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写本帖是陪父亲出钓的那天,但是真的出钓的时候,由于一直在父亲身边忙前忙后的,居然一向喜欢拍海量图片的我无暇去拍,现在想想应该是珍贵的素材,居然是欠缺的,故打消。然,在办公室谈论起父亲节的时候,起誓还是写点,故成。但是由于临近期末,时间紧张,又拖至今,致憾。父亲已经好长的时间没有钓鱼了。我也终究没有记得起来。一个月?一年?五年?还是十年?似乎很近,跌跌撞撞地提着简单的鱼篓,跟随父亲穿梭于藕塘、小渠的影像历历在目,又似乎很远,脑海中搜索很久,终究没有找寻到父亲把玩鱼竿的神情了,时间不容你去思考,父亲已经年迈了。父亲是个很爱钓鱼的人,他竟然好长的时间没有钓鱼了,什么原因,我竟然也是不知道的。记事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偶尔出去钓鱼了。如果是假期,只要天气允许,父亲几乎天天都是早早的把我从被窝里揪起。睁着迷蒙的双眼,就跟着父亲的身后屁颠屁颠的出发了,有人说钓鱼是枯燥的,然而我却乐此不疲,渐渐也就迷上了,所以我承认,我骨子里透着的对钓鱼事业的热爱,那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然而,突然造访的一次和父亲的垂钓,我突然意识到,父亲似乎好长的时间居然没有钓鱼了,我居然真的是不知晓的。弟弟在外打工回来了,父亲打来电话让我们全家过去吃个饭,于是携妻女欣然前往。好久不见,自然少不了杂七杂八的谈论些事情。“哥,你现在还钓鱼不?”弟弟问到。“钓啊,明天休息,我去钓点鱼吃吧”我答道。“晒的黑不拉基的,不会在家休息啊!”母亲用很严厉的口气岔入了我们的话题。“弟弟回来了,钓点野鱼回来让他尝尝嘛”我答道,“再说,我有伞呢。母亲不再责怪,唠唠叨叨进厨房收拾去了。父亲坐在沙发上好久没有言语,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明天我去看你钓鱼。“明天一起去钓吧!”我道,“我不是给过您一支杆么?”这支杆是我参加工作后购买的第一支杆,到如今也算是老古董了。我知道父亲对钓具的爱惜程度,坚信那根杆应该是还在的。“你给我没两年,我放在你们空闲的那个床上,被你母亲上去拿东西的时候给踩坏了。”我吃惊,那,那多少年了啊?我居然不知道,那根杆已经坏了!父亲竟然也没有跟我说起。“没事,我那里还有三只杆,明天我给您一支先钓着玩吧!”父亲很高兴,合计着明天到什么地方,顺便也神侃了自己以前钓鱼的故事,一直到很久。我和弟弟就成了忠实的听众。妻子和弟媳在房间里也谈论着外面的趣事,女儿则和侄儿也疯在了一起!直到女儿眯着眼说,“爸,瞌睡来了”,才散去。回到家,妻女早早的入眠了,我绑几付钩线,才迟迟的睡去。第二天,还没有起床,弟弟的电话就来了,“哥,快过来过早,爸已经等着了。”赶紧起身洗漱,会合。急急忙忙过完早,出发。夏日的天,亮的早,时间虽然还只是6点,但已是朝霞一片,街道上的人们已开始了繁忙的一天。但凡钓鱼人或许都是这个定式,出发的时候都是急不可耐的,哪怕到达水边后悠闲的坐它半个小时也心安理得,但是出发却是缓不得半分钟的。等我开拔,父亲已经骑着他的电瓶车兴冲冲的奔在了前方:弟弟在我的身后:下了水泥路,还得经过一段颠簸的土路,才能到达我们今天准备垂钓的地方:到达钓点,父亲很高兴,也很兴奋,或许令他兴奋的是他又将握起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鱼竿了。