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MakingakillingfromhungerWeneedtooverturnfoodpolicy,now!如何走出当前的粮食危机?——改变粮食政策全球粮价上涨的风暴已经席卷了平民百姓、政府和媒体。小麦的价格在去年的基础上增长了130%;仅在2008年第一季度亚洲的粮价就翻了一番;在刚过去的一周里,芝加哥的粮价突破了最高纪录。由于食用油、水果、蔬菜、乳制品和肉类等的价格也连续盘旋攀升,使之消耗量均有所下降。从海地到喀麦隆再到孟加拉国,已经不断出现了游行以抗议无力承受的物价。由于畏惧出现政治骚动,联合国领导人也采取行动号召投入更多的粮食援助,并加大资金和技术以发展农业生产。在粮食出口国关闭出口大门以保内需时,其他国家陷入了更为严峻的粮食价格恐慌之中。这是价格炒作吗?不。是粮食短缺吗?也不是。我们正处于一种结构崩塌的状态,这是30年来全球新自由化导致的结果。2007年全球农民所生产的粮食创纪录地达到23亿吨,在去年的基础上增长了4%。自1961年以来世界人口增加了2倍的同时,粮食的总消耗却增加了3倍。30年后粮价会跌到低谷,这是真的。然而它的底线却是所生产的粮食依然能养活所有的人。而问题却在于粮食不能分配到所有人手里。直接被人们消耗的粮食并未达到世界粮食生产的一半。大部分被当作动物口粮,而且生物燃料(企业链条里坚固的一环)的出现自然增加了粮食消耗。事实上,在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后面,你会发现我们的粮食体系已经出现了根本性的问题。那些即将转变成人体养分并维持人体机能的粮食已被人们转变成了讨价还价的商品。这已经违背了粮食体系的初衷。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无视人民的粮食需求却一味让投资者获利的体系。市场实体那些促成当今世界粮食体系格局的政策制定者们应该为现在的粮食危机负责,然而他们却赋予这次危机无数反复的解释:干旱和其它原因影响了收成;那些现在比以往消耗更多、更好粮食的国度如中国和印度,他们不断上升的需求;庄家和田地被大量地转化成生物燃料及其生产基地等等。所有这些问题当然也正不断地促成当今的粮食危机,但它们绝非是造成危机的全部原因。还有根本性的原因所在,也正是这根本性的原因才引发了这所有的问题。事实上今天的粮食危机是自20世纪50年代大力推行的“绿色革命”和自70年代以来世界银行及世界货币基金组织在贫穷国家实行的自由贸易和结构调整政策的双重作用所导致的结果。而政策制定者的解释却使这样的事实模糊化。随着90年代世界贸易组织的建立,及近来双边自由贸易和海外投资的出现,这些政策良方再次得到了强化。它们和其它一系列的举措导致了发展中国家用来保护当地农产品而产生的贸易壁垒和手段。这些国家被迫向全球的农企巨头、投机商和富足国家给予的粮食出口补贴开放了市场并奉献了他们的土地使用权。其中,沃土上的生产不再是满足当地市场,转而为西方的大超市生产反季高产的粮食作物。今天,在所有所谓的发展中国家中,约有70%的国家全靠进口满足粮食需求。据估计,全世界有8.45亿人口在忍受着饥饿,80%是小农户。把它们加入信贷和金融市场的重组与流程再造中并组成一个对投资者没有控制的债务融资产业,那么问题的核心就显而易见了。农业政策已经与它最基本的目标——满足人们的粮食需求,脱轨了。饥饿降临,人们绝望。联合国粮食规划署估计近来粮价的上涨将导致另外1亿人挨饿。各国政府都在疯狂的从 2该体系中寻求出路。那些有着出口库存的幸运国正从全球市场中抽身而出并降低国内的粮价。哈萨克斯坦、俄国、乌克兰、和阿根廷等国对小麦的出口禁令和限制意味着1/3的全球市场已经瘫痪。而稻米的情况就更糟:中国、印度尼西亚、越南、埃及、印度和柬埔寨已经禁止或限制了大米出口,仅留下为数不多的出口源,主要有泰国和美国。而像孟加拉国等却因为过高的粮价而无能力进口。几年前,世界银行和世界货币基金组织曾宣言一个拥有自由贸易市场的国家能为其粮食生产和分配提供最有效的体系。然而今天,世界上的穷国却被迫跟那些正洋洋自得的投资商和交易商进行一场激烈的投标斗争。为避开下滑的股市和信贷紧缩,对冲基金和其它来源的热钱也正大量涌入商品投资,这也导致穷人无力储存粮食。