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心术篇2011-10-2207:45:56心术上心之在体,君之位也;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心处其道,九窍循理。嗜欲充益,目不见色,耳不闻声。故曰:上离其道,下失其事。无代马走,使尽其力;无代鸟飞,使獘其羽翼;毋先物动,以观其则。动则失位,静乃自得。道不远而难极也,与人并处而难得也。虚其欲,神将入舍。扫除不洁,神乃留处。人皆欲智,而莫索其所以智乎。智乎,智乎!投之海外而无自夺,求之者不得处之者。夫正人无求之也,故能虚无。虚无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君臣父子,人间之事,谓之义;登降揖让,贵贱有等,亲疏之体,谓之礼;简物小未一道,杀僇禁诛,谓之法。大道可安而不可说。直人之言,不义不顾,不出于口,不见于色;四海之人,又孰知其则?天曰虚,地曰静,乃不伐。洁其宫,开其门,去私毋言,神明若存。纷乎其若乱,静之而自治。强不能遍立,智不能尽谋。物固有形,形固有名,名当谓之圣人。故必知不言、无为之事,然后知道之纪。殊形异埶,不与万物异理,故可以为天下始。人之可杀,以其恶死也;其可不利,以其好利也。是以,君子不休乎好,不迫乎恶,恬愉无为,去智与故。其应也,非所设也;其动也,非所取也。过在自用,罪在变化。是故,有道之君:其处也若无知,其应物也若偶之。静因之道也。心之在体,君之位也;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耳目者,视听之官也,心而无与视听之事,则官得守其分矣。夫心有欲者,物过而目不见,声至而耳不闻也。故曰:「上离其道,下失其事」。故曰:心术者,无为而制窍者也。故曰:「君」。「无代马走,无代鸟飞」,此言不夺能能,不与下诚也。「无先物动」者,摇者不定,趮者不静,言动之不可以观也。位者,谓其所立也。人主者立于阴,阴者静。故曰:「动则失位」。阴则能制阳矣,静则能制动矣,故曰:「静乃自得」。道在天地之间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故曰:「不远而难极也」。虚之与人也无间,唯圣人得虚道,故曰:「并处而难得」。世人之所职者精也,去欲则宣,宣则静矣;静则精,精则独立矣;独则明,明则神矣。神者至贵也,故馆不辟除,则贵人不舍焉,故曰「不洁则神不处」。「人皆欲知而莫索之」,其所以知彼也,其所以知此也。不修之此,焉能知彼?修之此,莫能虚矣。虚者无藏也。故曰:去知则奚率求矣,无藏则奚设矣。无求无设则无虑,无虑则反复虚矣。天之道,虚其无形。虚则不屈,无形则无所位[走午];无所位[走午],故遍流万物而不变。德者,道之舍。物得以生生,知得以职道之精。故德者,得也;得也者,其谓所得以然也。以无为之谓道,舍之之谓德,故道之与德无间,故言之者不别也。间之理者,谓其所以舍也。义者,谓各处其宜也。礼者,因人之情,缘义之理,而为之节文者也。故礼者,谓有理也;理也者,明分以谕义之意也。故礼出乎义,义出乎理,理因乎宜者也。法者所以同出,不得不然者也。故杀僇禁诛以一之也。故事督乎法,法出乎权,权出乎道。道也者,动不见其形,施不见其德,万物皆以得,然莫知其极。故曰:「可以安而不可说」也。「莫人」,言至也;「不宜」,言应也。应也者,非吾所设,故能无宜也。「不顾」,言因也。因也者,非吾所顾,故无顾也。「不出于口,不见于色」,言无形也。「四海之人,孰知其则」,言深囿也。天之道虚,地之道静。虚则不屈,静则不变。不变则无过,故曰:「不伐」。「洁其宫,阙其门」:「宫」者,谓心也。心也者,智之舍也。故曰:「宫」。「洁之」者,去好过也。「门」者,谓耳目也。耳目者,所以闻见也。「物固有形,形固有名」,此言不得过实,实不得延名。姑形以形,以形务名,督言正名,故曰:「圣人」。「不言之言」,应也。应也者,以其为之人者也。执其名,务其所以成之,此应之道也。「无为之道」,因也。因也者,无益无损也。以其形,因为之名,此因之术也。名者,圣人之所以纪万物也。人者立于强,务于善,未于能,动于故者也。圣人无之;无之,则与物异矣。异则虚;虚者,万物之始也,故曰:「可以为天下始」。人迫于恶,则失其所好;怵于好,则忘其所恶,非道也。故曰:「不怵乎好,不迫乎恶」。