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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汉语方言调查方法第一节汉语方言语音调查第二节汉语方言词汇的调查第三节汉语方言语法的调查（一）方言调查表《方言调查字表》。供调查方言音系之用。该表收字3600多个，依《切韵》音系排列，即先按中古韵母的十六摄分部，每摄内分一二三四等，每等内分开合口，同等的分韵，每韵横看是平上去入四声，纵看是四十个声母。这就把每个字的中古音韵地位固定下来了。即使音韵学不精通的人也可以用。用这个表推求《切韵》音系到今方言的语音对应规律十分方便。《方言调查词汇手册》。供调查方言常用词汇和少数语法现象用。共329条词，按意义分为17类。语法部分共53条例句，调查一些常用虚词和句型。这个词汇手册只能用来做小方言志时用。《方言调查词汇表》。该表发表在1981年第3期《方言》杂志上，收词4千多条，按意义分30类。条目比较齐全，义类完备，而且有数词、量词、副词、介词、助词等类，现在调查方言多用这个表。不过该表的动词、形容词收词显然太少，需要补充。《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调查表。《方言》2003，1。北大中文系语言教研室编《汉语方言词汇》。收词1千余条，按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分类排列，各类内部按意义再分类。它对照了汉语十八种重要方言的说法，有利于进行方言词汇比较。而且动词、形容词较多，作为词汇对照的基础是非常好的。（二）发音合作人发音人应选择成年前一直住在当地、成年后也很少离开的中、老年人。为避免读书音的影响，文化水平不要太高。发音器官必须正常，咬舌、牙齿不齐等都不合格。调查者也可自己发音，但长期离开家乡的人应回本地去记音，以使发音的语言环境自然，遇到自己拿不准的字音，应随时询问当地人，纠正自己所受普通话和其他方言的影响。（三）记声调左边一栏竖着比字，把平上去入放在一起比较。第一格是清声母、浊声母字都有，第二第三格左边列清声母字，右边列浊声母字。读的时候竖着进行。记声调用五度标调法。中间一栏横着比，分别是：古清平·浊平；清上·次浊上；清去·全浊上·全浊去；清入·全浊入。中间有连线的字，如果声、韵、调都相同，就在线上划“√”。如果不相同，则划“×”。右栏是全面记声调用的，从这一栏可以看到古四声在今方言中分合的大致情况。1－3行古清平，4－6行古浊平，7－9行古清上，10－12行古浊上，13－15行古清去，16－18行古浊去，19－24行古清入，25－27行古浊入。单字调表的例字一般应从这一栏中选取。不要让发音人连着其他字说这个字的声调，要说单字调。记单字调的时候不必记声母、韵母，要把每一个字的调值都记下来。把方言的调值和调类归纳出来以后，要给每一个调类一个名称。调类名称是按照中古的调类名称来定的。如果古今调类分合十分清楚，那么名称就很好定，如古平声字在北京话中按清、浊分为两类，分别叫作阴平、阳平。如果某一调类的全部和另一古调类的一部分字合流，那就应该以这一个为主的调类命名。单字调表：方言声调表比较简单，只需列调类、调值、例字三个项目。例字应尽量反映古今调类的分合情况。（四）记声母第1行，1－13字，问唇音，有的方言f、x不分，有的方言没有合口呼零声母，有v声母，都应注意。第2行，14－27字，问舌尖中音，有的方言n、l不分，具体分析起来又跟韵母洪细有关，调查时要十分小心。在调查东北官话、晋语等方言时，注意“年－严”等声母。第3行，28－41字，问舌根音及普通话的合口呼零声母，应注意“岸－案”、“围－危－微”、“午－武”，看声母是否相同，各自读什么。4－5行，42－57字，问分不分尖团，横线前是精组字，横线后是见组字，58－59问合口呼韵母前ʂ、f是不是相同。