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从“眼中”走来——论余华小说的儿童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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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卷第6期2017年6月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ournalofHuaihaiInstituteofTechnologyCHumanities&-SocialSciencesEdition)Vol.15No.6June2017DOI:10.3969/j.issn.2095-333X.2017.06.013记忆从“眼中”走来——论余华小说的儿童视角*聂倩琳(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116000)摘要:儿童视角是余华小说的一个重要叙述方式,是作家童年经验、创作理念等因素的综合结果。余华在用儿童视角构建出纯真、脆弱、悲悯的儿童世界的同时,完成了对现实世界的映照,具有深层的意义和影响。关键词:余华;小说;儿童视角;童年经验中图分类号=1206.7文献标识码:A余华是当代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作品以精致见长,其小说的儿童视角更是一道独具魅力的风景线。儿童视角是指“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的特征,小说的叙述调子、姿态、结构及心理意识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选定的儿童的叙事角度”[1],它是作家童年经验、创作理念等一系列因素的综合结果,使作品呈现别样的内蕴,对于探究作家的心理和创作也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拟从余华小说儿童视角的产生机制、在作品中的体现及对其创作的意义三个方面进行阐释。―、余华小说儿童视角的产生机制作家童年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不仅建构了作家内在的精神世界,而且为作家的创作提供了必备的心理素质和能力。正如余华所说,童年是人与世界关系形成的最初阶段,是一个作家重要的基础。余华对儿童视角的成功运用,就与他的童年经验密不可分。(一)成长记忆余华父母的医生职业,决定了他们没有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照顾余华和他的哥哥,儿时余华总是被关在家里,“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母总不在家,有时候是整个整个的晚上都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在家里,门被锁着,我们出不去……”[2]58尽管整日有哥哥相伴,但哥哥却无法给他安全感,“两个人打架,一打架我就吃亏,吃了亏就哭,我长时间地哭,等着我父文章编号:2095-333X(2017)06-0042-04母回来,让他们惩罚我哥哥。这是我最疲倦的时候,我哭得声音都沙哑后,我的父母还没有回来,我只好睡着了”由此可以看出,童年时期的余华不但孤独,还要经常面对哥哥的暴力,他不敢反抗,而是选择以痛哭流涕的方式等待或者寻求更加强大力量的保护。这样的童年经历,使暴力在余华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现实一种》中,余华将自己童年对暴力和自身强大的渴望转移到了年仅四岁的孩童皮皮身上,通过皮皮这一人物形象,作者对暴力进行了细致的描摹。小说中,皮皮的暴力没有掺杂仇恨,也不关乎伦理道德,甚至没有任何价值判断,在他眼里暴力只是游戏。从偶然到故意,从儿童到成人,余华将夫妻、叔侄、兄弟、母子和父子之间的冷漠以及人性之恶穿插在仇杀的暴力之中,这就是余华对暴力态度的具体体现。余华一家在医院的宿舍居住了10年,因而余华对医院有着一种天然的熟悉和情感。他在《医院的童年》里描述道:“我父亲每次从手术室出来时,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即使是口罩和手术帽也都难以幸免。而且手术室的护士几乎每天都会从里面提出一桶血肉模糊的东西,将它们倒进不远处的厕所里。”[2]34这样的童年经历让余华除了对暴力格外钟情之外,鲜血也成了他反复书写的对象,如《许三观卖血记》《兄弟》等都体现了这一点。