有人估计,投入的资金至今控制了50-60%的小麦贸易,这个全球最大的商品市场。一家公司对商品市场的投入资金进行了估算,投资者不进行实物商品如稻米和小麦的贸易,而仅仅在价格波动上下赌注,这样的市场投资已经从2000年的50亿美元至2007年迅速上涨为1750亿美元。如今,形势十分严峻。例如,几年前的海地曾是一个大米生产自给国。然而,外国借贷使之成为市场自由化国度。其后有补贴的美国廉价大米大量涌入海地市场,使得当地生产的大米彻底被淘汰了。去年至今,米价上涨了50%,海地的普通老百姓已不能承受如此之高的米价了。因而不断有人到大街上游行,有的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开始了他们逃亡美国的海上之旅。在西非从毛利塔尼亚到布基纳法索,粮食抗议也已经爆发了。那些地方同样启动过市场结构调整项目和发生了粮食援助倾销的情况,这些摧毁了当地稻米生产结构,致使当地民众受控于国际市场。在亚洲,世界银行曾不断向菲律宾人民保证,直至去年,它还宣称菲律宾没有必要自行生产稻米以满足内需,因为国际市场可以满足他们。然而现在,菲律宾政府却几近绝望:国内供应的赞助粮几乎耗尽,而国际市场粮价的飙升使之无能力进口以供内需。走出粮食危机关于谁是全球粮食体系的受益者及受害者的真相现已显而易见。就以粮食生产的最基本元素——土地而言,在粮食产业体系中,一个上瘾般的企业——化学肥料生产,需要越来越多的投入以保生机,在此过程中它尽其所能来保证粮食产量却不惜以腐蚀土壤为代价。在当前粮食供不应求的情况下,那些控制着全球化肥市场的大集团,他们相互联合就能得到他们所需要的,现在他们正是这样操作着。控制着全球大部分磷肥和钾肥供应的美国嘉吉的马赛克集团(Cargill’sMosaicCorporation),今年获得的利润是去年的两倍多。世界上最大的钾肥生产商,加拿大的PotashCorp盈余超过10亿美元,自2006年以来增加了70%。由于担心将来的粮食供给,各国政府以给予这些大公司特权来竭力提高粮食产量。2008年4月,Mosaic和Potash联手对外销售的钾肥价格再创新高,对于东南亚国家提高了40%,拉丁美洲85%,而印度却是去年的130%,中国227%。表1:全球几家最大的化肥公司盈余增长情况表:公司2007年盈余(百万/美元)比2006年增长的百分比(%)PotashCorp(加拿大)1,10072%海德鲁(挪威)1,11644%中国中化集团公司(中国)1,10095% 3马赛克(美国)708141%以色列化工集团ICL(以色列)53543%K+S(德国)4202.8%尽管化肥能创造巨大的利润,但对于嘉吉而言,这仅是小部分,它更大的利润源于全球的农产品贸易,并与其它大公司联合垄断了主要市场。2008年4月14日,嘉吉宣布2008年第一季度的农产品贸易盈利比去年同期增长86%。“发展经济所需的粮食和全球的能源需求带动了对农产品的需求,同时,多数资金投入已经涌入了商品市场。”嘉吉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彭国瑞(GregoryR.Page)说道,“物价不断上涨,而市场又是极其不稳定的。在这种情况下,嘉吉额外的工作就是对物价的风险进行测定和评估,并且对大量的谷物、菜籽和其它经由我们供应给全球消费者的商品进行管理。”表2:全球几家最大的谷物商利润增长情况表:公司2007年盈余(百万/美元)比2006年增长的百分比(%)嘉吉(美国)2,34036%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ADM)(美国)2,20067%康尼格拉集团(美国)76430%邦奇(美国)73849%来宝集团(新加坡)25892%丸红株式会社(日本)9043%对于一个公司如嘉吉而言,基本独占鳌头又有着联合国办公室的全球分析家的阵容,对市场进行管理和价格评估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事实上,所有谷物贸易巨商都收获了创历史新高的盈利。邦奇——另一个粮食贸易巨商2007年第四财季的盈余增加了2.45亿美元,即比去年同期增长77%。世界第二大粮食贸易公司——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ADM)2007年的上报盈余达22亿,增长了65%。