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童年体验与教育责任——读《童年的消逝》有感摘要:童年本应是人生成长阶段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本应是尽情玩耍、尽情诚实自然地表达自己的时光,然而这美妙图景却逐渐离我们远去,儿童“成人化”倾向愈演愈烈,这给予教育以警示。它促使我们全面思考教育与儿童生活的复杂关系,将儿童尽快地社会化,把儿童培养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人,这是教育的责任;让儿童像儿童那样地生活,享受他们这段生命历程所特有的快乐,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同样也是教育的责任。关键词:童年体验童年消逝教育责任童年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是非常重要的。正如萧伯纳所说:“童年时代是生命在不断再生过程中的一个阶段,人类就是在这种不断的再生过程中永远生存下去。”[1]夸美纽斯认为儿童是“上帝的种子”,生而具有和谐发展的根基和无限的潜能,故教育应按照学生的年龄坚持采用正当的方法来实施,使智性不被强迫去做天性所不倾向的事情。[2]蒙台梭利在《童年的秘密》一书中进一步强调“是儿童创造了成人;不经历童年,不经过儿童的创造,就不存在成人”。[3]从上述的种种话语不难得出童年的价值,但现代社会往往却忽视了这种价值。美国媒体文化研究学者尼尔·波兹曼写了一本叫《童年的消逝》的书,在书中他提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论点:在美国,童年正在消逝!“放眼望去,人们不难发现,成人和儿童在行为举止、语言习惯、处世态度和需求欲望上,甚至身体外表上,越来越难分辨了”。[4]尼尔·波兹曼关于童年正在消逝的观点,促使我们反思中国儿童的生活境遇。“童年”的身影悄悄的走向远方,只能从追忆中去体味。一、追忆童年童年应当无忧无虑,时间过得缓慢,是一个游戏的时光:在这条路上,时间慢慢地、悄悄地流逝,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它的逝去。他沉着地走着,带着好奇的目光,左顾又盼。在人生的路上,确实没有必要着急,身后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等待,你的同伴也一样无忧无虑地走着,经常停下来游戏。[5]童年,最值得怀念的就是无忧无虑地玩耍,在这一时期,玩并不是非要别人来教或者被别人认可,而是一种自发行为,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活动。正如荷兰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的人》一书中所总结出“玩”的以下特点和规律:自愿,超出了普通生活范畴,局限于一定的时间和空间内,不很严肃而是消遣,有规则束缚,是提升文化价值观念和促进儿童学习领悟这些观念的重要途径。(一)追忆童年文化在生活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幕幕景象:几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可以自然地玩耍起来,也可以安静地端详对方几分钟之久;几个小女孩将玩具藏在小椅子下面,再拿出来,又藏下去,乐此不疲;小男孩和小女孩不断地往返于衣帽间和洗漱室,我们不禁会问他们在展开一个什么故事?是在捉迷藏吗?儿童之间的交往,令成人不可思议,儿童世界似乎存在着一种天生的、独有的“秘密话语”,他们之间有共同的感受、共同的需要、共同的话语、共同的行为方式……儿童的天性促使他们拥有与生俱来的独特文化,这种文化是儿童自己在与同伴的交往的过程中形成的儿童之间相互认可的文化,由儿童自己决定其标准和价值。儿童文化是儿童群体自己建构的文化,是儿童这个群体特定的生活方式,普遍存在于儿童的交往、生活与游戏之中。当我们逐渐长大时,会不自觉的回忆起小时候玩耍的时光,或是看到现在小孩子玩耍的相似图景时也会不禁发出感慨……童年话语、童年游戏就这样在我们心中根深蒂固。(二)追忆童年的“十万个为什么”儿童天生有着想说时说想哭时哭想笑时笑的真性情,有着最简单、最直接的思维表露。儿童生来犹如一张白纸,具有纯洁而天真的心灵,但在快餐式的生活节奏与便捷教育的共同努力下,三岁的孩子“出口成章”,五岁的孩子即是“小大人”,满口的成人语调。童年的“十万个为什么”已离我们远去。在儿童的眼中,任何事物或现象的发生与改变都有其目的,儿童常常喜欢询问某些现象发生的原因或者某些事物的起源,并期望能得到成人的解释。但是,儿童的许多发问常常令知识丰富的成人甚至学者都哑口无言,然而,正当成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儿童自己却给了自己一个完美而合理的解释。