(二)“文革”记忆“文革”开始时,正值余华小学入学。在他1977年中学毕业时,长达10年的“文革”也结束了。在一*收稿日期:2017-05-09;修订日期:2017-05-25作者筒介:聂倩琳(1991一),女,湖北荆州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当代文学方面的研究。第6期聂倩琳:记忆从“眼中”走来——论余华小说的儿童视角43个儿童最具好奇心和求知欲的阶段,“文革”一直以各种形式围绕在余华的左右,“文革”时期的斗争、大字报、高音喇叭等混乱无序的、泯灭人性的疯狂戏码也镌刻在他的心中。“文革”期间,余华和哥哥做游戏时不小心将手术室外面空地上的草棚点燃了,为此父亲被抓去批斗,余华和哥哥也上了大字报。余华曾写道:“我看到过大字报上的漫画,我知道那个年龄小的就是我,我被画得极其丑陋,当时我不知道漫画和真人不一样,我以为自己真的那么一副嘴脸,使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深感自卑。”[2]36这段记忆给余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初中时,余华迷恋大字报,每天放学回家时,他总要在大字报前消磨一个多小时。“到了70年代中期,所有的大字报说穿了都是人身攻击,我看着这些我都认识都知道的人,怎样用恶毒的语言互相谩骂,互相造谣中伤对方。有追根寻源挖祖坟的,也有编造色情故事,同时还会配上漫画,漫画的内容就更加广泛了,什么都有,甚至交媾的动作都会画出来。”[m大字报让他看清了畸形时代中人性的丑陋与扭曲。《一九八六》中,余华清晰地呈现了关于“文革”的记忆:循规蹈矩的历史老师,因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而变成一个疯子,将惨无人道的古代刑罚都施加在自己身上。尽管“文革”时期的经历并不总是作为创作素材直接出现在余华的作品中,但这种经验经过他内心的转换,早已成为一种潜意识的影响力,余华小说字里行间体现出的夫妻及儿女间的形同陌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无情、泯灭人性后的疯狂、社会的混乱状态,等等,无不映射出“文革”的影子。(三)故乡记忆故乡是作家头脑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如张爱玲总让故事发生在繁华的上海;苏童总也离不开优柔的江南水乡;萧红与东北农村联系密切,这种独一无二的故乡记忆,使作家创作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方文学天地。余华出生在江南小城浙江海盐,这为他的创作提供了独特而丰沛的资源。余华曾吐露:“我在海盐生活了差不多有三十年,我熟悉那里的一切,在我成长的时候,我看到了街道的成长,河流的成长。那里的每个角落我都能在脑子里找到,那里的方言在我自言自语时会脱口而出。我过去的灵感都来自于那里,今后的灵感也会从那里产生。”[2]62他作品里的阴雨连绵的气候,就是江南地区在每年六七月份特有的梅雨天气;不计其数的小桥、流水、地名,也都是其故乡的产物。他热衷于将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故乡元素写进小说,如《兄弟》中多次出现的家乡的电线杆;《在细雨中呼喊》中的故乡的“南门”“孙荡”。余华在谈到自己这一代人的童年和少年的经历时记忆深刻:“我们的周围有很多孤寡老人,他们经历了战争,连绵不断的战争……完了以后又是自然灾害,又是疾病,那时候物质条件也是极其低劣,很多人因此失去了生命,现在很少能看见像福贵这样的人了,可是在我的童年时这样的人很多。”[3]1°因此,除了故乡的事物,故乡的人和生活方式也反复出现在小说中。《活着》讲述了福贵与命运之间的纠葛,更展现了家乡人及中国人几十年的煎熬历程;小说中的许三观靠卖血为生,这跟余华家乡人是一样的;许玉兰坐在自家门槛上哭诉心事,也是家乡妇女在面对生活或内心困境时的一种宣泄方式。二、余华小说儿童视角在作品中的表现余华小说儿童视角的表现,有的是依赖于儿童形象,有的则通过纯粹的儿童眼光去体味世界,达到深刻揭露世界的残酷和生存在这个世界中的人的罪恶的目的。(一)儿童视角下的叙述方式用儿童视角去观察成人世界,可以呈现出与成人世界有天壤之别的原生态的生命情境和生存世界的他种面貌,建构出一个全新的独特视觉空间。1纯粹的儿童视角余华虽然不注重人物形象的塑造,但是他作品中各种年龄阶层的青少年儿童形象却十分丰富。《十八岁出门远行》讲述了少年“我”在出门远行中遭遇抢劫和暴力的故事,通过少年的视角来呈现人性之恶和现实世界的无序。“我”为村民抢司机苹果一事打抱不平,结果被村民打得满身是血,司机却不闻不问,最后竟然还抢走了我的背包。