父亲和弟弟在观察和讨论着这里的鱼情,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今天的垂钓地点,虽然是条小渠,但由于我自己前几天来过,这里还是有鱼的,但是鱼整体不大,密度却很高,大鲫鱼稀少。观察一番后,开始寻找钓位。本来我打算我来帮父亲找钓位的,可是父亲已经积极的自己的行动了,反而把我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我无意再做什么,就让父亲自己找吧,我拌窝料,我装线组就是了。然后,按父亲和弟弟的选择打窝。当父亲转悠过来,我把鱼竿交给他的时候,他楞楞的道,“这个站漂,我从没有用过,你这里还有线和钩吗?”“有啊”“给我做一个像原来那样的鸡毛漂吧”(注:其实就是七星漂,用白色的泡沫做的那种,类似鸡毛漂)“我这里没有那种漂啊!”父亲是个很倔强的老人,非要用他那种使惯了的鸡毛漂。“**(弟弟名),你帮我去街上买点漂回来,让你哥哥帮我做个钩!”“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漂卖了!”我赶紧答道。“怎么这种漂都不卖了呢?”父亲很惋惜,嘴中喃喃,“那就用你这个吧,你告诉我怎么用吧!”终于,父亲接过了我手中的鱼竿,嘴中仍在唠叨着,什么线怎么这么细啊,钩怎么这么小啊,蚯蚓能不能挂上啊。我再次帮弟弟把工具准备好,父亲已经到达了他的钓位。父亲是急不可待,我却是不慌不忙。我知道,野河的鱼没有那么快进窝的,我等待着发窝。所以跨着相机沿途拍拍。在那个雾霭袅袅的晨曦里,我们来到了一块绿毡般的“微型草原”绿色,迷迷蒙蒙,起伏的稻田略有层次地向深奥莫测的空中隐去,隐去。成片的莲藕,正蓬勃的生长,它继续着生命的延续。传递着向上的精神。这一切的一切,绚烂之极,而又趋于平淡。以下,由于忙前忙后,缺少很多珍贵的图片,遗憾。“上鱼了,用什么装啊?”那边,传来了父亲的喊声。扔下相机,我急急的跑过去。替父亲展开鱼护,入水。父亲把鱼展在手中,没有让它入户的意思,“这么小,哪里能够要啊?”我让父亲先放鱼护,等结束的时候看看渔获再说,可是父亲坚持要放,我执拗不过,“那就放吧”。我心中暗暗发紧,父亲这样,一碗鱼,悬!父亲的动作已略显笨拙,他慢慢的放下鱼竿,想下到水边。那坡比较陡,长满了草,再加上早上的露水,那是很容易摔倒的。“我来吧!”我制止了他,拿着鱼准备自己下去,但马上意识到不能下去,倒不是怕自己滑倒,而是“我会回到我的钓位,那么父亲再要放,怎么下去呢?”我决定,就在上面扔下去。“啪!”鱼已入水,水面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到下半年,这鱼应该长大不少吧”我无语,下半年后,这鱼还在这里么?它还在么?但我应道,“应该吧!”父亲仍在喃喃,“这哪里是鱼啊,以前我们钓的鱼多大啊!你记得吧?”我怎么不记得?我太记得了。那时候,鱼多的吓人,什么地方的小沟小涧,都可以钓到很多很大的鱼,收获带来的成就感,才成就了我对钓鱼如此的兴趣。当时的设备很简单,一根竹竿,一根尼龙线,一窜鸡毛漂,牙膏袋裹的铅坠,大大的鱼钩,我咋不记得呢?可是,现在还能这么钓么?“那时候,也有小鱼的!”我答道,“只是当时,您用的钩太大,钓不起来!”“像这样的鱼,我们是不要的,钓不起来才好呢!就是钓起来了,也是随手就放生的!”父亲还在感叹。是的,记得以前父亲带回去的鱼,我就没有见过小的!“但是,现在就这样了,不钓这个,哪里还有大鱼呢?”良久,父亲终于安静了下来,专心的垂钓了。我也回到了我的钓位,但是在我的钓位上,仍不时传来“啪”的放鱼的声音和父亲哀叹鱼小的自语。以后,弟弟还时不时跑到我的钓位来,弟弟应该是第一次真正的钓鱼,很多的东西是完全不懂的,我们已经上鱼了,他那里连动静都没有,所以经常的过来问这问那的,我成了救火队员了,一天就没有好好的把板凳坐热乎的时候,倒是汗流了不少!