二、童年体验消逝的表征(一)传统儿童游戏的消失游戏是儿童生存、活动的基本方式,在游戏中儿童可以为自己建构出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儿童可以把真实的东西转变为他想要的东西,从而使自我得到满足。但现在过去在城镇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传统儿童游戏正在消失。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儿童游戏文化曾出现一片繁荣的景象,从幼童时期的过家家、丢手绢、拔萝卜、老鹰捉小鸡、捉迷藏,到少年时期的跳房子、跳绳、踢毽子、弹球、抽陀螺、放风筝等,丰富多彩的游戏活动滋润着各个年龄阶段孩子们的闲暇时光。可现在谁还看见九岁以上的孩子在玩丢沙包、玩抛接石子、跳房子等这些曾经给我们童年带来欢乐的传统游戏,大部分孩子把闲暇时间“贡献”给了培训班或直接面对网络游戏。在童年时光无法玩着那些接近自然的原生态游戏(即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的人》一书中所说:大自然给我们的是游戏,是有激情、有欢笑、有愉悦的游戏)是孩子的悲哀,孩子的童心、童真和童趣因为传统游戏的消失而消逝。游戏可以唤起孩子的好奇之心、探索之心,在游戏中你会听见孩子爽朗的笑声,争执的吵闹声与哭声,在游戏中孩子会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而这一切现在的孩子已经逐渐无法体验到了。(二)儿童话语逐渐萎缩儿童有着区别于成人的话语体系,但现在我们儿童的说话语气、方式、内容已然成为了一个“小大人”,失却了儿童所应有的童真、童趣的话语。为什么童年的话语逐渐萎缩呢?这与父母的教育和学校教育是息息相关的,父母是我们人生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的家庭教育对于童年的成长至关重要。父母总是告诫孩子:不要随便说话,防止闹出笑话;不要发表与长辈相左的意见,只管听着就行;不要说太多的话,沉默是金……这些告诫的话语已然压抑了儿童个性的发展,我们的教育正试图将天真无邪的孩子引向一个个封闭的“胡同”。正如卢梭在他的著作《爱弥儿》中的一段话所说:在万物的秩序中,人类有他的地位;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它的地位:应当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大自然希望儿童在成人以前就要像儿童的样子。如果我们打乱了这个次序,我们就会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实,它们长得既不丰满也不甜美,而且很快就会腐烂:我们将造成一些年纪轻轻的博士和老态龙钟的儿童。童年和成人的分界线正迅速模糊,这个观察对于关注它的人平淡无奇;对于不关注它的人,也不置可否。在现实生活中,成人往往忽视了儿童的话语,他们常常以经验丰富自居,在儿童面前高谈阔论,却很少去倾听儿童内心的话。儿童的话也许有些幼稚,有些可笑,有些无厘头,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无视他们的话,教育应该还予儿童话语权,让他们表达内心的想法,哪怕语句不通,漏洞百出,也要鼓励他们继续说,因为这就是儿童,充满着童趣与童真,他的话语必然有着区别于成人的异处。三、童年体验消逝的原因(一)儿童的自主时间被剥夺看看我们的儿童,在学校与家庭的共同折腾下,他们是多么的繁忙,多么的劳累。不知道有多少知识点等待着他们去记忆,有多少培优班等待他们去学习,他们不停地奔向远方,疲惫不堪,几乎连喝口水、喘会儿气的时间也没有,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奔向何处,知道的只是向前,向前。儿童被强行裹入变成一名匆匆向前的“过客”,正如那首校园民谣:“上学做早的,是我;回家最晚的,是我;玩得最少的,作业最多的,睡觉最迟的,最困最累的,是我是我还是我……玩本是孩子的天性,孩子也本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来经历这样的过程,可现在这一切都是奢侈。我们可以回忆起原始人简朴和平静的生活,在那里儿童可以找到一个自然的避护所。在这样的原始社会里,儿童跟以平静安宁的方式从事简单工作的成人相接触。儿童的周围就是家畜和他可以随意触摸的其他东西。他可以做自己的工作,而不必害怕遭到反对,当他感到疲倦时,他就躺在树荫下睡着了……这样随性舒服的画面令人向往。[6](二)应试学习占据了儿童全部的生活卢梭曾批评以文字为主导的教育压抑了儿童的生长,使之变成畸形的成人,这一批评多么切合今天中国教育的现状,其极端表现就是急功近利的应试教育。