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徐振江晨曦破窗,开门,秋风飒爽。岁月一个转身只是回眸华丽的惊鸿一瞥。八月的夏天还是群蛙躁乱的狂热,九月低沉的虫鸣就已经揭开了秋天的面纱。一阵风来,干爽利落。但夏秋交接,也分外迷失。曾经总想着诗酒趁年华,恣意洒脱,来去如风,不着痕迹,诗一样的年纪如春,春,是花季的轻狂。而春红易谢,年华易老,再轻狂的年少也经不起躁夏的煎熬。繁华的桃李终有由稚嫩的圆润风吹日晒而成有棱有角的粗糙。那轻狂的勇气也不免小心翼翼的躲闪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起来。“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只能在繁华过后的乡土畅想里,深处钢铁森林,恐怕没有那种廓清天地的视野胸襟吧,腰缠万贯之后或许有的风度对于芸芸众生来说恐怕渺茫如大海捞针吧。而工业信息化时代千篇一律的臣服角色,营造了无处躲藏的生长模式。在评判和被评判的旋转陀螺里晕头转向,不知天高地广。或许回去,但面对世俗,芸芸众生何以承其重,总是活在被看的世界里,这是所有尔虞我诈莫名其妙的凄凉和悲楚。北坡的地瓜和松林,还有黄昏的晚照,戴月荷锄的晚风,还有悠悠飘落的鱼鹰,痛仰的《西湖》和《公路之歌》就留在夏天的诗里,月里,池塘的蛙鸣里,老屋的院子里,青瓦的苔藓里,和璀璨的星河里。丈量尘土的渴望,远眺山河的无际,啸野戈壁的旁若无人,贪婪漠北的粗犷随性,叹服那草原雄鹰执着的孤傲,就留在夏天的诗里,夜里,梦里,故乡的河里,村庄的云里,和屋背山丘下的风里。春的轻狂,若算无知,夏的焦躁,恐怕就是后知后觉了,寂寞无声沉默之后,秋于是老成世故起来。“早知道是这样,不如梦一场”总是贴切各式各样的人生境遇,有时虚伪,有时却也忽生同情,尽管稍纵即逝,却也“千红一哭,万念同悲”。世界的本原原是理想。奈何纷纷扰扰,奈何踽踽人生!虚无的虚无,实在的实在,各就各位,各尽其责,短暂的相遇,永恒的平行,纷纷扰扰的虚情,源远流长的假意。春而夏,夏而秋,焦而躁,迷而失。岁月在蹉跎,早已是成年,一事也无成,时节又相连,不免想起王湾的自怨自艾: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昨日将尽,旧年欲去,海日相催,新春紧迫,然而功不成名未就,能不焦灼如热锅之蚁么。猜想那廊苑里的紫竹林,虽是潇洒挺立,但多年后,也会为他的铁树未开花而叹惋吧?总归还是记得:卿本佳人。而,奈何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