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幽州台歌陈子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译文先代的圣君,我见也没见到,后代的明主,要等到什么时候?想到宇宙无限渺远,我深感人生短暂,独自凭吊,我涕泪纵横凄恻悲愁!赏析诗人具有政治见识和政治才能,他直言敢谏,但没有被武则天所采纳,屡受打击,心情郁郁悲愤。诗写登上幽州的蓟北楼远望,悲从中来,并以“山河依旧,人物不同”来抒发自己“生不逢辰”的哀叹。语言奔放,富有感染力。在艺术表现上,前两句是俯仰古今,写出时间的绵长;第三句登楼眺望,写空间的辽阔无限;第四句写诗人孤单悲苦的心绪。这样前后相互映照,格外动人。句式长短参错,音节前紧后舒,这样抑扬变化,互相配合,大大增强了艺术感染力。主题这首诗通过写登临幽州台的所想所感,抒发作者怀才不遇、寂寞悲愤的愁苦情怀。所见:时空的无限;所感:怀才不遇,生不逢时。(表现了诗人失意的境遇和寂寞苦闷的情怀)登飞来峰王安石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译文飞来峰顶有座高耸入云的塔,听说鸡鸣时分可以看见旭日升起。不怕层层浮云遮住我那远眺的视野,只因为我站在飞来峰顶,登高望远心胸宽广。赏析诗的第一句,诗人用“千寻”这一夸张的词语,借写峰上古塔之高,写出自己的立足点之高。诗的第二句,巧妙地虚写出在高塔上看到的旭日东升的辉煌景象,表现了诗人朝气蓬勃、胸怀改革大志、对前途充满信心,成为全诗感情色彩的基调。诗的后两句承接前两句写景议论抒情,使诗歌既有生动的形象又有深刻的哲理。古人常有浮云蔽日、邪臣蔽贤的忧虑,而诗人却加上“不畏”二字。表现了诗人在政治上高瞻远瞩,不畏奸邪的勇气和决心。前两句是全诗的精华,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人不能只为眼前的利益,应该放眼大局和长远。在写作手法上,起句写飞来峰的地势,有写峰上有千寻之塔,足见其高。此句极写登临之高险。承句写目极之辽远。承句用典,《玄中记》云:“桃都山有大树,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即鸣,天下鸡皆随之。”以此验之,则“闻说鸡鸣见日升”七字,不仅言其目极万里,亦且言其声闻遐迩,颇具气势。虽是铺垫之笔,亦不可等闲视之,实景语中的高唱。且作者用事,深具匠心。如典故中“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即鸣”,本是“先日出,后天鸡鸣”,但王安石不说“闻说日升听鸡鸣”,而说“闻说鸡鸣见日升”,则是“先鸡鸣,后日升”。诗人用事,常有点化,此固不能以强求平仄,或用事失误目之,恐意有另指。第三句“不畏”二字作峻语,气势夺人。”浮云遮望眼”,用典。据吴小如教授考证,西汉人常把浮云比喻奸邪小人,如《新语·慎微篇》:“故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也。”王句即用此意。他还有一首《读史有感》的七律,颔联云:“当时黯暗犹承误,末俗纷纭更乱真。”欲成就大事业,最可怕者莫甚于“浮云遮目”、“末俗乱真”,而王安石以后推行新法,恰败于此。诗人良苦用心,于此诗已见端倪。第四句用“身在最高层”拔高诗境,有高瞻远瞩的气概。作者点睛之笔,正在结语。若就情境说,语序应是“因为身在最高层,所以不畏浮云遮目”,但作者却倒过来,先说果,后说因;一因一果的倒置,说明诗眼的转换。这虽是作诗的常法,亦见出作者构思的精深。这首诗与一般的登高诗不同。这首诗没有过多的写眼前之景,只写了塔高,重点是写自己登临高处的感受,寄寓“站得高才能望得远”的哲理。这与王之涣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相似。前者表现一个政治变革家拨云见日、高瞻远瞩的思想境界和豪迈气概,后者表现要想取得更好的成绩,需要更加的努力的互勉或自励之意。“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与苏轼“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脉相承,表现技法极为相似,王诗就肯定方面而言,比喻“掌握了正确的观点的方法,认识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就不会被事物的假象迷惑。”而苏轼是就否定方面而言的,比喻“人们之所以被事物的假象所迷惑,是因为没有全面、客观、正确地观察事物,认识事物。”两者都极具哲理性,常被用作座右铭。简析山是高耸的,塔是高耸的,山顶上的塔更是高高耸立的。