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20110106 修回日期:20110817基金项目: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2006CB504100)作者简介:王苹苹(1985-),女,硕士生.通讯作者:陈学群(1963-),女,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低氧脑内分泌免疫网络研究;Email:chewyg@zju.edu.cnhttp:∥www.journals.zju.edu.cn/medDOI:10.3785/j.issn.10089292.2011.05.017低氧细胞应激的HIF1信号通路王苹苹,孔繁平,陈学群,杜继曾 综述(浙江大学医学院基础医学系,浙江杭州310058)[摘 要] 低氧诱导因子(hypoxiainduciblefactor,HIF)由HIF1α和HIF1β两个亚基组成,在低氧下其能激活多种靶基因的转录,在细胞、组织生长发育和生理应激,以及某些病理过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近10年来,有关HIF1在细胞低氧应激时的信号转导通路,特别是HIF1α介导的基因转录调控的研究取得了巨大进展。[关键词] 低氧诱导因子1;低氧;反应元件;转录因子[中图分类号] Q494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89292(2011)05055908HIF1signalpathwayincellularresponsetohypoxiaWANGPingping,KONGFanping,CHENXuequn,DUJizeng(DepartmentofBasicMedicalSciences,ZhejiangUniversitySchoolofMedicine,Hangzhou310058,China)[Abstract] HIF1iscomposedofHIF1αandHIF1βsubunits.Itpromotestargetgenestranscriptionunderhypoxiaandplaysessentialrolesincelldevelopment,physiologicaladaptations,andpathologicalprocesses.Inthepast10years,theresearchonsignalingpathwaysofHIF1inresponsetocellhypoxiastress,especiallyonHIF1αmediatedgenetranscriptionhasmadegreatprogress.[Keywords] Hypoxiainduciblefactor1;Hypoxia;Responseelements;Transcriptionfactors[JZhejiangUniv(MedicalSci),2011,40(5):559566.] 氧是机体进行新陈代谢的必需物质,缺氧对机体和细胞是一种强烈的应激。细胞通过氧感受器和信号转导通路特异地调节某些基因或蛋白的表达来适应低氧[1]。HIF1α是哺乳动物维持氧平衡最主要的调节因子。近10年来,低氧研究主要集中在HIF1α介导的基因转录调控方面。低氧可以增加HIF1的稳定性,促进HIF1与低氧反应元件(hypoxiaresponseelement,HRE)的结合,从而诱导低氧靶基因的激活。此外,HIF通路和其它信号通路间也存在交叉调节,形成了细胞低氧应答的特异性和多样性。1 低氧诱导因子HIF11.1 HIF1的基本结构 HIF1是由分子量为120kD的HIF1α和分子量为91-94kD的HIF1β或称芳香烃受体核转位蛋白(aryl第40卷 第5期2011年 浙江大学学报(医学版)JOURNALOFZHEJIANGUNIVERSITY(MEDICALSCIENCES) Vol40 No52011hydrocarbonreceptornucleartranslocator,ARNT)2种亚基组成的异源二聚体[2],2亚基均属于basichelixloophelix(bHLH)/PERARNTSIM(PAS)家族蛋白[3],N末端均含有bHLH/PAS同源区。bHLH区和N末端PAS中间区对于二聚化以及与靶基因的结合必不可少。HIF1α亚基的中部有一个氧依赖降解结构域(oxygendependentdegradationdomain,ODDD);C端是反式激活区,包括2个反式激活域(transactivationdomain,TAD)即TADN(aminoacids531575)和TADC(aminoacids786826);2个TAD序列间的区域为抑制结构域(inhibitorydomain,ID;aminoacids576785),抑制TAD的转录激活[4]。HIFα亚基包括HIF1α、HIF2α和HIF3α,这3种HIFα的亚型都由氧来调节其蛋白的稳定性,在低氧条件下可以与HIF1β结合调节靶基因的转录。HIF1α和HIF2α在结构上有48%的氨基酸序列是相同的,能识别同样的DNA结合区,但各自又有独特的生物学效应。有研究表明,HIF2α参与长期慢性的低氧反应,而HIF1α则与急性低氧反应有关[5]。HIF3α不诱导激活HIF的靶基因,大鼠HIF3α有1个仅包含bHLH和PAS区的IPAS蛋白(inhibitoryPASdomainprotein),IPAS对HIF调节的基因表达可能起负反馈抑制作用,IPAS可以和HIF1α结合形成没有功能的二聚体,这个二聚体在细胞核内不能与靶基因的低氧反应元件结合,形成了一种细胞特异或环境特异的应对低氧的策略[6]。