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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BlackandWhiteTruthaboutBasketball——JeffGreenfield（也有人译为：黑人篮球和白人篮球的真谛）真相：篮球中的黑与白——杰夫·格林菲尔德在职业篮球赛中，黑人球员的统治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三分之二的篮球运动员都是黑人，如果不是为了平衡起见，不断挑选白人球员做替补的话，这个比例会更高。近20年来，23个NBA最有价值球员奖都收入黑人囊中。可以说，NBA是第一个雇佣黑人教练和黑人总经理的热门运动团体。在这里，对于黑人的歧视比社会上的要少的多，比如访谈合约及产品代言机会的匮乏。这种统治地位反映出一种自然的传承：篮球是城市穷人的娱乐。当今这一代篮球运动员，恰恰继承了半个世纪以来黑人篮球的传统：在没钱买垒球棒、网球拍、棒球手套、曲棍球杆或橄榄球护肩的穷人区，弄到一个篮球显然更容易一些。大卫·沃夫在他轰动一时的著作《犯规》中写道：“篮球曾经是住在罗卡韦的爱尔兰人和意大利天主教徒，以及住在纽约布朗区福德姆路的犹太人之间经常玩的游戏。那是一种消磨时光、获取名声和发泄情绪的方式。”然而，现在玩篮球的人群变了：再也不是里德·霍尔兹曼，里德·奥尔巴哈和麦克盖尔兄弟，而是朱利叶斯·欧文，达里尔·道金斯和卡里姆·阿卜杜尔-贾巴尔。职业篮球赛也一跃成为能够得到全国电视转播签约和百万高薪的运动。但是，衡量今天篮球运动员的标准不仅仅是身价及出镜率，这是一个个人风格的问题。在“黑人风”和“白人风”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像第八大道上的155号街与密苏里州的克里斯多市的差别那样。必须说明的是，我们在此谈论的不是染色体的问题，而是篮球文化。黑人篮球运用超高的运动技巧以适应比赛空间的硬性限制，而白人篮球则依靠强大的冲击力来突破狭小的空间。现在，让我们坐下来好好想想，看看篮球场到底有多么狭小：把一块94×50英尺大小的篮球场放到一块足球场上，长度只能从禁区底边延伸到21码线，宽度还不到足球场的三分之一；如果放在一块钻石形状的垒球场上，只有从本垒到第一垒多一点儿那么长；再和同为室内运动的冰球场比一比，篮球场只能覆盖整个冰球比赛区的四分之一。另外，在整个篮球比赛过程中，大部分动作都发生在整个场地近篮框的三分之一处。这种比赛就像是把10个超过普通人群平均身高的大块头塞进一个洋娃娃的房子里，让他们凑在一起打群架一样。总之，篮球赛就是一场空间狭窄的边缘战。横跨半步换位过人、抓住半秒空当起跳投篮、一扭头的瞬间完成传球，协助同伴投篮得分——这简直就是一个为出神入化球技准备的角斗场：头、肩的假动作，身体左右突然换位等等。对于那些早早就接受人生是一场淘汰赛的年轻小伙来说，欺骗太重要了，篮球也是少有的允许使用欺骗这种武器的比赛项目之一，并且是合乎规则的，不会给球员带来困扰和麻烦。如果必须在一个拥挤的空间巷战的话，那么最可靠的战术就是出奇制胜，必须得用不同寻常的方法把球投进篮框。比如，跑到栏下，却窜到另一侧，从腰部把球投出，而不是从齐眉高处投篮；起身飞跃俯冲扣篮，而不是正面投篮。这些战术使得球场拥挤不堪，年轻球员甚至难以找到立足之地。大卫·沃夫在书中还写道：“对于很多贫民区的年轻人来说，操场是唯一一个真正使他们感到骄傲感到独特，可以自由展示才能并且解闷除烦的地方。