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个城市来到敦煌,都非常遥远。它因华美而矜持,它因富有而远藏,所以,它执意让每一个抱着虔诚的朝圣在目睹奇迹之前先用艰辛来换取报偿,才给予心灵的升华。轻轻地来,静静地瞻,这活了一千年的壮阔生命!敦煌的驼铃/随风在飘零/那前世被敲醒/轮回中的焚音/转动不停。在十六国前秦建元二年的一天,一位和尚来到此地,他手持一支锡杖,云游四野,至此正时值傍晚,他登上莫高窟对面的三危山远眺,忽然从大漠中射出万道金光,正好映照在三危上的石头上。三危山霎时金光灿灿,像有千佛涌动。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认为这是佛的启示,便发愿让这里成为真正的圣地。多少真正的艺术家们都在此遗留,给予后代的艺术家们默默滋养,赋予了莫高窟生命的鲜活与美丽。它是一个民族的骄傲,也是一个民族的悲哀。看,飞天们衣着浓郁的色彩的服饰,拖着在大漠风尘中轻摇的衣摆,摆着奇特的姿势,优雅地立在历史浓墨重彩的舞台上,开始舞,我看到战士们驰骋沙场,雄姿英发;百姓买的苦难,官府的安逸;陶渊明品着酒,采撷着菊花。破的石窟/千年的羞辱/遮蔽了日出/浮云万里横渡/尘世的路.也许,再美的笑容也会在千年时光中凝固、风化,最终凝结为腥咸的泪水。残酷的时代终于来临,清末的闭关锁国政策,把中国彻底带入不可挽回的深渊。因为无新鲜血液注入,血液渐渐坏死,中国进入华夏历史上最大的低谷。她们流泪了,但是,黑暗里有谁能看得到她们透明的眼泪,只有消散在空气里,留给那后来打开石窟的人们,感受一下那泪水的潮湿。谁能够再为她们涂上胭脂水粉?谁能够再为她们添上柔和的缎带?谁能够再给她们那母亲一般的吻?中国在走向死亡,她们也在走向死亡,腥咸的泪合着腥咸的血,混杂在大漠的风沙中,无比凄凉她们的悲剧到来了。外国人走进了莫高窟,打开了重重风沙后包裹着厚厚封尘的历史,几枚银币,得以掠夺文化的财富,用技术复制下一面面墙上飞天们的身姿,流下一面空荡冷清的墙壁,她们的笑容,她们的舞姿被用低廉的价格,买去送往国外。她们离开这里,带着死去的心,走向世界的囚牢。没有被带走的飞天们,听着同伴们的哭喊,看着无力挣扎的身影,暗叹着苦涩的人生。革命,反抗,建设,富强,中国终于走出黑暗的深渊,遥远的黎明把曙光撒在每一个革命者的身上,人们打开了莫高窟,看到无数艳丽绝伦的笔画,找到无数经典神秘的经文。就算晚了,迟了,终究还是找到了。飞天们露出了笑容,经历过悲欢离合的笑容,她们终于被发现了。一切都沉寂下来,尘埃落定,她们早已疲累不堪,维持着舞姿的绝艳,柔和如秋水的身姿,淡如薄烟的笑容,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消失了神光,走进冗长的沉睡。我想,它在我们瞻望它的美丽时,也在微笑着看我们涌来,并寄予它千年来的美好愿望。因为,我们是飞天的后人,更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中国!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人生如月,盈亏有间。在人生短短数十春秋中,怎样才能找到生命的坐标、实现生命的价值,成为了代代人不懈探究的难题。然而,当庄子坦言“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时,当岳飞高歌“八千里路云和月”时,当文天祥叹惋“零丁洋里叹零丁”时,答案已经不再迷惘。不错,人生在世,沧桑几许,幸福几何,为的不是虚幻的物质享受,而是能在历史长河中掬一杯水,找到生命的真正价值!回首千年,浩浩荡荡的汩罗河畔留下了一位智者远去的背影。“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带着满腔的报国热情,屈原纵身一跃,在一片昏暗污浊的世界里,投下了闪亮的光辉。“再弱的光也是黑暗中一把锋利的匕首。”屈原正道直行,于污浊之中洗尽铅华,实现了生命的终极价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东坡手执铜琶铁板叩出了生命的最强音。贬到黄州,他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赤壁赋》。贬到苏州,他便吟唱出“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飘逸。面对苦难,他“一蓑烟雨任平生”面对好邪,他“拣尽寒枝不肯栖”,只留下了“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潇洒。世事变迁,苏轼用那宽如大海的胸襟写下了生命最闪耀的价值。人活着不是为了“吃饭,而是要追寻生命的价值,找回灵魂之所在。只有努力地去追求,拼搏,你的人生才不会黯淡无光,你的青春才不会就此凋零。灿烂的生命之花只为那些不懈追寻其价值的入而开放。李白的清俊飘逸,杜甫的沉郁顿挫,谭嗣同的慷慨激昂,鲁迅的明察秋毫,人生的方向有多种,人生的目标有多样,但不论沧海桑田,岁月更替,人生的主旋律都不会改变,那就是为人生的价值而奋斗。