如西安话“税、费”同音。6－8行，60－96问塞擦音和擦音的部位。注意方言是不是分舌尖前后音，即使能分，也不一定和北京话相同，还会根据古音的来历，如精组、知组、庄组、章组不同而可能不同，或者因开口、合口韵母而有不同。9－10行，97－113字，问北京话的n、ʐ母和零声母，也就是古泥、日、疑、影、云、以母字的读音。这些声母在不同的方言中有不同的表现，要小心听辨。记录声母时，应将声韵调都记下，记完后整理一下，看有多少个声母，列成声母表。声母的排列，同横行的发音部位相同，同竖行的发音方法相同，这样就能清楚地反映出声母的系统来。不同的例字信息量相差很大，所以选例的科学性十分重要。最重要的原则是例字能够反映古今语音的变化，兼顾方言中的语音结构。（五）记韵母前4行，在北京音系里是开尾韵，没有韵尾。调查时注意主要元音的音值，如舌位高低、舌位前后、是否圆唇等。5－8行，是古入声字，不论北方话还是其他方言区，都应注意每一字的发音情况，因为入声韵在现代方言中分化得很厉害。在有入声的地区，要看是否全部保留古入声字，入声韵母的主要元音是几套，是什么，韵尾是什么。尤其注意横线前后的字是否同韵。9－10行，是北京话复元音韵母，要分辨这些韵母在方言中是单元音韵母还是复元音韵母，如果是复韵母，动程有多大。还要注意韵尾的发音，如“流”、“收”的韵尾。11－14行，是北京话鼻尾韵，各方言都存在韵尾脱落、韵尾合并、韵腹鼻化等现象，所以一定不要以对普通话的印象来记录方言。尤其要仔细分辨韵尾还在不在，鼻化色彩有没有，重不重等。韵母表共收字107个，按照北京音系排列，同时照顾到古韵母的不同。记韵母时应注意：有没有韵头，是什么？有没有韵尾，是什么？主要元音的音值是什么？其中最复杂的是鼻化韵。方法是用严式记音，是什么音值就记什么。声韵调都要记下来。记完韵母调查表，就可以作出韵母表的初稿来，韵母表的排列顺序是，从上到下：阴声韵、阳声韵、入声韵，从左到右：开、齐、合、撮。（六）声母表、韵母表、声调表整理声母表、韵母表、声调表都是归纳音位的过程，要把不同的音位和音位变体分清楚。前面记音的时候，用的是严式记音，归纳音位时要归并音位，整理成宽式标音。归并音位的原则是，分布互补，音值相近，系统性，符合“土人感”。如北京话a、an、ian、ao四韵中的a，其实是四个音素，但出现的条件互补，归纳成一个音位，在“说明”中说明其出现条件。有的方言存在自由变体，也要归纳成一个音位，加以说明。泸溪浦市话声母表布班办伯坡拍捧白平盘婆爬门马毛麦飞扶胡服文武望物到多德队偷铁土读同桃谈抬难连落严争进竹坐测清丑族曹茶常词声速勺射人惹弱肉知纸治齿痴尺直池持迟市湿实试日鸡酒砖激秋区穿漆奇齐缠斜希仙锡舌热软燃哥柜割介开孔哭揩葵狂逵安硬爱饿贺海项黑衣吴儿黄亿有用布班办伯坡拍捧白平盘婆爬门马毛麦飞扶胡服文武望物到多德队偷铁土读同桃谈抬难连落严争进竹坐测清丑族曹茶常词声速勺射人惹弱肉知纸治齿痴尺直池持迟市湿实试日鸡酒砖激秋区穿漆奇齐缠斜希仙锡舌热软燃哥柜割介开孔哭揩葵狂逵安硬爱饿贺海项黑衣吴儿黄亿有用泸溪浦市话韵母表四刺紫瓷西寄肥煤笔铺服出富举菊女雨纸尺织湿爸他袋柴加恰假佳瓜挂滑快瘸跨茄破茶扯八插借写学野哥坡捉落喝脚确药雀篮蛋山社铁舌尖仙酸弯敢肝月软穿砖儿耳而二牌黑沟麦国获或歪在介透贼怪刽外筷贝废费背灰跪雷律刀包讨咬表苗叫鸟吼路绿手有求蓄欲谈安颜减检谦演电馆观段幻宣愿捐权深跟灯进请金紧凭赢滚横寸温军云准永帮上项忘腔枪凉扬装双皇仓东宗风空勇用熊浓四刺紫瓷西寄肥煤笔铺服出富举菊女雨纸尺织湿爸他袋柴加恰假佳瓜挂滑快瘸跨茄破茶扯八插借写学野哥坡捉落喝脚确药雀篮蛋山社铁舌尖仙酸弯敢肝月软穿砖儿耳而二牌黑沟麦国获或歪在介透贼怪刽外筷贝废费背灰跪雷律刀包讨咬表苗叫鸟吼路绿手有求蓄欲谈安颜减检谦演电馆观段幻宣愿捐权深跟灯进请金紧凭赢滚横寸温军云准永帮上项忘腔枪凉扬装双皇仓东宗风空勇用熊浓四刺紫瓷西寄肥煤