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条大河说起的家国中国从一条大河说起的家国中国华东理工大学法学院书评《大国宪制历史中国的制度构成》2021年10月7日,.作家龙应台在.大学的演说,题目是《一首歌,一个时代》。整场演讲过程中夹杂了不少私货。当她问道.浸会大学副校长周伟立的启蒙歌曲是什么时。周伟立答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师兄教我的《我的祖国》.”龙应台诧异地问道:“什么,《我的祖国》怎么唱?”现场的歌声开始零零散散,后来就变成了大合唱。龙应台的诧异并非没有道理。在港大,既有陆生,还有港生和.学生。各方彼此之间矛盾和分歧很大,却能合唱起一首“红歌”。而这首歌,恰恰就反映了两岸三地稀缺的公约数——文化认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船工的梢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大河、波浪、稻花都是我们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事物。每个人的记忆里总有一条这样的河流,或许是长江、黄河、澜沧江、汾河、渭河,也或许是塔里木河、松花江……河的两畔是我们的故乡,这是你所能感知的中国。眼耳鼻舌身意,色香味触法。我们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长大。那么,从一条大河说起。我们的祖先如何将如此广大的疆域整合成“中国”?又如何使我们形成强大的认同感与凝聚力呢?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说起今年的遭遇,大家可能会不约而同提起一个词“多难兴邦”。但是!“多难兴邦”中的“兴”并不是指“使兴旺、使发展”,而更是“推动、形成、诱发”。古代中国是农耕文明,农耕自给自足的封闭性让由若干小农形成的村落聚合成一个大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没必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焉?!)但是!依托大河的农耕文明与黄河长江的命运休戚相关,中国古代经济对农田水利的高度依赖,不得不要求黄河流域整合起一个超大的政治共同体;面对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对中原农耕地区的袭扰,不得不要求一个超越地域村落的政权来保障农耕区的安宁。我们的祖先,为了活下去抑或是为了活得更好点,在这片后来才称为中国的土地上,一代代合作凝聚,攥沙成团,造就了如此的中国。官僚政治:精英的选拔制度往往是渗透于我们生活方方面面却又不知不觉的那些东西。比如,我们进入华理法学院学习,这似乎与“宪制”八竿子打不着。但在全国统一的考试之中,“书同文字”普通话的普及推广,大学生地域之间的流动,无时无刻不加强了“中国人”的身份认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中国古代政治精英的选拔也是这样的。在古代农业村落里,一个农民不大可能想象出一个超越村落,超越他一亩三分地的国家概念。“家国中国”也只不过是存在于文化政治精英脑海中的概念。因此,将具有“家国情怀”的政治文化精英纳入帝国治理体系是必不可少的。百姓喜欢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大家对萧何月下追韩信、汉武帝启用卫青霍去病的故事津津乐道。恰恰相反,中国古代的政治精英选拔制度不靠所谓伯乐,而是依靠制度性的选拔体系。即使整个体系会偶有误失,但是庞大专业的文官集团对天下进行治理,更像是“文治”,韦伯意义上的“法治”。书同文字与官话——文化认同钱穆先生曾经考证:孔子鲁人,日常操鲁语,惟诵诗书执礼必用雅言。也就是说,春秋时期,.已经有了“天下一家”的文化心理。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文很有可能就是官话,懂官话,就可以做官,可以体味《诗经》的音韵美。想想看,在大学里我们不太可能不说普通话吧!语言的标准化的过程对各地文化的整合有着非常大的帮助,也有利于中国的文化认同。你可能一辈子没去过西安,但你知道“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可能一辈子没登过泰山,一定记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能没去过陕北富县,却知道“今夜鄜州夜,闺中只独看”。语言文字背后丰富的意蕴和音韵,足以支撑起你对“家国中国”的想象。以上仅仅截取了几个片段来解读《大国宪制》这本书。苏力说写这本书的目的是要“祛魅”——破除对宪制脱离现实的狂热和迷信。诚然,宪制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当宪制成为不可置疑的绝对权威,一切都要向其俯首时。这,是法治理念的应有之义吗?显然不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实践而言,人注定是具有地方性的。就好比联邦制解决不了“七国之乱”,秦王扫六合制定出个《大宪章》来也不太可能对当时有什么意义。如果我们脱离了地方、时代的语境,那么“秋菊的困惑”必然发生在你我每一个人身上。“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不管有多么大的胸怀,多么广阔的眼界,个人的生命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沧海一粟,谁也避免不了偏见和愚昧。但是就像苏力老师说的那样,就算是偏见,也能为我们提供另外一种可能。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多一种可能,或许我们就多一种未来。(我想展示,也自觉有责任展示,有着沉重肉身而不是仅有灵魂和思想的一些人。)借用一句话说这本书,那便是:认识自己,认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