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元话语大地的话假如你是种子,请到我的怀里睡。这里有新鲜的空气,软绵绵的被。你可以发芽、生根,开花、吐蕊。让枝头的果子一嘟噜一嘟噜往下坠。假如你是飞鸟,任你在我胸前飞。这里有高远的天空,落脚的大树,清清的湖水。你可以在枝丫上筑巢,在枝头和伙伴相会。不论你唱什么歌,我总觉得很清脆。即使你是游鱼,我也要给你足够的水。如果你嫌湖小,嫌河窄,你可以沿着小溪,穿过江河,往海里飞。即使你是小草,我也给你一定的地位。不论谁把你驱赶,把你踏碎或烧成灰,但你的根和籽粒,总藏在我的体内。等严冬过去春风一吹,你将织成一片绿纱,送给大自然一床绿被。啊,大地是我,我是大地。一切有生命的精灵,都是我的宝贝;一切宝藏,都在我的体内……语言的魅力一天中午,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站着一位老女人。她衣衫褴褛,佝偻着腰,头发花白,表情木然。在她身旁,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我什么也看不见!”这是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在街上乞讨。这时,一位著名诗人走到老人跟前,俯下身子问道:“老人家,今天给你钱的人多吗?”听到有人询问,老人先是一愣,接着长叹一声,说:“我……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诗人听了,拿出笔,悄悄地在木牌的那行字前面加上了“春天到了”几个字。他把身上带的钱全给了老人,说:“这够你吃一顿饭了。”晚上,这位诗人又经过这条街。他看到来往的行人经过这块木牌时,大都停了下来。无论是衣着华丽的绅士、贵妇,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少男少女,都掏出一枚枚硬币送给老人,就连衣着寒酸的小职员,也摸出一枚硬币交给老人。诗人远远地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春天到了,我什么也看不见!”诗人仅仅在原来那句话的前面加了几个字,竟产生了这么大的魅力!是呀,春天是美好的,有谁不去赞美它呢?有谁不去追逐它的脚步呢?那蓝天白云,那绿树红花,那莺歌燕舞,那小桥流水,怎么不叫人陶醉呢?但是这一切,对于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说,都是虚设的,她的眼前只是一片漆黑。这是多么令人辛酸的事啊!当人们想起这个贫困交加、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生连万紫千红的春天都不曾看到过,怎能不对她产生同情之心呢?秉笔直书战国时代,齐国的国王齐庄公(名光),被相国崔杼杀害了。崔杼串通几个人立齐庄公兄弟为国君,自己独揽大权。崔杼叫太史伯记录这件事,说:“你要这样写:先君是害病死的。”太史伯听了崔杼的话,严肃地说:“按照事实写历史,是太史的本分,哪能捏造事实,颠倒是非呢?”崔杼没想到一个史官,无权无势,只凭着一支笔,却敢和自己作对,就生气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写呢?”太史伯说:“我写给你看吧。”崔杼等他写好,拿过竹简一看,上面写着:“夏五月,崔杼谋杀国君光。”崔杼大怒,对太史伯说:“你长着几个脑袋,敢这么写?”太史伯说:“我只有一个脑袋,如果你叫我颠倒是非,我情愿不要这个脑袋。”崔杼一怒之下把太史伯杀了。太史伯的弟弟仲接替了哥哥的职位。他把自己写的竹简呈交给崔杼,“夏五月,崔杼谋杀国君光。”崔杼一看,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不怕死的人,气哼哼地问:“你难道没看见你哥哥的下场吗?”太史仲面不改色,冷笑着回答:“太史只怕不忠实,可不怕死。你就是把我也杀了,难道还能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吗?”崔杼不再说话,吩咐手下把他也杀了。第三个太史叔还是不屈服,也被崔杼杀了。崔杼一连杀了三位太史,虽然十分生气,心里却很恐慌。等到第四位太史季上任,崔杼把他写的竹简拿来一看,上面还是那句话。,崔杼问:“你不爱惜性命吗?”太史季说:“我当然爱惜性命。但要是贪生怕死,就失了太史的本分,不如尽了本分,然后去死。但您也要明白,就是我不写,天下还有写的人。您只能不许我写,却不能改变事实。您越是杀害太史,越显出您心虚。”崔杼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太史季拿着写好的竹简从崔杼那儿出来,路上碰见南史氏抱着竹简和笔迎面走来。