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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中美摩擦下的中国经济时间：2019年6月23日下午地点：清华大学主持人：欢迎大家来到额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院举办的第36期中国与世界经济论坛，欢迎大家的到来。今天我们本场论坛的主题，是中美摩擦下的中国经济，确实我想今天到场的各位朋友带着两个焦虑而来，一个焦虑来自于中美两个大国博弈之间的不确定性，一个焦虑可能来自于国内，我们自身经济的下行，的确今年1-5月份我们的经济确实放佛处在了一个下行的区间，无论是从投资，还是到消费，无论是房地产还是汽车，都处于一个相对来讲比较疲软的态势。同时美国方面也是反复施压，而出尔反尔，今天我们搞这个论坛就是要客观、理性的帮大家梳理清楚当前我们的形势和任务，为此研究院自己非常认真准备了宏观经济的预测报告，同时也请到了几位重量级的嘉宾，他们不仅具有广泛的社会影响，同时在学术领域也是绝对的权威，无论从经济形势，金融贸易，外汇和科技方方面面回应大家对当前形势的关切，下面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今天到场嘉宾，国家外汇局元外汇收支司司长管涛先生，清华大学微电子所所长魏少军教授，前美国贸易代表NeilSchwartz，安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高善文先生，还有两位是研究院自己的研究院，袁钢明教授和陈小帅先生。当前的形势，华为是处在战场一线，相当于是前线的士兵，今天论坛细细梳理好当前的形势，为他们提供无论是信心上，还是智力上的支援，想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下面有请李稻葵教授致辞，并发布我们研究院的宏观经济预测报告。李稻葵：再次欢迎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各位朋友参加中国与世界经济论坛，这个论坛是十几年前开始创办的，每季度办一次，办了36场了，得到了各位大力的支持和关注，在此特别表示感谢。另外也跟大家再通报一下，一年多前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升级为校级研究院，叫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我特别欢迎一下长期支持研究中心和研究院工作的来自于世界不同机构的代表，他们有来自于淡水河谷两位嘉宾，还有来自于施耐德电气的代表，还有来自于宝马公司的代表，还有英国石油BP代表，他们都是长期研究工作的支持者，也是在很多方面给我们提供了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欢迎和感谢！我代表我们的团队，就我们的研究报告，给我们做一个总结，做一个汇报。这个题目精心调整，反复的锤炼，三句话，也反映了我们的中心思想，第一句话，我们希望再次掀起改革开放的热潮，用以提振发展的信心活力，以此来击退逆全球化的寒流，这是我们的题目。我想介绍一下我们的团队，这是我们团队集体的功劳，团队研究人员有相当一部分来到了今天的现场，李斌老师，厉克奥博，还有赵红宇，还有一部分的博士生。下面代表团队就报告做一个汇报，总体判断，我们认为中国经济今年上半年的确出现了下行的压力，毋庸讳言，主要原因是我们情绪的低迷，信心的不足，其实来自于国外的通过国际贸易，通过国际投资的压力，实际上没有那么大，直接的影响没有那么大。因此，我们建议我们应该掀起一轮改革开放的浪潮，以提振信心，来增强活力，也是最有效的，最直接的应对当前国际逆全球化和遏制中国发展逆流最好的回应和措施。我们今年的GDP增速全年应该是6.3%，一季度是6.4%，我们预计今年的物价水平全年是2.3，农产品、猪肉、水果的价格上涨，工业出厂指数是微弱增长的，是0.2，表明经济还是比较疲软的。出口是零增长，基本上没有稳住，进口是负的4%增长，M2余额同比上升是8.6%，跟GDP基本上同步。零售同比1-5月份是比较低的，8.1%，我们预计下半年有一定的回升，到8.6%。固定资产投资，1-6月份是5.6%，全年是5.7%。固定资产的投资，我们认为整体投资动力不足，应该加强相关的激励，加以应对。