恶不失其理,欲不过其情,故曰:「君子」。「恬愉无为,去智与故」,言虚素也。「其应非所设也,其动非所取也」,此言因也。因也者,舍己而以物为法者也。感而后应,非所设也;缘理而动,非所取也。「过在自用,罪在变化」:自用则不虚,不虚则仵于物矣;变化则为生,为生则乱矣,故道贵因。因者,因其能者言所用也。「君子之处也若无知」,言至虚也。「其应物也若偶之」,言时适也;若影之象形,响之应声也。故物至则应,过则舍矣。舍矣者,言复所于虚也。心术下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治。正形饰德,万物毕得。翼然自来,神莫知其极。昭知天下,通于四极。是故曰:无以物乱官,毋以官乱心,此之谓内德。是故,意气定然后反正。气者,身之充也;行者,正之义也。充不美,则心不得;行不正,则民不服。是故,圣人若天然,无私覆也;若地然,无私载也。私者,乱天下者也。凡物载名而来,圣人因而财之,而天下治;实不伤,不乱于天下,而天下治。专于意,一于心,耳目端,知远之证。能专乎?能一乎?能毋卜筮而知凶吉乎?能止乎?能已乎?能毋问于人,而自得之于己乎?故曰:思之,思之不得,鬼神教之。非鬼神之力也,其精气之极也。一气能变曰精,一事能变曰智。慕选者,所以等事也;极变者,所以应物也。慕选而不乱,极变而不烦,执一之君子。执一而不失,能君万物。日月之与同光,天地之与同理。圣人裁物,不为物使。心安,是国安也;心治,是国治也。治也者心也,安也者心也。治心在于中,治言出于口,治事加于民,故功作而民从,则百姓治矣。所以操者非刑也,所以危者非怒也。民人操,百姓治,道其本,至也。至不至无,非所人而乱。凡在有司执制者之利,非道也。圣人之道,若存若亡;援而用之,殁世不亡。与时变而不化,应物而不移,日用之而不化。人能正静者,筋肕而骨强;能戴大圆者,体乎大方;镜大清者,视乎大明。正静不失,日新其德,昭知天下,通于四极。金心在中,不可匿。外见于形容,可知于颜色。善气迎人,亲如弟兄;恶气迎人,害于戈兵。不言之言,闻于雷鼓;金心之形,明于日月,察于父母。昔者,明王之爱天下,故天下可附;暴王之恶天下,故天下可离。故货之不足以为爱,刑之不足以为恶。货者,爱之末也;刑者,恶之末也。凡民之生也,必以正平;所以失之者,必以喜乐哀怒。节怒莫若乐,节乐莫若礼,守礼莫若敬。外敬而内静者,必反其性。岂无利事哉?我无利心;岂无安处哉?我无安心。心之中又有心。意以先言,意然后形,形然后思,思然后知。凡心之形,过知失生。是故,内聚以为泉原,泉之不竭,表里遂通;泉之不涸,四支坚固。能令用之,被服四固。是故,圣人一言解之,上察于天,下察于地。心术篇》说:做将帅之道,应当首先正心。即使泰山倾覆于眼前也不变脸色,麋鹿出现在身旁也不眨眼睛。只有这样才能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地对付敌人。对于士兵要使之有正义感,没有正义感的士兵,即使以利相诱惑恐怕也不好指挥。只有正义之气可以激励士兵,也只有士兵的正义之气被激发出来之后,才可以跟随将领打好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凡要进行一场战争,必须做到战争之前注意养财,搞好物质准备工作;即将开战的时候要注意养力;战争开始后要注意养气;战争胜利之后,要注意养心。具体说来,所谓养财,就是要谨慎地燃起报警的烽烟,注意派士兵侦察摸清敌人的底细,使老百姓无所害怕,无所惊慌,从而安心种田,发展生产,准备财力;所谓养力,就是要丰厚犒赏士兵,使之养精蓄锐,无精神负担;所谓养气,就是要使士兵胜不骄,败不馁,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所谓养心,就是用人不尽其所为,以保其有一个正常的心理态势。总之,要让士兵蓄有怒气,怀有欲望,并且不让这种怒气发泄干净,不让这种欲望得到完全满足。因为有怒气就会有勇气,怒气不尽则勇气不尽。有欲望就会有贪念,欲望不尽则贪念不止。这样一来,即使天下统一了,士兵也不会厌恶战争,这就是为什么黄帝发动七十场战争而士兵始终毫不懈怠的原因所在。将帅要有智谋和威严,士兵就不要太聪明了,使之愚钝一些为好。因为将帅有智谋就可使士兵感到不可捉摸,深不可测;有威严就使士兵不敢违抗命令;士兵愚钝,就会老老实实地听命于将帅,就会效忠将帅而不怕死。