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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国谷物法看主流经济思想与法的一致性摘要：本文论述了伴随英国谷物法的演变的四个主流经济思想，由此得出结论，即主流经济思想与法在基本趋势上能互相影响而达到一致。这一结论对推动经济和法制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关键词：经济思想；法；谷物法；一致性谷物法，是英国调整谷物进出口、管理谷物国内经营的立法和行政命令的总称。谷物法中的”谷物”，指的是一般意义上的粮食。谷物法在演变过程中，受到以下四种主流经济思想的影响：一、重商主义学说重商主义思想的发展可分为两个阶段。15-16世纪为早期重商主义时期，通过行政手段直接控制货币运动；16世纪下半期到17世纪的晚期重商主义时期，改用调节商品运动以控制货币运动。①英国的托马斯·孟（1571-1641）在1630年左右写的《英国得自对外贸易的财富》成为重商主义的经典之作；他认为，为了保证国家增加财富，在增加本国商品输出的同时，应减少消费外国商品。随着重商主义的盛行，谷物法也由以维持生产和消费的平衡为目标，转向鼓励粮食出口和限制粮食进口。比如，英国于1672年制订了提高谷物进口税的法律。1689年的”谷物奖励金法案”中，政府以出口奖励金为主要手段，达到赚取金银的目的。此外，英国从16世纪至17世纪一直实施一种特殊的”中断性出口补贴政策”，当谷物的国际价格低于国内目标价格时，出口补贴即开始生效。②这一阶段的谷物法，是与封建社会的晚期和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的主流经济思想相适应的。二、自由贸易理论18世纪70年代开始的工业革命，使英国的人口剧增。比如，大不列颠的人口数量从1800年的1090万增长到1850年的2090万。③在这五十年中，平均每一年人口增长了20万。此外，英国阴暗潮湿，而法国则地处平原，阳光明媚，更适于各种农产品的种植，因此从中世纪开始，法国就大量向英国出口粮食。④人口增长粮食供不应求，进口禁令难以维系。亚当·斯密（1723-1790）在1776年出版了《国富论》，使他成为阐发自由贸易理论的代表人物。《国富论》系统地批判了重商主义，认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每个人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基础上实现社会利益的最大化；政府应尽量减少对市场运行的政府干预。自由贸易理论顺应了时势，英国首相小威廉·皮特（1759-1806，任期1784-1801）不惜屈尊自称为他的弟子，并在他当政初十年中采取了几项贸易自由化的措施，比如取消了国家干预贸易出口的补贴政策。拿破仑战争（1799-1815）期间，欧洲大陆实行对英封锁，小威廉·皮特的贸易自由化立法也被迫中止。三、国家干预主义学说拿破仑战争使粮食输入困难，英国国内的粮食价格飞升，许多土地贵族在高额利润的诱导下，大量投资开荒或圈地以种植粮食。战争结束后，外国的粮食大量涌入，使粮食价格骤然下滑，拿破仑战争期间投资于粮食的土地贵族的利益遭到了重大损失。1815年，控制了国会的土地贵族谋求动用国家权力，保持粮食高价，开始谷物法变革。1815年的新《谷物法》规定，国内市场的小麦价格低于80先令时，禁止外国谷物输入，超过80先令即可自由进口。⑤高昂的粮价导致生活费的增长，广大工人要求增加工资，起来罢工，使工商业者也陷入困境。于是谷物法遭到除了地主阶级之外的各阶层的普遍反对，此时国家干预主义成为土地贵族为谷物法作辩护的依据而登上主流舞台。国家干预主义的代表人物是马尔萨斯（1766-1834），他生于土地贵族家庭，他于1798年发表的《人口原理》引起了轰动。马尔萨斯认为，如果废除谷物法来降低农产品价格，就会减少甚至取消地租，从而导致社会发展的停滞。⑥马尔萨斯还提出，《谷物法》使粮价提高，商品价格随之提高，抑制人口的增长，降低了出生率，反而增加了人均产量，提高了工人的工资水平，因此对谷物法持肯定看法。然而，1815年谷物法实施后，粮价忽高忽低，很不稳定。1828年议会建立了”调节制”制度，即税收与谷物价格反向变化；1841年，辉格党提出8先令固定税方案；1842年，首相罗伯特·皮尔提出一个修正的调节制方案，价格需要变化更大的幅度关税才会改变；这些措施都没有解决根本问题。⑦谷物法几经修改，仍无法保障英国的农业利益，这使国家干预主义思想受到了普遍的质疑，经济自由主义思想逐渐取而代之。四、经济自由主义思想经济自由主义思想的代表人物是大卫·李嘉图（1772-1823），他在1815年发表了《论谷物低价对资本利润的影响》，提出小麦价格提高，地租也相应提高，国民收入的相当部分流入土地贵族手中，减少了工业化的生产性投资；小麦价格提高也引发工人高工资的要求，提高了工业品的成本，降低了英国工业的竞争力和利润，不利于英国开拓世界市场。⑧李嘉图据此得出结论：实施谷物法，工人不受影响，地主最利益，资本家则夹在当中，最受损。⑨1838年在曼彻斯特成立了”反谷物法同盟”⑩，这时在经济思想上又形成了曼彻斯特派，该派的成员主要是实干家；该同盟的成员科伯登于1844年在国会中发表演说，首相皮尔虽然是维护土地贵族利益的保守党出身，但仍很为所动，以至动摇了对保护主义政策的信念。这种强大的理论攻势，不但促成了声势浩大的反谷物运动，甚至使一些土地贵族，变得倾向自由贸易。1845年，皮尔决定废除谷物法。1846年，国会通过法令取消了谷物法，确定谷物进口税每夸特只征税1先令，从1849年起实施。我们不否认爱尔兰的饥荒、工商资产阶级力量的壮大、一些土地贵族从单纯的经营农业中分离等也是谷物法废除的原因，但经济自由主义的思想为谷物法的废除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由谷物法演变的以上四个阶段可知，谷物法的演变与主流经济思想的发展虽然在时间在不能完全同步，但是趋势是基本一致的。主流经济思想与法之所以能相互印证，不谋而合，因为两者都由经济决定，都处于考虑同一时代问题的共同知识气候中。使经济思想和法互相促进、铸成合力，推动经济和法制的发展，这不但已是历史研究的线索，而且更应是未来设计的目标。注释：①参见萧国亮、隋福民编著：《世界经济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56页。②参见黄少安、郭艳茹：《对英国谷物法变革(1815-1846)的重新解释及对现实的启示》，载《中国社会科学》2006年第3期，第51页。③参见[意]卡洛·m·奇波拉：《欧洲经济史》第3卷，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第21页。转引自萧国亮、隋福民编著：《世界经济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14页。④姜达洋：《读懂亚当·斯密》，经济日报出版社2010年版，第28页。⑤王静强：《论英国谷物法废除的影响》，载《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增刊，第149页。⑥参见邓春玲编著：《经济学说史》，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06页。⑦参见唐山：《理查德·科布登与英国谷物法的废除》，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5年优秀硕士论文，第16-17页。⑧参见樊安群、任保秋：《西方经济思想流变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89-190页。⑨陈其人：《李嘉图经济理论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8页。⑩任松峰：《试论皮尔在《谷物法》废除问题上态度的转变》，载《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02年第23卷第4期，第29页。作者简介：林海性别：男，学校：华东政法大学年级：2010级学院：研究生教育院，学历：在读全日制法学硕士，专业：法律史；研究方向：外国法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