今天绝大多数儿童不得不成为考试的工具,为了取得一个好的分数,上一所好的学校,找到一个好工作,课余时间全部被家长安排各种培训班、辅导班、才艺班。过度的学习全面占据了儿童的身心,使他们没有时间玩耍、嬉戏,失去了儿童特有的天真活泼。正如尼尔·波兹曼《童年的消逝》开篇所述: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儿童的天真无邪、可塑性和好奇心逐渐退化,然后扭曲成为伪成人的劣等面目,这是令人痛心和尴尬的,而且尤其可悲。儿童时光应当是一个以游戏为主,功利性的劳动为辅的时期,但在中国,强制性的学习挤占了儿童几乎所有的时间。至此,儿童生活原有的五彩缤纷变成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黑白两色,使得他们的快乐一点点消逝殆尽。“快乐童年”变成了“黑色童年”,所以,我们依稀还听见他们在唱着那首不变的歌:“盼望着下课,盼望着放学,盼望着游戏的童年……”(三)儿童文化逐渐被边缘化儿童文化处在被边缘化的状况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与儿童的居住环境、电视媒体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学校教育等都是密切相关的。这边主要讲两点,一是儿童的居住环境,现在基本都是公寓式的住宅,孩子们像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与自然隔绝着,也彼此隔绝着,再加上现代家庭普遍为独生子女,儿童彼此间的交往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没有了儿童的集合交往,儿童就没有机会在不受成人的干扰下,自主地开展交往与活动。儿童独有的文化断裂了,传统的儿童游戏失传了,儿童特有的天真与顽皮消失了。二是电视作为视听大众文化,一方面给儿童生活带来了新的乐趣,另一方面却剥夺了儿童游戏和交往的时间,剥夺了儿童在实际生活中进行体验的机会。儿童是与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喜怒哀乐的同伴打交道,同时也自然地与生长着的自然万物交流。可在电视面前,他们再也无法在草地上打滚,也无法到林中和小鸟在一起歌唱。他们可以在电视上了解到小麦从播种到收割的全过程,却闻不到小麦成熟时的清香,更体验不到小麦抽穗时给人的喜悦。儿童文化中整体和直观的观照方式慢慢地被忽略,虽然他们获得了知识,却远离了真实的体验,最终导致“童年体验的消逝”。[7]四、教育应如何才能还予儿童本真(一)家庭教育——成人需重新审视自己,尊重儿童的思考如何阻止童年体验的消逝,或者说,如何让儿童保留童年的本真,还儿童一个快乐的童年,这是教育的责任。教育与教育者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定位。对此,张文质和林少敏有过一段精彩的表述:我们觉得现在的教育机构、现在的教育者已经没有资格、没有权利还处在那样一片沾沾自喜、妄自尊大、认为真理统一于我、万物皆备于我的一种坦然的、先天性的、权威的状态。这个状态必须全面地加以反思,反过来对儿童世界,对儿童的心理、对儿童的存在状态必须带着一种学习的心态来加以重新理解,重新了解,重新认知。对儿童的世界来说,我们在《保卫童年》中提过,儿童世界相对于成人世界来讲,现在已经相当地被曲解了,也就是我们现在总是觉得成人世界天然握有真理,成人世界是一个值得效仿、值得跟进,值得复制的世界。[8]其实未必如此。成人时常会遇到儿童许多带有哲学性质的问题。在儿童的眼中,任何事物或现象的发生与改变都有其目的,儿童常常喜欢询问某些现象发生的原因或者某些事物的起源,并期望能得到成人的解释。但是,儿童的许多发问常常令知识丰富的成人甚至学者都哑口无言,然而,正当成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儿童自己却给了自己一个完美而合理的解释。《苏菲的世界》的作者贾德说过“小孩子应该比较可能成为好的哲学家”,因为儿童的各种表现最为逼近真理的本质,儿童是比成人缺少经验和知识,但是他们并不缺少思考和讨论事物的能力,有时候他们只需要很少的经验,就能讨论一些深刻的问题,例如,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美?对于儿童来说,深刻的哲学问题起源于他们对周遭世界的困惑与好奇。因此,成人不能小视儿童对于问题的解剖能力。(二)学校教育——反思与行动回到教育本身,保留儿童的本真(童心、童真、童趣),在反思的基础上要进行行动。通常认为,学校教育有两项职能:一是培养人;一是让儿童幸福地生活。为了实现这种目的,教育应当关怀生命,回归生活,使整个教育活动充满生命的活力。课程设置、教学方法、学习方式、师生关系等等,都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