所以，当一个小伙子以出众的球技运球投篮的时候，他会觉得那就是一个男子汉的价值所在。”就这样，这些原本为得分而来的球技渐渐成为一个人的名片。这样的人无需找一个无人防守的篮框，只要双手持球尽可能高高跃起，然后砰地灌篮就够了。甚至他可以在空中做一个投篮的假动作，然后不等落地收回动作重新扣篮得分。这些足以证明一个篮球运动员无与伦比的魅力值。这种如水般流畅的优雅与黑人篮球风是密不可分的，甚至几乎可以让一个球员在巴掌大小的球场上唯我独尊。当然，有些白人球员，比如鲍勃·柯西，比利·坎宁安，道格·科林斯和保罗·韦斯特法尔，也有着同样的相似之处：身体控制、运球和控球能力，以及黑人篮球特有的从容表情——那是黑人球员共有的观念：成功不仅意味着不断得分，更重要的是，得分过程轻而易举。因此，无论他们的内脏和肌肉如何运作，黑人球星从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乔治·格林，可以在两人压身的情况下弹跳转身，然后面无表情的来一个漂亮的投篮。尼克斯队前主力球员沃尔特·弗雷泽，生活中总是衣着华丽、炫耀名车、频换女伴，但在球场上取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得分之后，仅仅是举一下拳头而已。（有趣的是黑人教练的表情也比白人教练要少，阿尔·阿特尔斯和K.C.琼斯与杰克·拉姆齐、迪克·摩塔或凯文·洛克里相比，总是显得像雕塑一样）如果用一个最简单的词来概括黑人篮球的特征，那就是“敏捷的跳跃”。前凯尔特人主力及前教练鲍勃·柯西说：“教练们凑在一起的时候，有人特别强调的说，‘我曾经见过一个黑人小孩，他竟然不会跳！’而当教练们看到一个弹跳能力很强的白人孩子的时候，会说‘这孩子太棒了！我看他是投错胎了，他应该是个黑人！’”前凯尔特人队员唐·尼尔森，现在是密尔沃基雄鹿队教练，他回忆起1970年，戴夫·柯文思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福罗里达州大学生，正在为洛克联盟的新人比赛做准备。那是云集了操场明星和大学菜鸟的哈林区室外比赛，柯文思骇人的跳跃能力一鸣惊人。尼尔森说：“当夏天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想弄清楚那个跳得贼高的白人兔崽子是谁。”这也是另一个可以在球场上突破重围的好办法：技高一筹。速度，跑动，迅捷，爆发力，运球——这些已经成了黑人篮球的关键词。这些最具种族特点的特征源自于“节奏”。黑人球星们常常这样解释节奏：感觉比赛的进程，跟上落球点、脚步和投篮的速度。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天分，也正是由于这种天分，使得喜欢自由发挥的球员与学究派的教练之间难免有点芥蒂。“街上的野猫凑一起玩的时候都有自己的节奏，”曾经是纽约高校之星，后来退学的比尔·斯皮维这样说道，“打球的时候有人把你架起来这并不可怕，你可以跟着感觉投篮。但当一个教练让你退回来按照他说的去做的时候，你就失去了那种感觉，打球就没有乐趣了。”另外，布鲁克林球场的传奇球星康尼·霍金斯，对于湖人队教练比尔·沙曼的教练方法是这样看的：“他的从零开始的系统训练稍微有点儿复杂过了头。篮球是动作与反应的游戏，如果一切做法都必须雷同的话，我想一定会失去些什么。”除了黑人篮球以外，还有另外一类篮球已经在美国成长起来。这种篮球并不是一群孩子在沥青操场上拥挤地争抢地盘，而是一个男孩拿着一个篮球，站在车库门口的石子路上，往钉在车库门上的球框里投篮。