余华通过少年的眼睛看清了世界的原来面目,用“我”的热情和真挚来解构现实世界的残忍与无序,更醒目地揭示了暴力的残忍和人性的冷漠。《现实一种》中,四岁的幼童皮皮不断抽打堂弟,卡住堂弟的喉管,享受着堂弟一次次爆破似的哭声,最后还将堂弟摔在地上,“他走到近旁蹲下去推推他,堂弟没有动,接着他看到堂弟头部的水泥地上有一小摊血。他俯下身去查看,发现血是从脑袋里流出来的,流在地上像一朵花似的在慢吞吞开放着”M8。皮皮这种暴力行径,给他带来的是巨大的快感,此时皮皮暴力的根源已不再是对爸爸家庭暴力的单纯模仿,而是指向了人的本性。《死亡叙述》中,十来岁的男孩儿挥起镰刀给人以致命一击^〈在细雨中呼喊》中“我”亲眼见证了亲人、朋友的死亡等,都是通过儿童视角表明了人性本源中的暴力,指44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7年6月明暴力在人与人之间生长、延续的必然性。2成人与儿童的复合视角余华作品并非仅仅单纯运用儿童视角,他更喜欢将成人视角和儿童视角复合使用,使小说展现出更强烈的对比。《祖先》中,我们能明显看到成人和儿童视角下的不同世界。当父母和村人看到“祖先”时,他们恐慌地视“祖先”为洪水猛兽,而“我”却感到莫名地兴奋,喜欢他宽大的身体,并得到安心与愉悦,“对我来说,他比村里任何人都要来得亲切。他活活被砍死,那鲜血横流的情景让我怎么也忘不了”[5]92。余华在这里通过成人眼眸和儿童视角的对比来揭示现实世界的残暴。此外,余华还通过傻子的视角来观察、揭示人性的丑陋险恶和冷酷无情。在某种意义上说,傻子跟儿童的内心世界有相似之处,他们有成人所缺少的纯真,较少出现成人世界的尔虞我诈。《我没有自己的名字》的主人公来发是一个傻子,一直受到村里人的欺辱,但他没有忌恨,直到最后与他相依为命的狗丧生在村人手里时,他才不再相信别人的话了,“我一个人想了很久,我知道是我自己把狗害死的,它被他们勒死了……我对自己说:以后谁叫我来发,我都不会答应”[6]181。《河边的错误》中,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疯子,也是被正常人马哲枪杀的。不难看出,无论是儿童或是傻子,施暴还是受暴,都是余华笔下世界原生态的载体和对暴力的思索。(二)儿童视角下的意象解读我们在解读余华的儿童视角时,还要抓住死亡、暴力、血腥等意象,余华透过这些意象,勾勒出了万千真实的人性世相。1死亡死亡是余华作品中最常见的意象之一,余华展示了各种各样的死亡:被人杀害、意外死亡、自杀死亡等。《现实一种》中,堂弟的生命就是皮皮所玩乐的游戏,当堂弟掉在地上发出沉闷清脆的声音后,皮皮感到轻松自在;一个四岁的孩子,没有纯真和善良,而是充满着暴力与冷漠。另外,余华作品中清晰残忍的儿童死亡事件更是数不胜数,如《活着》中的有庆是被活活抽血抽死的;《世事如烟》中,十一二岁的花季少女被年近九十的算命先生用来采阴补阳而摧残致死。余华笔下的儿童群体,既是实施罪恶的主体,又是承受罪恶摧残的客体,醒目地披露了伤害的非人道性。2暴力余华说:“暴力因为其形式充满激情,他的力量源自于内心的渴望,所以它使我心醉神迷。”[7]162从中可以看出他对暴力的执着。在他的创作中,人性的本源大多充满暴力,他习惯将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与恶意借残忍的暴力方式来表现,用施加在弱势群体儿童身上的暴力来充分展现人性的阴暗。《黄昏里的男孩》中,一个男孩因太过饥饿而去偷孙福的水果,孙福抓到男孩,“两只手一使劲,‘咔’地一声扭断了男孩右手的中指。男孩发出了尖叫,声音就像是匕首一样锋利。然后男孩看到自己的右手的中指断了,聋拉到了手背上。男孩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此外,孙福还在精神上对男孩施加暴力,他把男孩绑到水果摊前,让他大叫“我是小偷”。《难逃劫数》中,打手电的男孩更是被活活打死。3血腥余华还擅长用独特的儿童视角将死亡、暴力、血腥平静而淡漠地展现出来,在宣泄内心的同时,让读者看到人性阴暗的角落和生存的苦难。《古典爱情》中,人吃人是合理的,血腥、死亡更是一种平常事。菜人的幼女被屠夫凌迟般地杀害:“店主的利斧猛劈下去,听得‘咔嚓’一声,骨头被砍断了,一股血溅得店主一脸都是。幼女在‘咔嚓’声里身子晃动了一下。然后她才回头看个究竟,看到自己的手臂躺在树桩上,一时目瞪口呆。半晌,才长嚎几声,身子便倒在了地上后哭喊不止,声音十分刺耳。”[m余华是冷静的,而读者却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之感。《死亡叙述》中,余华更是用残忍而细腻的笔调描写了十来岁男孩杀人的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