(这也是图片缺少的只要原因)间或,父亲和弟弟也会一起来我的钓位,问问我要不要喝水,问问我垂钓的情况。其实更多的时候倒不是问我钓的情况,是来一起谈谈我工作上的事情,一起谈谈弟弟在外打工的辛酸,叮嘱我们要注意的工作方法,叮嘱我们要处理好的人际关系。我和弟弟也时不时的到父亲的钓位,问问父亲和母亲的身体状况,问问老家的情况,也听听父亲对以前钓鱼的神侃。在此时,渔获的多少已经不是谈论的目标了,也没有人去关心了。当然,也有时候,我还能安静的钓一阵子。我垂钓的一个窝点:少的可怜的飞鱼图,还能依稀的告诉自己,我今天是来钓鱼的:远远看过去,父亲也有静静的钓鱼的时候。甚至看过去,他的精神,就在一个“钓”字上了,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可以置之度外了。当镜头拉近,我突然感觉到时间的可恨。时间,我们简直无法妄图去正视它。我突然发现一种强大的力量的隔离,感到面对一圈无形的墙壁而无法穿越的痛苦。儿时随父出钓,绕膝于身的影像已经无法回视。换之以来的老父随我出行时,却已皱纹满面,两鬓斑白,难视漂行。时间,它从来就没有公正过。对排队的人,它磨蹭着,对有急事的人,它拖延着。对“找时间的人”,他躲闪着,对“赶时间”的人,它飞跑着。对没办法打发时间的人,它恶意的空洞着,对幸福美妙的事,它吝啬着。它就是这样生性荒诞无稽,常常作弄人。我倒没觉得有多久,却已是烈日当空!夏日的阳光那是一个毒,而我们却只带了一把遮阳伞。父亲过来让我们我收杆,“快十二点了,太阳也太毒了,算了吧!”其实我和弟弟还有意钓一会,但是父亲坚持,“要回家吃饭了,不能这样的,小心这样没有规律的生活会引起胃病!”我们无奈,只能收杆,以免父亲无休止的唠叨。在他的眼中,或许我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收拾东西的档口,我才突然记得起来,“我是带了相机的。”憾,而显得无奈。随手拍了我左边的钓友,虽然支撑着一把伞,仍显得热不可耐。三人的渔获和在一起,不多也就三斤多的样子。父亲看着我们收拾进来的小鱼,摇摇头,“这么多了,带回去也吃不完,小的还是放掉吧!”我和弟弟相视一笑。回到家的渔获,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收拾完毕,弟弟起先开拔,而还有好几位的钓友还在坚守。回家的途中,一群鸭子在那里嬉戏,无忧无虑,偶然发出畅快的鸣叫。路旁的一株不起眼的野花,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不算得美,甚至到如今显得很衰老,很丑了。但是仍然用他的丝丝缕缕牵引着那些即将离去的种子。我骤然的领悟:今天到底是我陪父亲来钓鱼呢,还是父亲来陪我们钓鱼呢?回到家,在桌上品尝着母亲为我们准备的饭菜的时候,父亲说,“你还是帮我把那支鱼竿修修吧,我还想去钓钓鱼”。父亲如今退休了,由于对工作的热爱和投入,父亲不会下棋,更不会码长城,如今在家闲着,还真怕闲出了个病来,有时间出去转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希望父亲能有一个好的身体,快快乐乐的钓点鱼,更希望父亲能在不久的将来钓上他记忆在心中的那些大鱼。我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父亲一根好的鱼竿,有时间,还陪父亲一起钓鱼去。earbdsg光威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