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生说脏话现象的调查及分析

关于学生说脏话现象的调查及分析关于学生说脏话现象的调查及分析张燕伟内容提要：校园中的语言世界并不是真空和纯净的，说脏话的现象还经常在学生身上出现。本文在对学生说脏话现象进行统计调查的基础上，意在探讨学生说脏话的各种心理因素，以及对学生说脏话产生影响的客观原因、学生说脏话现象的影响和发展。另外，学者对“詈语”、“脏话”进行过或深或浅的探讨，但并未区分这两个词语的不同内涵，日常生活中人们更是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因此，本文首先会借助问卷调查和权威辞典，对“脏话”、“骂语”、“詈言”三个词语的不同含义进行详细区分，给脏话做一较为全面的定义。关键词：脏话调查因素分析心理一、脏话的词义界定与功能分析（一）脏话虽粗俗，且登不得大雅之堂，但不可否认，它也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值得我们探讨。近10年来，已经有很多学者对“骂詈行为”、“说脏话”等现象进行了社会文化和心理机制方面的研究，但仔细阅读他们的文章，便会发现他们并没有严格地区分“骂詈语”和“脏话”这两个词语，只是在大范围内不作区分地进行研究。因此，有必要借助于权威辞典和问卷调查来分析比较“詈”、“骂”、“脏”及“詈语”、“骂语”、“脏话”等词的不同词义。（二）下面我们先来看“关于学生说脏话现象的问卷调查”中109名学生的回答。在问到“什么是脏话”时，选“不礼貌的话”一项的有32人次，选“骂人的话”一项的有69人次，选“下流、猥琐的话”一项的有52人次，另外还有人补充“人身攻击的话、很难听的话、玩笑话”，可见认为“骂人的话是脏话”的认同度最高。但脏话的真正含义真的是指“骂人的话”吗？下面我们再来看辞典中对这些词语的解释。通过翻阅《古代汉语大辞典》、《现代汉语词典》、《辞源》等工具书，查阅到“詈”、“骂”、“脏”、“詈言”、“骂语”、“脏话”等字、词的含义，它们的含义不尽相同，具体如下：1.“詈”：责骂。《国策.秦策》：“乃使勇士往詈秦。”（《古代汉语大辞典》P2025）2.骂。詈辞，骂人的话。（《现代汉语词典》P775）3.骂，责备。詈言，骂人的话。《孟郊.秋怀诗》：“詈言一失香，千古闻臭词。”（《辞源》P2886）4.骂，责备。詈言，骂人的话。詈语，骂人的言语。詈骂，骂，用恶语侮辱人。（《汉语大词典》第11卷P103）5.“骂（罵）”：以恶言加人。《史记.留侯世家》：“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古代汉语大辞典》P1405）6.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现代汉语词典》P845）7.以恶语加于人。（《辞源》）8.以恶言加人。骂语，骂人的话。（《汉语大词典》第12卷P832）9.“脏（髒）”：不洁净，不纯洁。《古代汉语大辞典》P1806）10.不干净。脏话，下流的话。脏字儿，粗俗下流的字眼。（《现代汉语词典》P1509）11.污秽，不洁。（《辞源》）12.不干净。脏话，下流、猥亵的话。田野《火烧岛》：“当那卑劣的看守想用一句脏话来戏弄她的时候，她立刻以一记响亮的耳光，回答了这个侮辱。”（《汉语大词典》第12卷P410）由上可见，“詈”、“骂”是动词，“脏”是形容词，“詈”是一个书面色彩和文言色彩很浓厚的词语；“詈(语)言”、“骂语”是指骂人的话，它的含义是从动作上来界定的，脏话是从语言特征方面来界定的。此外，詈言、骂语泛指一切侮辱他人、不尊重别人的粗野言语，而脏话仅指低俗下流的詈言詈语，它的词义范围明显小于詈言、骂语，与下流、性行为、生殖器官等义项联系在一起[1]。根据言语对人造成的伤害程度，可以把伤害人的话分为“不礼貌的话”、“骂人的话”、“下流、猥琐的话”三个级别，程度一级比一级重，范围一级比一级小。脏话是不礼貌的，是用来骂人的，是下流猥琐的，但不礼貌的、骂人的话不全是脏话，而下流、猥亵的话才是脏话。换句话说，脏话具有不尊重人、骂人的效果，但下流、猥琐才是它的词义特征。因此，“滚、傻瓜、笨蛋、猪头、神经病”这些词语，虽然是骂人的话，对人产生一定的侮辱性，但还不至于下流、猥亵，因此不算作脏话。从脏话的定义方面看来，该词词义在学生的认识中已经有所扩大，和“詈语”的词义有所混同。