南史氏对太史季说:“听说三位太史都被杀了,我怕你也保不住性命,是准备来接替你的。”太史季把写好的竹简给他看,南史氏才放下心,回去了。第二单元春潮春潮北方的二月,春天的进攻,冬天在撤退。山的背阴处虽然还寒气凛凛,可是寒冷的威力已在衰竭。朝阳处雪已融化,雪水顺着斜谷流过来,冲开了山涧溪水的冰面。那巨大的冻结在岩屋上的瀑布也开始活动了,流水声一天天越来越大地响起来,最后成为一股汹涌的奔流,冲到山下,流进大江。那冰封的大江在春天太阳的照射下,在山中雪水的冲击下,逐渐变酥了,变软了,颜色也变蝉了。终于有一天,在黎明的寂静中,突然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声响——开江了!风从窗缝里挤了进来,激动地向我耳语着:快去看啊,大江复活了!它扯着我的衣襟向江岸奔去。我和人们一起站在江岸上,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整个大江的坚冰崩溃了。被禁锢了一冬的大江奔腾着,汹涌着,以它那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开了坚冰,呼叫着,撞击着。一块块巨大的冰排,被江水推动着,山一样地竖了起来,又摔倒下去,发出喀嚓喀嚓地声响,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滚滚的春潮把坚冰击溃了,淹没了,迫使它驯服地和残冬一起向远方流去。春水在阳光下欢笑着,在清风中舞蹈着,仿佛在告诉沿途碰到的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木,每一株刚刚露出地面的小草: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三月桃花水是什么声音,像一串小铃铛,轻轻地走过村边?是什么光芒,像一匹明洁的丝绸,映照着蓝天?啊,河流醒来了!三月的桃花水,舞动着绮丽的朝霞,向前流啊。有一千朵桃花,点点飘洒在河面,有一万个小酒窝,在水中回旋。三月的桃花水,是春天的竖琴。每一条波纹,都是一根轻柔的弦。那细白的浪花,敲打着有节奏的鼓点。那忽大忽小的的水波声,应和着田野上拖拉机的轰鸣。河水流过麦田,哗啦,哗啦,是在和刚刚从雪被里伸出头来的麦苗谈心;河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块,丁零,丁零,像大马车驶过的铃铛声。那急流的水声浪声,是在催促着农家人开犁播种啊!三月的桃花水,是春天的明镜。它看见燕子飞过天空,翅膀上裹着白云;它看见垂柳披上了长发,如雾如烟;它看见一群姑娘来到河边,水底立刻浮起一片片红莲,她们捧起了水,像抖落一片片花瓣;它看见村庄上空,很早很早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比金子还贵啊,三月桃花水;比银子还亮啊,三月桃花水!第三单元古诗二首江畔独步寻花杜甫(盛唐)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游园不值叶绍翁(宋代)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种一片太阳花我从乡间来到城市,住进机关的四合院。春天,别处的草青了,树绿了;这里,映时眼帘的却是一片单调的砖瓦色。夏天,烈日当空,砖铺的院地像火炉那样散发着热,叫人焦躁难忍。此情此景,使人强烈地生出对于色彩的渴望,渴望郁郁葱葱的树、斑斓多姿的花。有这念头的似乎还不止我一个,于是大家动手,揭掉砖头,垒起花墙,收拾出一块长方形的花圃。种什么呢?我和同事们面对一方泥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认定不能太娇,也不能太雅,太娇太雅都不是我们能服侍得了的。最后,都想到了太阳花。银粒儿一般的种子撒下去以后,天天有人俯下身子瞅它,盼它。可是大半月过去了,竟丝毫没有动静。有人说种早了,有人说埋深了,各种判断莫衷一是,它却破土而出了。新出的芽儿,细得像针,红得像血。几天之内,就抽出细细的秆、小小的叶。叶和秆都饱含着碧绿的汗液,嫩得人不敢去碰。很快,叶叶秆秆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像法兰绒一般,厚厚地铺了一地。一天清晨,太阳花开了。在一层滚圆地绿叶上边,闪出三朵小花,一朵红、一朵黄、一朵淡紫。乍开的花儿,像彩霞那么艳丽,像宝石那么夺目,在我们宁静的小院里,激起一阵惊喜,一片赞叹。这三朵花是信号。号音一起,跟在后边的便一发而不可阴挡。大朵、小朵,单瓣、复瓣,红、黄、蓝、白、粉,一齐开放。一块绿色的法兰绒,转眼间,变成缤纷五彩的锦缎。