这种篮球经常在中西部体育馆和南部土球场上见到，讲究机械而准确的技巧（当唐·尼尔森还是一个爱荷华农场里的小男孩的时候，他的冲动本能使他投篮后球反弹时，刚好可以落在一摊鸡粪的正中间）。没有花哨，没有流畅，只有实效性，这就是“白人篮球”，用锐利、汗水、冲撞、强度这八个字足以概括。一个黑人风的球员用细腻的技巧和身体控制来克服障碍；一个白人风的球员则用快速反应和强力冲击来突出重围。按照这样的定义，波士顿凯尔特人就是一支典型的“白人风”球队。凯尔特人几乎从来不用有着花哨动作的球员，否则的话，很可能会使里德·奥尔巴哈大跌眼镜。相反地，凯尔特人会使用极力奔跑和无休止重复的打法给对手处以黔驴技穷的极刑。回传球引发快速突破，所有人跑到球场一端，球传给拉里·伯德，拿球跳跃投篮，或者做出投篮假动作后甩掉防守，跟上的人总能有时间插入获得轻松的投篮时机。最经典的白人篮球特点大概是：快速前进。一个人没有厉害的篮下运球动作、没有高超的投篮技术、没有弹跳高度和有效的抢篮能力，那么，他能干什么？——奔跑。他可以从开赛第一秒一直跑到全场结束，跑上跑下满场飞奔，从这头跑到那头，在篮下来回穿梭，寻找空当通过，找到机会以便插上一步来一个高质量的投篮。看看圣安东尼奥队的马克·奥博丁，他没有速度及运球技巧，甚至让人怀疑NBA要他有何用。可一旦你看到他在场上自由回旋，来一个朴实的投篮的时候，你会发现不知怎么他比任何一个队友投篮命中的几率都要高。再看看洛杉矶湖人队的科特·兰比斯，这位先生集中了胳膊腿和肘关节的各种古怪难看，在场上像个半残废似的跑起来费劲巴拉，让你不得不怀疑NBA是不是启动了一个残疾人雇佣计划？可直到你看到兰比斯强悍的挤走对手，抢下一个篮板球，或者看到他跟紧快速突破的对手，截住一个正要进入篮框的球时，你会立刻对他刮目相看。另外，只要看看波士顿凯尔特人队不朽的伟大球员约翰·哈夫利切克，就会知道什么是白人篮球的极致。哈夫利切克与费城队76号朱利叶斯·欧文截然相反。欧文有着创造神迹的能力。他从边界起跳，在下降的半空灌篮；起跳上栏；把球贴近身体拍出去，从篮框另一侧弹起，用移动和跳跃挑战地心引力及一切可能。而哈夫利切克就像是他故乡俄亥俄州那个小镇的一尊活化身。他在场上带球左右穿梭，寻找突破口；他会将球传给队友，然后从背后接球，一个响指的功夫就轻松过人投篮得分。这看起来简单质朴，毫无花巧，但在联盟中没有几个球员能够发现那次投篮良机，并像哈夫利切克那样，如此快速有效的得分。对于吉姆·麦克米兰来说，他认为一个黑人也可能带有白人篮球特质，他自己就是个速度型前锋。“那是环境影响的问题。朱利叶斯·欧文和约翰·哈夫利切克从小成长的环境不同。约翰来自于俄亥俄州一个很小的小镇，那里一切都是平淡无奇、近在咫尺的，没什么值得兴高采烈的事。只有很少几次，他在球场上一个个过人、打倒后卫，挤掉对手，自由投篮。比赛之后你会自言自语的说：‘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厉害呢？’”白人篮球可以说是关于耐力和方法的篮球，黑人篮球则是闪电般自我表达的那种。前者需要不断完善自己的技巧以展示给全世界，而后者则只需证明自己就够了。另外，篮球中还有另一个不太清晰的分类。因为，一个穷困的黑人孩子也可能玩出白人篮球风格，而一个中产阶级白人男孩也可能玩出黑人风——贾马尔·威尔克斯和保罗·韦斯特法尔看起来就像是这一类。然而，篮球最引人入胜的魅力在于，这几种风格并不冲突。不管白人风的球员使出多大蛮力，也不管黑人风的球员耍出多么眩目的球技，都可以互相适应。总之，篮球比赛的魅力，就在于它有着球场以外越来越难以实现的多元文化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