1.2 HIF1α蛋白的功能调节 HIF1α位于细胞质中,在常氧下极易降解,半衰期不足5min;但在低氧下HIF1α稳定性和转录活性都显著增加,其主要有2条氧依赖的途径调节HIF1α蛋白稳定性和转录活性:①FIH1(factorinhibitingHIF1)是一种氧依赖性酶,可将HIF1αC末端反式激活结构域内803位的天冬氨酸残基羟基化,阻止HIF1α与转录辅助激活因子CBP(CREBbindingprotein)/p300结合,从而抑制HIF1α的转录激活功能[7]。②脯氨酸羟化酶(prolylhydroxylase,PHDs)也是氧依赖性酶,可以使HIF1α的564位(HIF2α的531位)和402位的脯氨酸残基被羟基化,然后肿瘤抑制蛋白(vonhippellindauprotein,pVHL)与HIF1α亚基的ODDD结合,募集多种泛素蛋白,共同组成泛素连接蛋白酶复合体,使HIF1α亚基泛素化,并经泛素连接蛋白酶复合体途径降解[8]。不同组织中PHDs的表达不同,与不同HIF蛋白的亲和力也不尽相同,这可能导致了低氧应答的多样性。在低氧下,PHDs和FIH1的活性被抑制,HIF1α不被降解,导致胞内蛋白水平迅速增加。在HIF1α蛋白C末端有核定位信号(NLS),辅助HIF1α蛋白快速和核孔蛋白结合入核。HIF1β在缺氧及正常细胞的胞浆和核中均存在,其与HIF1α的N末端激活域结合,形成二聚体后与CBP/p300结合开始转录。HIF1α在转录后可被SUMO(smallubiquitinlikemodifier)修饰,这是一个被SUMO特异性连接酶催化和被SUMO特异性蛋白酶(SENPs)逆转的动态过程。这些生理过程现在并未研究清楚,有些报道也有矛盾之处。HIF1α活性的增加和抑制都有报道,而且低氧可以增加HIF1α的SUMO修饰[9],而SUMO修饰能通过脯氨酸残基的羟基化来增强HIF1α和VHL的结合,导致HIF1α的泛素化降解。相反,SENPs参与的HIF1α去SUMO修饰可以避免其在低氧下被降解[9]。HIF1β同样能被SUMO修饰,调节与其它蛋白的关系[10]。但是,这种SUMO修饰对HIF1β和HIFα蛋白的相互作用机制目前尚不清楚。最近,研究者发现了很多可以调节HIF1α活性的蛋白质和小分子物质。HIF1α可以被NO介导的亚硝基化修饰,从而增强常氧条件下的蛋白稳定性和活性[11]。热休克蛋白90(heatshockprotein90,Hsp90)可以氧依赖的结合在HIF1α的PAS区,阻止HIF1α的泛素化降解。RACK1(receptorforactivatedproteinCkinase1)与Hsp90竞争结合在HIF1α的PAS结构域,从而增加HIF1α的降解。17AAG(17allylaminogeldanamycin)是Hsp90的抑制物,它可以阻断Hsp90与HIF1α的结合,促进RACK1的结合,激活HIF1α泛素化降解[12]。·065· 浙江大学学报(医学版)第40卷2 低氧反应元件HREHRE是一个复杂的调节元件,由保守的HIF1结合位点(HIF1bindingsite,HBS)A/GCGTG和高度可变的旁侧序列组成[13]。HIF1α亚基稳定后向核内转移,与β亚基二聚化形成HIF1结合在低氧反应元件HRE上。与HIF通路调控相比,目前对HRE序列的特征了解还很少,只知道在低氧转录激活作用中HRE是最小的一个顺式调节元件[14]。100多个研究表明,在有功能的HBS序列中特定核苷酸有特定的位置,也就是说HBS的核心序列呈现非随机性,不一定就是N(-3)N(-2)A/G(-1)C(1)G(2)T(3)G(4)。A在-1位置的概率是4.5倍,而T出现在-3位置的概率是4.2倍[13]。有一些研究报道了HRE序列与它调控功能之间的关系,比如突变分析-2位置发现低氧诱导作用按T>G>C的顺序下降。回文序列CACGTG之所以低氧诱导作用低可能是该序列竞争结合了一些抑制因子,如HIF1β的同源二聚体。内皮素1(endothelin1,ET1)的HREAACGTG的低反应性也认为HBS序列-2位置的核苷酸有重要关系[16]。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endothelialgrowthfactor,VEGF)基因转录起始点上游大约1kb的5′侧翼区域有286bp的HRE。HRE区域内存在HBS5′ATCGTGGG3′和HIF1结合的辅助序列(HIF1ancillarysequence,HAS)5′CACAG3′[16]。两者是低氧VEGF转录激活的顺式作用元件,调控VEGF在低氧条件下的转录。EPO基因的3′端上存在一个低氧反应元件,HIF1识别5′TACGTGCT3′,特异性地结合在这个反应元件上,调节EPO基因在低氧下的转录水平[3]。最近的研究发现,人类肝癌细胞(HepG2)转染含有类胰岛素样生长因子结合蛋白1(insulinlikegrowthfactorbindingprotein,IGFBP1)调控区,分别暴露于20%和1%氧浓度24h,结果发现HIF1结合在斑马鱼胚胎的IGFBP1基因调控区的HBS上。-1086/-1090处的HBS3′ACGTG5′和-1099/-1103处HAS3′CAGGT5′对于低氧诱导IGFBP1的表达都是重要的[17]。HAS位于HRE上游8bp处,在HIF1诱导斑马鱼IGFBP1的激活中是必不可少的。HAS并不是直接与HIF1作用的,也不影响它邻近HRE与HIF1的结合。常氧条件存在一种核蛋白与HAS相结合,而这种物质以及它的作用目前尚不清楚。但是,在铁转运蛋白中HRE是由2个邻近的HBSs形成,在各种糖分解的酶以及葡萄糖转运体中HRE是由邻近2或3个HBSs组成的[18]。一个HBS是必要的,但是不足以激活低氧反应,高度可变的旁侧序列结合其它不一定与低氧有关的转录因子,使HRE调节达到顶峰,这对于增强低氧反应或形成HRE的细胞特异性有重要作用[8]。在乳酸脱氢酶A(lactatedehydrogenaseA,LDHA)基因的HRE中有转录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