亚洲主要的粮食贸易公司——泰国的卜蜂食品企业有限公司预计今年的收入将是去年的237%。全球的粮食加工巨商,其中一些巨商也进行粮食商品贸易,均获利不菲。雀巢去年全球的销售量上涨了7%。其代言人François-XavierPerroud说:“我们曾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因而事先购买了原材料。”联合利华公司的盈余也在上升,“来自商品市场的压力很大,然而我们通过及时调整价格已经成功克服了困难并继续我们的改善经营计划。”联合利华首席执行长帕特里克•塞斯科(PatrickCescau)说道,“我们不可能牺牲自己的盈利机会和市场份额。”粮食贸易公司似乎也没有使零售商的盈利有所下滑,英国的特速购(Tesco)超市报道自去年盈利创纪录地上涨了12.3%。其它零售商如法国的家乐福和美国的沃尔玛说道粮食销售是维持他们利润攀升的主 4要因素。控制了1/3的墨西哥粮食销售的沃尔玛墨西哥分公司,沃尔墨报道2008年第一季度利润增长了11%。(然而同时墨西哥人却在街上游行,因为他们甚至吃不起玉米饼了。)全球粮食链中的所有公司似乎都在竭力走出粮食危机。种子和农化公司也表现得很好。世界上最大的种子公司孟山都报道2007年全年总利润上升了44%;第二大公司杜邦报道2007年经营种子盈利上涨了19%;作为最大的农药生产厂和第三大种子公司的先正达2008年第一季度盈余增长了28%。这样的创纪录盈利实质与这些公司正在追求的新价值毫无关系,而只是他们从供需的波动中侥幸得到的意外之财罢了。换言之,这也反应出通过粮食体系全球化滋生出了这许多的中间商。这些大公司与政府紧密合作,而正是政府制定了控制今天粮食体系贸易规则并紧紧地掌控着市场,通过全球贸易使之变得更为复杂。这些公司也就处于将粮食危机转化为赚钱机会的有利位置。因为无论价格多高,人们总得吃饭。政策急需进行再思考在这种紧张的粮食市场背后是更为巨大的全球金融体系,现在它正徘徊在崩塌的转轴边缘。美国2007年的住房借贷危机就表明事态的严重,因为人们就像意识到“皇帝没穿衣服”一样意识到全球金融体系的实质。世界经济正处于亏空状态,没人能弥补它。正当中央银行家和李尔(Learjet)公司的巨头们设法修复这些漏洞和重塑信心的同时,潜在的真相是这个体系即将崩溃,而且所有握权者都不再想采取必要的措施,世界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或是世界上强国的领袖们都不例外。也不期望通过6月份的八国集团(G8)会议从公共关系方面来进行改善。同样的问题存在于粮食危机中:一种意识形态上的推动使得多数国家的市场开放并成为自由化市场,其结果部分巨商、投资和投机商从中牟取暴利。其中大部分国家已经失去了他们最基本的权利:自给自足的能力。这种能力的丧失,伴随着坑害国家和贸易体系的腐败行径,表明新自由化已经失去了它曾拥有的合法性。它就像是一把准尺用来衡量那些空想家的行径,即揭露那些大张旗鼓地号召扩大自由化贸易可以解决粮食危机的倡导者是多么不切实际,他们中有些人还倡议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应该阻止那些对粮食出口进行限制的国家。世界银行总裁罗伯特·佐利克(RobertZoellick)为迎合大众已尽力倡导“新政”来缓解粮食危机,然而,却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提法,他仍是倡导扩大贸易自由化,投入更多的科技和物质援助。今天的粮食危机正是几十年来这些政策的直接结果。现在须采取的行动是降低粮价,使之分配到那些急需口粮的人手里。同时也要改变农业政策,使全球的农民都能正常地拥有土地,并以此为生。农业政策应该更多关注、支持和保护农民、渔人和其他那些养家糊口、为当地市场和城市生产粮食的人,而非只关注和支持商品市场和巨商的利益。需要加强和推动基于知识的科技运用。换言之,我们需要粮食主权——由小农户和渔民们自己定义和推动的粮食主权。全世界的游行和运动都力推反对当前的粮食政策,但却认为不实际并被权威者驳回,且经常是被暴力压制。这次危机的一线希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