什么叫整体投资动力不足呢？最突出的一条就是制造业投资增速下降非常快，今年1-5月只有2.7%，占到整个固定资产投资40%的组成部分，还是降低得很明显。房地产投资表面上看1-5月份是10.9%，仔细分析，我们发现房地产新开发投资大量还是去年延续下来的买地交易的钱，并不是真正通常理解的新开工的，真正基建的投资，我们担心下半年会有进一步的下降。基础设施建设投资，1-5月份增速只有4%，虽然企稳，但是仍然偏低，平均增速是5.6%，民间投资与制造业投资是高度相关的，民间投资也只有5.3%，比去年同期是明显下降的，去年同期增长速度是8.7%，投资总体上是低迷的。原因是企业家总体投资信心不足，尤其反映在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从去年12月以来一直处在枯荣线之下，5月份跌到了49.4%，央行企业家调查结果也显示企业家的信心指数比去年同期下降了4.7%，原因是信心不足。政策建议，我们认为固定资产方面应该有一定引导性投资，比如说关于旧产能的提升，尤其是钢铁行业旧产能提升，是否能够引导一点，一定不能政府亲自投，但是要出台一些政策，要把旧产能改造成绿色、环保和高效的产能，这个需要投资。比如说我们提出能否针对制造业，进一步加快折旧的方案，类似于研发投入的扣除一样，以此来提振信心。基建方面的投资也是有一定的下滑，去年下滑很明显的基础上，又进一步略有下滑，基建是比较令人担忧的，我们认为应该想方设法帮助地方政府加快已有布局投资的落地速度。这是关于固定资产投资。消费部分的回落更加明显，今年1-5月与去年1-5月同期，刨除物价因素，下降的速度是1.5，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增速是下降了1.5，从9.5%降到了8.1%，这是包括物价因素，如果刨除物价因素，降得更明显一点。原因是什么？原因我们分析了一下，一个重要的大项是汽车，占整个社会消费品零售10%的汽车部分，尤其是乘用车，就是轿车，下降了15%，整个汽车是接近13%，乘用车下降了15%。这里面的原因，去年是2%的负增长，今年1-5月份下降了15%，这是极其罕见的，即便是在09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之后那一年，也没有出现过，90年以来汽车一直是高歌猛进的。什么原因呢？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国五国六的切换，目前生产出来的在售大量的汽车是国家第五阶段的排放标准，消费者不敢买，因为很多地方政府已经宣布了，今年7月1日之后国五排放的汽车不能上牌了，要不然是明年1月1日不能上牌，其他地方政府没有宣布的这些地方，消费者也不敢买，因为担心买了这个车之后，再过若干年作为二手车不好卖了，就没有市场了，买了车就亏了。所以大家都等国六车的出来，国六车又生产不出来的，雷克萨斯卖得很多车还是国五，也没有国六，国六的车生产不出来，国五的车生产出来没有人买。所以我们提出三个建议，应对汽车零售下滑的现象，第一，国务院应该出台命令，要求各个地方政府永远允许国五的车上牌，道理是消费者到了未来若干年之后，他会主动的，出于自己使用的需要，他会换车的，你不用担心。另外，国五跟国六的排放标准能差多少？差不了多少，另外未来成品油的质量会提高，成品油质量一提到之后，即便是国五车排放的污染量也会大幅度的下降。再过十年，如果我们对国五车不满意了，我们可以出台一些激励和鼓励政策，鼓励大家提前报废国五的车，不要一刀切。很多地方各自为政出台这个政策，极其不合理，所以要紧急刹车，我们绝对不是反对环保，环保的政策应该按照经济的道理，经济的规律，要尊重消费者的意愿和经济规律去执行，不要一刀切。第二，盘活存量，很多一二线城市，包括杭州，牌号是限制的，有钱买车不能上牌，存量的牌号是很多的，比如说清华大学校园里面，停了很多国二、国三的旧车，也不敢卖，车也不用，停在校园里面，对老师是免费的。应该允许合法的租赁出去，允许我们的闲置车派租赁给年轻人，让他们拿着这个车牌，每年付一点租赁费，估计一万元一年，合法租赁，让他们去买新车，这个总体不会影响机动车的存量。第三，应该让各个地方政府，尤其是地级市政府，由他来决定是否征收汽车购置税，汽车购置税9%左右，还是很高的一笔税收，这笔税收应该交给地方政府，如果地方政府想提升财政收入，收这个钱，地方政府想短期内增加汽车零售，减免这个税收，由地方政府决定。现在是中央政府收这个税，全国一刀切，地方政府的积极性没有反映出来，地方政府才不愿意推动汽车的销售。