（三）通过对109名在校学生的问卷调查和大学校园生活网上的广泛征询，我所统计到的脏话有：我操（你妈、你大爷），我靠，去你妈的，你大爷，你姥姥，他妈的，你妈B，傻B，牛B，骚B，贱B，二B，缺B，大毬，大鸡巴，操性，屌样，狗日的，狗操的，三八样，小样，王八蛋，蠢蛋，神经病。这些脏话基本上是与“下流、猥琐”的含义相统一和照应的。（四）从词性方面来看，这些脏话骂詈语的词性有动词性的，有名词性的，有形容词性的；从说话对象上来看，有专门针对女性的，也有专门针对男性的；从语用方面来看，脏话骂詈语属于语言骂詈语[2]，不受具体环境的限制，即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说都是脏话；而学生所说的其它的骂詈语，如：“放屁”、“滚”、“猪头”等，属于言语骂詈语，只有用在人身上才是骂詈语，在指真实的动作和事物时，并不是骂詈语。二、学生说脏话的心理因素在接受调查的109名学生中，有93人说过脏话，占85％；有16人没有说过脏话，占15％。在问到“说脏话的心理因素是什么”时，选择“宣泄不满，且增强情绪发泄的程度。”的有74人次；选择“侮辱攻击他人”的有73人次；选择“把脏话当作口头禅，习惯性。”的有58人次；选择“标榜个性或引起他人注意，比较酷。”的有20人次；选择“开玩笑，可以加深友情。”的有20人次；选择“自我心理安慰，出于自卑心理或精神胜利法。”的有13人次。学生说脏话现象可以从心理因素上区分为恶意心理和非恶意心理。（一）恶意心理1．侮辱攻击他人。脏话作为典型性骂詈语，说出来能使同学难堪，从而从心理上战胜对方，所以侮辱、攻击他人既是目的，又是心理动机。“这些话语简直不堪入耳，连我也不好意思写出来。他们不仅骂脏话，还研究各个脏字怎么写，以便到时候写出来以达到侮辱别人的目的，那些能把脏字写得很流利的同学还洋洋自得，好像是自己的真才实学一样。”[3]另外，这些脏话既有直接针对同学的，也有通过侮辱对方的家人以达到侮辱对方的目的，从而实现自己的心理优势的，如：“我操你妈、你大爷”、“你姥姥”。“‘操你妈’，除了意指对方家族血统不纯外，更多的含义是要通过对对方家族主要成员之一的母亲的侮辱而让对方整个家族蒙受耻辱。”[4]2．宣泄不满，且增强情绪发泄的程度。说脏话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怒情绪，且使得这种不满意心情表达得更强烈。“作为詈骂语言这一特殊的社会情感语言来讲，其表达的感情色彩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较之其他交际用语，其感情的激烈程度，无以伦比。”[5]“孙子出题，真他妈的难；儿子监考，真他妈的严；老子不会。”是流传于师生口中的一副“脏话”对联，也正是流传于老师口中才削弱了它侮辱老师的色彩，倒更多地表现为学生在宣泄自己对学习、考试的逆反与不满，而且老师也已经用“教猪教狗教畜生，当牛当马当孙子”进行了回击和自我调侃。3．自我心理安慰，出于自卑心理或精神胜利法。说脏话具有攻击性，从而使自己觉得自身很强，不容易被欺负。这类骂法，通常是说脏话的人只敢暗地里骂，发泄牢骚，不敢直面对方。“骂人是一种典型的精神胜利法，是一厢情愿，自我陶醉的工具，是平复精神波浪的熨斗。”[5]（二）非恶意心理1．把脏话当作口头禅，习惯性，并不觉得说脏话有多不文明，不觉得那些话脏。“刚上大学的时候，宿舍一山东人说话都捎一句“操你妈”，成了口头禅。有事没事就这句（开玩笑的时候更多），我很不习惯。一天受不了了，就心平气和的指出来，但后来发展到吵了一架。我开骂也用“操你妈”还嘴，他开始用‘操操操……你老妈’等更多更专业的骂语。我显然没有受过长期专业的训练，骂输了。后来我也学会了这一句，和这哥们一起说话的时候，以此起头，以此结尾。”[6]另一位女中学生说：“就是习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这样说。”[7]2．标榜酷或时髦的个性，以引起他人注意。“少年期说脏话与幼年期源于好玩、模仿而说脏话不同。这个时期儿章已经能够理解脏话的含义，并且是有选择的、对特定对象说脏话，可以说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了解这一时期儿章说脏话的原因，首先必须清楚这一阶段儿章的心理和生理特征。十二岁左右，女孩开始进入青春期，部分发育较早的男孩也逐渐步入青春期。