“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人生短暂,时光易逝,趋行于人生的旅途中,你需要做的不仅是欣赏沿途奇妙的风景,更有寻求生命价值的伟人事业,茫茫世界,气象万千,总有一些东西要你去追寻,去铭记。历史的长河无声地流淌,仍在诉说着那些催人奋进的故事……打开《海底两万里》,我怀着好奇心,和书中的主人翁探险者博物学家阿尤那斯一起乘坐着鹦鹉螺号潜水艇开始了充满传奇色彩的海底之旅。一起周游了太平洋、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大西洋以及南极和北冰洋,遇见了许多罕见海底动植物,还有海底洞穴、暗道和遗址等等。让我知道了大量的科学文化和地理地质知识,尤其是光的折射、珍珠的分类、采集、潜水艇的构造……这些东西如今都已变成了现实,我感叹作者儒勒.凡尔纳的想象力,竟能在还未发明电灯的社会中预料到未来世界,把科学与故事结合,创造出一个神奇的海底世界。鹦鹉螺号的尼摩船长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他性格阴郁,却又知识渊博。他可以为法国偿还几百亿国债;看到朋友死去会无声地落泪;会把上百万黄金送给穷苦的人;会收容所有厌恶陆地的人;会把满口袋的珍珠送给可怜的采珠人;会逃避人类,施行可怕的报复……尼摩船长对人类有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他的心中充满无尽的痛苦,却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南极缺氧的时候,当时只有潜水服上的储蓄罐里还有一丝空气,那时由于缺乏空气,他们几乎虚脱。这时,尼摩船长没有去吸最后一丝空气来维持生命,而是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了教授。他为了别人的生命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的行为感动了无数读者,也感动了我。在引人入胜的故事中,作者还同时告诫人们:在看到科学技术造福人类的同时,也要重视防止被利用、危害人类自身危机的行为。儒勒.凡尔纳提出要爱护海豹、鲸等海洋生物,谴责滥杀滥捕的观念……面对这早在两百年前的先知者的呼吁,我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此书只是让读者感受丰富多彩的历险和涉取传神知识吗?不,它是在启发我们,让我们的心灵对自然科学有更大的收获。儒勒.凡尔纳是在告诉我们: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只有当时具备一定的科学背景,才可能有来源于现实或高于现实的想象,否则不是科幻只是空想;而如果连想象都没有,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更不可能有科学的进步。秋白不朽,不朽在何处?我翻遍他很薄却又很厚的36页人生,想找到答案,却又很茫然。他是一个艺术家吗?不错,他是一个才子,诗书、刻印、翻译,样样精通,也曾影响了一代文学人。但在文学史上,只看到梁实秋在悠闲,鲁迅在疾呼,徐志摩在康桥,找不到瞿秋白的一席之地。这也难怪,他短暂的一生根本不容他匀一点时间给美文或治学。他是一个政治家吗?不错,他曾是党的最高领导人。批判陈独秀,主持“八七”会议,决定武装斗争,受命于白色恐怖之中。但很快又被自己人打倒,永不重用。那么至少他是一个烈士了?是的,在狱中从容斗敌,高唱《国际歌》英勇就义,泣天地动鬼神。但偏偏又有一些《多余的话》:“不,我是一个多重色彩的人。”他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他是中国典型的知识分子,有着一副多么秀气但又有几分苍白的面容,有着文弱书生的古典美和迂腐之气,有着几千年沉淀积累的知识分子的爱国和责任。却偏偏没有学会聪明、世故,见风使舵或者一些政治家的圆滑、权术。为了国家危难,他不惜以珠玉之身扑火,毫不可惜,不像梁实秋、陈望道之流懂得避让,修成金身;又因为知识分子本身的缺陷,不懂政治权谋,被拥上浪尖却又被抛下政治的深谷;又因为知识分子的理想主义和迂腐作怪,他甚至连一个完整意义上的烈士都算不上。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秋白不朽,在于他是一个中国知识分子而不朽,像朱自清、文天祥那样。几千年的灿烂文化哺育了他的才俊,也造定了他多难坎坷的生命。他一生都在苦觅,却一事无成,没有傍到一个好的渡口。“觅渡,觅渡,渡何处”其实是他不屈,却又略带伤感、迷惘一生的写照。他一生都在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一直没有找到。只是凭着一腔热血与信念,奋斗,碰壁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