飞来峰和它上面的宝塔总共多高?不知道。诗人只告诉我们,单是塔身就是八千多尺——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诗人还讲了一个传说:站在塔上,鸡鸣五更天就可以看见海上日出。请想想飞来峰那耸云天的气势吧!从全诗看,“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的胸襟境界,只有登上天外飞来的高峰才能触发得出;但无“闻说鸡鸣见日升”作铺垫,亦引不出此等胸襟境界。只有登上“飞来山上千寻塔”,才能用见日出闻天鸡的故实;也只有在天外飞来的高峰见日出闻天鸡,才能导出不畏末俗乱真、站得高看得远的胆识气概。思绪条贯,勾连紧密;天衣无缝,一气呵成;前后关照,浑然一体。主题诗人寓情于景,表现了高瞻远瞩的理想抱负,以及不畏艰险、自信向上、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登高杜甫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译文风急天高猿猴啼叫显得十分悲哀,水清沙白的河洲上有鸟儿在盘旋。无边无际的树木萧萧地飘下落叶,望不到头的长江水滚滚奔腾而来。悲对秋景感慨万里漂泊常年为客,一生当中疾病缠身今日独上高台。历尽了艰难苦恨白发长满了双鬓,衰颓满心偏又暂停了浇愁的酒杯。鉴赏此诗载于《杜工部集》,全诗通过登高所见秋江景色,倾诉了诗人长年漂泊、老病孤愁的复杂感情,慷慨激越、动人心弦。此诗前四句写登高见闻。首联对起。诗人围绕夔州的特定环境,用“风急”二字带动全联,一开头就写成了千古流传的佳句。夔州向以猿多著称,峡口更以风大闻名。秋日天高气爽,这里却猎猎多风。诗人登上高处,峡中不断传来“高猿长啸”之声,大有“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水经注·江水》)的意味。诗人移动视线,由高处转向江水洲渚,在水清沙白的背景上,点缀着迎风飞翔、不住回旋的鸟群,真是一幅精美的画图。其中天、风,沙、渚,猿啸、鸟飞,天造地设,自然成对。不仅上下两句对,而且还有句中自对,如上句“天”对“风”,“高”对“急”;下句“沙”对“渚”,“白”对“清”,读来富有节奏感。经过诗人的艺术提炼,十四个字,字字精当,无一虚设,用字遣辞,“尽谢斧凿”,达到了奇妙难名的境界。更值得注意的是:对起的首句,末字常用仄声,此诗却用平声入韵。沈德潜因有“起二句对举之中仍复用韵,格奇而变”(《唐诗别裁》)的赞语。颔联集中表现了夔州秋天的典型特征。诗人仰望茫无边际、萧萧而下的木叶,俯视奔流不息、滚滚而来的江水,在写景的同时,便深沉地抒发了自己的情怀。“无边”“不尽”,使“萧萧”“滚滚”更加形象化,不仅使人联想到落木窸窣之声,长江汹涌之状,也无形中传达出韶光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怆。透过沉郁悲凉的对句,显示出神入化之笔力,确有“建瓴走坂”、“百川东注”的磅礴气势。前人把它誉为“古今独步”的“句中化境”,是有道理的。前两联极力描写秋景,直到颈联,才点出一个“秋”字。“独登台”,则表明诗人是在高处远眺,这就把眼前景和心中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常作客”,指出了诗人飘泊无定的生涯。“百年”,本喻有限的人生,此处专指暮年。“悲秋”两字写得沉痛。秋天不一定可悲,只是诗人目睹苍凉恢廓的秋景,不由想到自己沦落他乡、年老多病的处境,故生出无限悲愁之绪。诗人把久客最易悲愁,多病独爱登台的感情,概括进一联“雄阔高浑,实大声弘”的对句之中,使人深深地感到了他那沉重地跳动着的感情脉搏。此联的“万里”“百年”和上一联的“无边”“不尽”,还有相互呼应的作用:诗人的羁旅愁与孤独感,就象落叶和江水一样,推排不尽,驱赶不绝,情与景交融相洽。诗到此已给作客思乡的一般含意,添上久客孤独的内容,增入悲秋苦病的情思,加进离乡万里、人在暮年的感叹,诗意就更见深沉了。尾联对结,并分承五六两句。诗人备尝艰难潦倒之苦,国难家愁,使自己白发日多,再加上因病断酒,悲愁就更难排遣。本来兴会盎然地登高望远,此时却平白无故地惹恨添悲,诗人的矛盾心情是容易理解的。前六句“飞扬震动”,到此处“软冷收之,而无限悲凉之意,溢于言外”(《诗薮》)。诗前半写景,后半抒情,在写法上各有错综之妙。首联着重刻画眼前具体景物,好比画家的工笔,形、声、色、态,一一得到表现。次联着重渲染整个秋天气氛,好比画家的写意,只宜传神会意,让读者用想象补充。三联表现感情,从纵(时间)、横(空间)两方面着笔,由异乡飘泊写到多病残生。四联又从白发日多,护病断饮,归结到时世艰难是潦倒不堪的根源。这样,杜甫忧国伤时的情操,便跃然张上。此诗八句皆对。粗略一看,首尾好像“未尝有对”,胸腹好象“无意于对”。