尤其是第一条，应该能够比较快的逆转当前汽车，尤其是乘用车零售下滑的颓势，这是令人触目惊心的，15%的下降，想不出第二个产品有这么大的下降幅度。关于国际贸易和国际收支，我们总体的判断，贸易战的直接影响是非常有限的，短期是可控的，必须警惕外资波动的风险，与09年相比，进出口增速回落非常温和，09年1-5月份进出口累计同比减了21%，接近22%。2019年1-5月份进出口累计的增速为正的0.4，不仅没有降，还有上升。主要减的是进口，进口减了3.7%，09年进口减了28%，有对比才有鉴别。08年贸易顺差，那个时候贸易是7.6%，中国经济有7.6%的产品由外国人消费，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我们的贸易顺差2018年只有0.8，当然包括服务贸易，我们对外的依存度现在比十年前下降了太多太多。而这一轮进出口本身又没有怎么下降，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争议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就是这一轮中美贸易摩擦所带来的直接影响是有限的。同时，一带一路沿线相关的国家，我们对他们的出口是稳步的上升，1-4月份中国对北美地区的出口下降了8.4%，但是对东盟、欧盟等地区则出口分别增长了6.8和7.7%。一带一路64个国家占出口中的30%。进出口方面对我们的冲击是很有限的。外商直接投资1-5月份并没有下降，同比上升了3.7%，我们自己研究团队感到有点奇怪，这个数字是不是有问题，我们又去看数据，我们把国内的投资刨除掉，只看发达经济体对我们的外商直接投资，这个数据也是正增长的，发达国家包括美国、日本、欧盟、韩国对中国的投资并没有下降。在外商直接投资方面，从数据上来讲，目前还没有看到明显的负面冲击。我们要警惕部分的外资会撤资，这个苗头开始已经有一点了，比如说甲骨文公司，已经关闭了中国的研发中心，英业达等电子代工厂在东南亚地区布局生产线，三分之一的美国在华企业表示正在推迟和取消投资决定，所以有迹象表明他们未来可能会采取行动，但是至少目前是稳定的。所以从的来讲，国际贸易和直接投资这个渠道，对中国经济的冲击目前来看还是有限的。国际收支怎么样？国际收支总体上讲，虽然有存在逆差的风险，但是今年1-4月，我们的压力还是比较有限的，1-4月经常账户的余额是回升的，货物贸易的顺差是回升的，服务贸易的逆差是大幅度下降的，国际收支是改善的，我们的外汇储备十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出现的上升的迹象，目前来看国际收支是稳定的。我们中心股汇联动的风险，在股市上大概有一千亿美元累计外资买的股票，马上撤资风险的有，但是很小，万一出现一千亿美元的撤资，也能达到6、7千亿人民币资金的撤离，对股票市场和外汇市场都有影响，所以股汇联动的风险还是是要警惕。房地产市场，我们认为投资整体是趋缓的，市场的分化凸显。我们发现上半年投资看上去还不错，10%以上，但是背后蕴藏着风险，地方政府土地出让的速度是巨幅下降，企业家、开发商积极性不高，这些土地主要是在三四线城市，三四线城市开发商拿地的积极性非常低。再看上半年各个地方政府已经加快了棚改的速度，加快了地方政策性住房的开发，尽管如此，仔细看数据，上半年的整体房地产投资增速还是比较疲软的，刨除去年延续下来的拿地的投资。房地产市场现在是分化，一二线城市占到了全国新增城市人口的一半，52%的新增人口集中在一二线城市，可是一二线城市房地产投资只占到47%，三四线城市新增人口是很少的，不到一半，现在大量的投资集中在大三四线城市。所以我们的建议：一二线城市应该适当的增加土地供给，因为一二线城市刚需还是有的，一二线城市房地产投资的空间是有的，应该增加投资供给，现在一二线城市很多地方政府不愿意增加房地产土地供给，三四线地方政府缺钱，要拼命推土地，开发商又不愿意，所以我们建议这个结构要调整。股市，我们基本判断尽管今年上半年整体是回升的，20%左右，但是波动非常大，反映了投资者信心不足，我们建议应该采取积极应对措施，加以应对。看一下数据，首先我们认为股市是中美贸易冲突的一个战场，美国的股市坦率来讲，在这次冲突中的表现比中国的股市要好，去年我们的股市是全球倒数第二，下降了24%，而美国也下降，美国道琼斯指数只下降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