笔铺服出富举菊女雨纸尺织湿爸他袋柴加恰假佳瓜挂滑快瘸跨茄破茶扯八插借写学野哥坡捉落喝脚确药雀篮蛋山社铁舌尖仙酸弯敢肝月软穿砖儿耳而二牌黑沟麦国获或歪在介透贼怪刽外筷贝废费背灰跪雷律刀包讨咬表苗叫鸟吼路绿手有求蓄欲谈安颜减检谦演电馆观段幻宣愿捐权深跟灯进请金紧凭赢滚横寸温军云准永帮上项忘腔枪凉扬装双皇仓东宗风空勇用熊浓调类调值例字阴平35高安先规柑阳平24潮法吴药获上声42古好有炒马阴去113池笑舌读计阳去55旱味画柜竖泸溪浦市话声调表调类调值例字阴平35高安先规柑阳平24潮法吴药获上声42古好有炒马阴去113池笑舌读计阳去55旱味画柜竖（七）记《字表》正文作出声母、韵母、声调表初稿后，就可按照归纳好的声韵调表记《方言调查字表》的正文。记完字表后还须给声韵调表补充里面没有的声母、韵母以及例字。在记单字音的过程中最应注意的是发现文白异读。即某些音类的字有口语音、读书音两套读音，存在有系统的文白对应。如果发现有文白异读，要设法搞清楚每一个字有无文白读，文白读是什么。（八）记连读变调记完单字音后要记两字组连读变调。调查连读变调可以用《汉语方言及方言调查》或《汉语方言学教程》的调查表。不过最好自己编制调查表，按照中古四声加上声母清浊的因素，共清平、次浊平、全浊平、清上、次浊上、全浊上、清去、次浊去、全浊去、清入、次浊入、全浊入四声十二组，再加上轻声。每个调的字两两相配，组成方言中的两字组（应尽量选择成词的组合），共156组，看单字调在两字组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总结出连调规律以后，记词时就不会因为连读中声调的变化而迷惑不解，造成记音混乱。第二节汉语方言词汇的调查大型调查《汉语方言词语调查条目表》，《方言》杂志2003年第1期。收词3千多条，包括《手册》的全部内容，吸收了《方言调查词汇表》的主要条目，又增加了一部分新的条目，包括口语中常用的短语和语法结构，因此，更适合南北各地方言词语的调查研究。条目与《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一致，有利于和40多个方言的比较。是目前最好的表。中型调查《汉语方言词汇》，北大中文系语言教研室编，语文出版社出版。收词1千余条，按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分类排列，各类内部按意义再分类。对照了汉语十八种重要方言的说法，有利于进行方言词汇比较。动词、形容词较多，作为词汇对照的基础也是非常好的。小型调查比如给地方志中的《方言志》作词汇调查，只需了解最基本的方言词汇状况，可以用《方言词汇调查手册》，手册是供调查方言常用词汇和少数语法现象用的。共收词329条，按意义分为17类，选录的全部是最基本的常用词。语法部分共53条例句，调查一些常用虚词和句型。有单行本，发表在《方言》1989年第2期。词汇调查表的格式太阳日头热头老爷月亮月光月婆太阴冰雹雹子冰块冷子晒太阳晒暖儿乘凉纳凉头脑袋头顶后脑勺子后脑把子脖子颈在当地人说的词语下面划线或打勾，随时记下词音和一些特殊的意思。如果没有表上所列的词，就问他当地怎么说，即使方言中有表上列的词，也要问当地有没有其他的说法。调查时千万注意，不要让被调查人念词。要注意词汇的系统性。方言词汇是一个系统，即使最小的方言词汇表，也应当把这个系统的整体面貌反映出来，能够和其他方言进行比较。要把意思特殊的词语的解释也记下来。注意多义词。要把多义词的义项切分出来，逐一举例解释。注意以下六个方面的问题：变声变韵，变调，轻声，儿化，弱化、脱落与合音，分音。第三节汉语方言语法的调查语法调查的难度最大。对不熟悉的方言，开始时最好先只记录一些词汇表所规定的基本内容，如句型、副词、代词、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