低声坏笑,老师仍旧不明所以:“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男生纷纷点头:“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下课后,有一半以上的女生立刻打消了某个不可告人的念头,不再打听Steven到底未婚还是已婚。Steven教我们的那阵子,我工作总是很忙,很辛苦,下了班来上课,一来教室就打瞌睡。因为来的晚,总是留在最前面的位置空着,无奈只好钻到老师眼皮底下补觉。那次又是在分析什么balancesheet(资产负债表),这东西我见得多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有一个好处,有利于睡眠。我捧着书,使劲翻着眼皮瞅老师,希望能用看帅哥的劲头来打消用每小时500元人民币来补觉的无耻念头(我们的学费很贵,算起来每学时值这么多钱吧)。但是不行,渐渐地,我的眼皮都翻不起来了,身子歪歪斜斜,不断地向前或向后啄着脑袋,就是摆不正。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忽然震动,我一看号码,客户的,吓得一激灵,翻身起来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老师正在说分析步骤呢:“andthen,then….”,接下来,接下来,全班同学等着他往下说,我迷迷糊糊拿着电话往外走呢,帅哥看着我的背影,忽然用兴高采烈的语调大声说:“Andthen,Elainefinallywakedup!(接下来,Elaine终于睡醒了!)”。全班哄堂大笑,我回过头,茫茫然不知所以。~~考试~~我赶上财务管理第三节课后,忽然开始考试了。这门课有两次mid-exam,一次finalexam.我哭丧着脸对帅哥说:“我能不能不考啊?我真的不会耶。”如果是Accounting,我还能混混,因为毕竟是常识的东西居多,可这门课学的竟是stock(股票)啊、bond(债券)啊、future(期货)啊,我脑子里确实少这根筋。虽说几年前在报社做证券专版,曾恶补过财经知识,但也只是到了看懂K线图的本事,再说这几年也扔到爪洼国了。我实在是没信心考这个试。Steven亲切地说:“别怕,试试?”我无可奈何点了点头。拿到**,共三十道题,20道选择题,10道判断题。选择题都是考运算啊公式啊,判断题考概念。一个半小时的考试,10分钟不到我就交卷了。接下来上课的那天,老师发考卷了,我竟然得了21/30分!能蒙对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回头看看班上的好学生、我的好朋友Becky的**,16/30分。她拿过我的**,懊悔不已:“早知如此,我也不听课不做笔记了!”我一把抓回**:“歇!你有我那么好的第六感么?!”那次凭第六感完全是侥幸,我自己知道,不能凭第六感的考试也多的是。例如上次的FinancialInvestment(金融投资),一看见那么形容委琐的衰大叔在讲台上蔫蔫地讲课,我的灵感马上壮烈牺牲!FI考试是开卷的。大家都带来了词典、计算器、教材、CASE、NOTES,PDA,摆一桌子,生怕漏了什么。厚厚的**一发下来,大家都知道就是一个眼神和速度的应战了,书翻得哗啦哗啦响。一时间,教室里只听见翻书的声音,因为书可能都比较新,所以一齐翻起来的声音是比较清脆响亮而且悦耳的。估摸着过了20分钟左右,教室里哗哗的翻书声,渐渐弱下来,慢慢平息,最后竟然鸦雀无声了。再过了几分钟,忽然不知谁咕哝了一句:“Shit!”。一时间,“Fuck!”、“Kao!”纷纷低低地回应。教授一上完课就已经飞回国了,留下监考的是repoffice(代表处)的Madam,她抿嘴浅笑,装着没听见。不到半个小时,有一个男生Leo交卷,全班同学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昂首阔步走出教室外。过一会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怒吼:“我操!”后来我们问Leo,你那么早交卷,怎么写的呀?他说:“我就用中文写了两个字——我操!”,大家纷纷竖大拇指:“英雄!”,纷纷谴责老师的缺德,出的**简直和他长得一样委琐,连答案都找不到的那种。FI考试的时候,我同桌恰好是个很勤奋的男生Sven。考试前我和他对讲义,整理讲义的顺序,他发现我领的讲义压根就不全,我傻了。那怎么办啊。他说,这样吧,我们共用一套讲义吧。我用完一份,就放在你这边。我高兴了:“那你给我讲义的时候,顺便——把你用的那个公式给我圈出来可好?”,他爽快地答应了,我又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