仔细玩味,“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不只“全篇可法”,而且“用句用字”,“皆古今人必不敢道,决不能道者”。它能博得“旷代之作”(均见胡应麟《诗薮》)的盛誉,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主题全诗抒发了诗人飘荡无依,老病孤愁的复杂而深沉的感情。全诗包含着对个人病困潦倒生活的深沉感叹;对终生壮志难酬的激愤与哀怨;对祖国多灾多难现实的忧愁与焦虑;对人民艰苦命运的关切之情。登太白峰李白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译文向西攀登太白峰,在日落时分才登上峰巅。太白星向我问候,要为我打开天关。我愿乘那清风而去,飞行于那浮云之间。举起手就可以接近月亮,向前飞行似乎已无山峦阻碍。一旦离别武功而远去,什么时候才能回还呢?鉴赏“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诗的开头两句,就从侧面烘托出太白山的雄峻高耸。李白从西攀登太白山,直到夕阳残照,才登上峰顶。太白峰高矗入云,终年积雪,俗语说:“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山势如此高峻,李白却要攀登到顶峰,一“穷”字,表现出诗人不畏艰险、奋发向上的精神。起句“西上太白峰”正是开门见山的手法,为下面写星写月作了准备。登高壮观,诗人浮想联翩,仿佛听到:“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太白星对他倾诉衷情,告诉他,愿意为他打开通向天界的门户。诗人和星星之间的友谊十分亲切动人,富有人情味。李白一向热爱皎洁的明月和闪亮的星星,常常把它们人格化:“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把酒问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下独酌》)诗人好像在向明月这个知心朋友问候,共叙欢情。而在这首诗里,太白星则主动问好,同他攀谈,并愿为之“开天关”。诗人想象新颖活泼,富有情趣。在这里,李白并没有直接刻画太白峰的高峻雄伟,只是写他和太白星侧耳倾谈,悄语密话的情景,就生动鲜明地表现出太白山高耸入云的雄姿。这是一种化实为虚,以虚写实的手法。李白另有一些诗也描绘了太白山的高峻,但却是用实写的手法,如《古风·其五》中:“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蜀道难》中,也正面形容太白山的险峻雄奇:“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虽然是同一个描写对象,李白却根据诗歌内容的不同要求而采用丰富多彩的表现方式,使读者有新颖之感。诗人登上太白峰,通向上天的门户又已打开,于是幻想神游天界:乘着习习和风,飘然高举,自由飞升,穿过浓密云层,直上太空,向月奔去。“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泠风”就是清风的意思,这种形象自由轻快,有如天马行空,任意驰骋,境界异常开阔。诗人飘飘然有出世的念头。“愿乘泠风去”化用《庄子·逍遥游》中“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的语意,但这里用得灵活自然,并不显出斧凿痕迹。“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这两句的意境和“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有些相似。诗人满怀豪情逸志,飞越层峦叠嶂,举起双手,向着明月靠近飞升,幻想超离人间,摆脱尘世俗气,追求个性的自由发展,到那光明理想的世界中去。以上四句,意境高远,想象奇特,形象瑰玮,艺术构思新颖,充满积极浪漫主义精神,是全诗高潮所在。然而,李白并不甘心情愿抛开人世,脱离现实,一去不复返,他在诗中发问:“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这两句是说,正当李白幻想乘泠风,飞离太白峰,神游月境时,他回头望见武功,心里却惦念着:“一旦离别而去,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来呢?”一种留恋人间,渴望有所作为的思想感情油然而生,深深地萦绕在诗人心头。在长安,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