连那些最不爱花的人,也禁不住美的吸引,一昨空暇,就围在花圃前欣赏起来。从初夏到深秋,花儿经久不衰。一幅锦缎,始终保持着鲜艳夺止的色彩,因为太阳花特别喜爱阳光,特别能够经受住烈日的考验。在夏日酷烈的阳光下,牵牛花偃旗息鼓,美人蕉慵倦无力,富贵的牡丹花也早已失去神采。只有太阳花,阳光越是炽热,它开得越加热情,越加茂盛。看得多了,才注意到,作为单独的一朵太阳花,其生命却极为短促,朝开夕谢,只有一日。因为开花的时间这么短,这机会就显得格外宝贵。每天,都有一批成熟了的花蕾在等待开放。日出前,它包裹得严严紧紧,看不出一点要开的意思,一见阳光,即刻开放。花瓣像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了似的,徐徐向外开张,开大了,开圆了……它便贪婪地享受阳光,尽情地绽放,朵朵都是那么精神充沛,不遗余力。待到夕阳沉落叶,花瓣儿重新收缩起来,这朵花便不再开了。第二天,迎接朝阳的,将是另一批新的、成熟了的花蕾。这种新陈交替多么活跃,多么生动!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尽管单独的太阳花生命短促,但从整体上看,它们总是那样灿烂多姿,生机勃勃。太阳花的事业,这样兴旺发达,这样繁荣昌盛。为此,我们院里的劳动者说,来年春暖时节,还要种一片太阳花。花之咏我是一句话,大自然把我吐了出来,又把我收了回去,藏在她的心室里。我是一颗星星,人湛蓝的天幕坠落到碧绿的地毯上。我是大地的女儿,冬天把我孕育,奏把我降生,夏天把我抚养,秋天催我入眠。我是朋友间的一份礼品,我是新娘头上的一顶彩冠,我也是生者致以死者的一件赠物。清晨,我与微风携手宣报光明的到来;黄昏,我和百鸟一起向它告别。草原上,我舞姿轻盈,为她打扮;空气里,我叹吁呼吸,使她芳香四溢。我醉卧大地,黑夜便眨着无数只眼睛看着我;我招徕白天,为的是他用眼睛观看世界。我啜饮露水的琼浆,聆听鸟儿的歌唱,合着青草的拍子起舞。我永远仰目朝天,不为看到我的幻想,而是为了看到光明。第四单元我们的手我们的手,是电线,在爸爸和妈妈之间,传递着光,让他们的幸福像灯一样照亮。我们的手,是桥,跨越海洋,在陆地和陆地之间传递彼此的问候。我们的手,是船,在心灵和心灵之间托起洁白的帆。我们的手,是小鸟,在星辰和星辰之间欢乐地飞翔。一双手我握过的手多得不计其数,但均不曾留下太深印象。1988年5月,小兴安岭上的雪化净了,树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林区人肩镐上山造林了。我去岭丘的乌马河林业局采访。在林场我握过一只手,我敢说,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再握到它,就能马上说出,那是张迎善的手。我们见面和素常采访一样,礼节性地先握手。在两只手握到一起的一瞬间,我惊讶了:我握的是手吗?活像半截老松木!我本能地想抽回手来,可是没能得逞。那只有力的大手,掉过去看手背。整只手呈木色,手的纺络深、粗,染着黑土色。很明显,为了这次见面、握手,他事先用肥皂把这双手认真地洗过了。掌面像鼓皮一样硬,干线茧布满每个角落,手指肥圆。一个手指似三节老干蘑。左手大拇指没有指甲,长过指甲的地方,刻着四条形成上下两个“人”字形的黑且深的裂纹,手指各个关节缠着线,线染成了泥色。“指关节缠线做什么?”我问。“治手裂。”张迎善说。“手裂由胶布涂手油多好?”“栽树是手活。穴里的草根、石块块得用手拣出来。保证苗苗不窝根,得用手把苗根送进土里。栽一棵苗,手得往土里插三四次,巾胶布涂手油不管用。”“你一天在能栽多少棵树?”“一千多棵。”一天栽一千多棵树!那么,他的手一天得往土里插三四千次!十天、二十天呢。。。这双手亏得是肉长的,若是铁铸造的,怕也是磨光、磨透了。“你等着。”我边说边去屋里取来米尺。我回来时,他仍在那儿伸着手(保持和我握手的姿势)。我丈量土地似的量起他的手来:长24厘米,宽10厘米,厚2。5厘米,这是我今生见到的天下第一号大手。量完,我用自己的手在他的手上“哗哗”搓了几个来回。我的手火燎燎地痛,看看,红了。他的手仍呈木色。林业局工会一位负责同志向我介绍说:“这双手已经栽树26万多棵。仅在1981年至1985年间就造林33垧,改造迹地林和次生林44。5垧。这双手生产木材1300立方米,枝丫3500层积立方米。这双手比这位32岁的年轻林业工人,成为伊春林区最年轻的育林功臣,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这双手栽的树,使小兴安岭上的西北岔河水,由浑变清。这是一双创建绿色金库的手。”看着这双手,我看到了一山山翠绿的森林……手上的皮肤我们每天都在使用双手,好像对手很熟悉,其实你如果仔细观察研究一番,就会发现许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