身体发育的急速变化冲击着心理发展，男孩开始对性的问题产生浓厚兴趣，对女孩也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清，渴望被女孩关注。说脏话就成了他们吸引女孩的一种方式，成了释放性冲动的一种渠道。此外，伴随着青春期到来，儿章的心理发展也进入了个激荡的阶段。儿章强烈地感到自我存在，希望别人特别是同伴将他看成一个成熟的个体。秽语同样成为他们展示成熟、张扬个性的一种方式。”[8]“这种以说脏话为时髦的现象，形成的原因是很复杂的，有些流行音乐歌词太粗，似乎这样才显出青年人的鲜明个性，借些宣泄自己的一种情绪，我觉得这样做不宜提倡。”[9]3．开玩笑，以加深友情。“对立向可以互相转换，詈语的功能亦然，成为人际交往的‘润滑剂’。”[10]三、学生说脏话的客观原因在调查中问到“你觉得说脏话跟什么有关？”时，选择“社会风气”的有71人次，选择“说话场合”的有35人次；选择“文化知识修养”的有65人次；选择“性格”的有44人次；另外补充的有：品德、情绪、父母影响、家庭教养、习惯等。（一）社会风气公交车上、公交车站作为公众场合，一旦有不良风气，很容易蔓延，影响到社会中的一个群体——学生，大多数同学都提到在公交车上经常听到别人说脏话，并且自己在等车、乘车过程中也会说脏话。“在一所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一群打扮靓丽的女学生正兴奋地聊天：‘×××，我的语文成绩差一点就及格了。’‘×，我都及格了，回去还得挨批。’……当记者询问她们是从哪学来的时候，一个女生说：‘同学、网站、电影等，到处都有人在说，根本用不着刻意去学，我觉得说几句脏话没什么，年轻人就应该有活力，用不着老是一本正经的，多累啊！再说，说几句脏话又不违法乱纪。’”[7]（二）家庭环境家庭环境是学生成长、生活最重要、最直接的环境，家长的语言修养和思想素质将会对子女产生直接深刻的影响。“根据我的了解，这些同学的脏话大都是从他们的父母和亲戚那里学来的。父母和亲戚习惯性地说脏话，孩子肯定会耳濡目染，也会‘鹦鹉学舌’。”[11]“家长是儿童的第一任老师，儿章的模仿力极强，好奇心重，家长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儿章模仿的榜样。如果家长说话不够注意，经常当孩子的面说脏话、骂人，尽管他们无意教孩子说脏话，但经常这样做，孩子也就学会了。刚开始儿童只是一味地模仿，并不知道脏话的意义，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即使日后知道说脏话是不文明的行为，想改也不容易了。”[8]（三）文化知识修养学生虽然有着处于吸取知识阶段、思想相对单纯的一面，但是是否说脏话和说脏话多少还是与他（她）的语言文化水平和思想文化素养密切相关的。“日常生活中，什么在骂，用什么话骂等，都往往与个人的文化修养密切相关，脏话的生成和使用都程度不同地受到了交际者文化修养的制约。”[12]另外，由于学生相对来说还是青少年，对性知识的了解并不严肃、全面，性知识的局限导致他们对脏话不以为然，从而说脏话蔚然成风。“青春期的中小学生对性充满了好奇，但是他们了解有关性的知识是有限的，实际上，他们并不了解脏话的确切含义，当他们说出这些语言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身的一些生理宣泄。同时，他们也模糊地知道脏话不好，可以用它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认为通过用脏话骂人，可以达到侮辱对方的目的。”[7]（四）性格性格外向泼辣的人较容易说脏话，性格内向羞涩的人比较不容易说脏话。（五）说话场合与具体谈话内容在调查中，可以看出，学生听到或说脏话大多是发生于出早操、争厕所、打球、课间休息等情景下。交谈双方所处的环境、场合、时间不同，导致说脏话的几率也不同：在校园内说脏话的几率会小于校门外、课堂内少于课堂外、集体活动期间少于个人休息时间。总之，严肃庄严的环境、时间、场合下，学生说脏话的几率要小于松散自由的环境、场合。在这几种客观因素中，前四项均为理论方面的原因，为说脏话的可能性奠定基础，而具体场合和说话内容是说脏话的导火索，一旦遇到不满意的、令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