大凡调兵遣将,必须做到知敌之主,知敌之将,然后可以冒险发奇兵。三国时,魏将邓艾越过悬崖峭壁突然攻击蜀军,如果不是蜀主刘禅的无能,则邓艾的百万之师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击破。邓艾之所以敢这样出奇兵,就是因为他了解刘禅的无能。所以说,古之贤将不仅能以自己的士兵向敌人挑战,而且能通过对其将帅情况的分析试探而摸清敌军的底细,这样就可以做出正确的决断了。作为主帅,应该是知理而后可以举兵,知势而后可以加兵,知节而后可以用兵。所谓知理即是知道战争的意义和目的,只有这样,主帅才能不屈不挠;所谓知势即是知道战争的形势,只有这样,主帅才能胸有成竹,不至于沮丧;所谓知节即是知道掌握战争的节奏及用兵的节度,只有这样,主帅才能伸缩进退自如。主帅应不为小利所动心,不为小患而不安,因为小利小患足以玷辱我军的技艺与本领。要把心思用在处理大利大患方面。只有深怀技艺与本领而又自爱的人才能无敌于天下。所以说,一忍可以应付百勇,一静可以制服百动。军队总有长处和短处,这在敌我双方都是一样的道理,试问:“我之所长,我拿出来运用,敌人当然不敢与我较量;而我之所短,我收起来不用,敌人也会硬与我争斗,怎么办呢?”答曰:“虽然我有所短,但我如果表现出顽强抗暴的精神,敌人就会怀疑而退却。而对于我之所长,应悄然加以掩蔽,敌人就会因轻视而陷入我之圈套中。此长短之术也。善于用兵的将领,要使士兵无所顾忌而有所依恃。士兵无所顾忌才会不怕一死,有所依恃才会对战争充满信心。比如说,如果我们手中拿着短短的一截棒棰,遇到凶猛的老虎时,大家都会呼喊着一起围攻老虎,而如果我们空手无依恃时,即使遇上小小的壁虎也会畏而却步,此乃人之常情,知此者方可为将。即使穿内衣睡觉,但只要你以手按剑,取时刻警惕的态势,则强者也不敢逼近你;相反,即便你穿甲戴盔地靠在武器上入眠而不警惕,那么孩童也可举弓将你射杀。所以说善于用兵的人要始终保持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只有这样,你才能显示出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作为将领的原则,应当首先修养心性。必须做到泰山在眼前崩塌而面不改色,麋鹿在身边奔突而不眨眼睛,然后才能够控制利害因素,才可以对付敌人。军事崇尚正义。如果不合乎正义,即使有利可图也不要行动。并非一动就有危害,而是因为后来将有不能应付的事情发生。只有正义能够激愤士气,用正义激愤士气,就可以投入一切战斗。作战的措施大致是:当战争尚未发生的时候,要积蓄财力;当战争即将发生的时候,要培养战斗力;当战争已经打起来的时候,要培养士气;当战争已经取得胜利的时候,就要修养心性。小心谨慎地设置报警的烽火,严格认真地在边境巡逻放哨,使农民无所顾忌,安心耕种,这就是积蓄财力的做法。用丰盛的酒食等物慰劳战士,让他们悠闲自在,养精蓄锐,这就是培养战斗力的做法。取得小的胜利,要使战士感到更加紧迫;受到小的挫折,要让战士得到更大的激励,这就是培养士气的做法。使用战士要注意不让他们完全实现自己的欲望,这就是修养心性的做法。所以战士们常常积蓄着怒气,心中怀有欲望却不能完全实现。怒气没有消除干净就有余勇可贾,欲望没有完全实现就将继续追求,所以即使吞并了天下,战士也不厌恶打仗。这就是黄帝的军队经历了七十次战斗也不懈怠的原因。如果不修养心性,战士们打了一次胜仗后就不能继续作战了。将领要聪明而严厉,战士要愚昧。聪明就不可预测,严厉就不可冒犯,所以战士们都把自身完全交出来听从命令,怎么能不愚昧呢?惟其战士愚昧,然后才能跟他们一道舍生忘死。大凡出动军队,要了解敌方的君主,了解敌方的将领,然后才能够出兵于危险的地方。魏将邓艾率兵伐蜀汉,从阴平小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用绳子拴着士兵从山上坠下深谷,如果不是蜀汉后主刘禅昏庸无能,那么百万大军也可以坐而捆绑擒获。邓艾本来就对刘禅轻慢,所以才出兵于危险之地。因此,古代的良将,能用大军去试探敌人的强弱、虚实,同时也用敌人的反应来衡量自己,这样就可以决定行动方针了。作为主将的原则是:明白道理然后可以出兵,了解形势然后可以增兵,懂得节制然后可以用兵。明白道理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