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图书馆的阅读促进活动:重点目标人群与实施策略李超平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信息资源管理系浙江杭州310027【摘要】文章把公共图书馆阅读促进活动的重点目标人群定位于未成年人,针对“实施策略”展开论述。论述的四个典型问题是:阅读的起始年龄、分级阅读、图书馆“暑期计划”以及快乐阅读。限于文章对论述问题的选材,本文未能对图书馆阅读促进活动全面的实施策略展开论述。【关键词】公共图书馆全民阅读活动策划未成年人阅读促进活动引言社会理性一直在呼吁全民阅读,这正好与公共图书馆的社会使命相契合。尽管公共图书馆职业不是担负促进社会阅读使命的唯一职业,但它的形成机制赋予了特殊的地位,即保障全体公民的阅读权利。从这个意义上说,在促进社会阅读的责任方面,公共图书馆具有不可替代性和不可缺少性。对于“公共图书馆在促进社会阅读方面的使命与作用”这一命题,大多数公共图书馆人已经不需要在认识层面去做说服工作,难点在于如何去做。让阅读成为社会成员普遍的精神需求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的艰难性怎么高估都不过分。因为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人们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并非都遵从理性,尤其是在资讯多元化的时代;另一方面,即便具有这种遵从理性的意愿,如果在能力上有缺陷,在行为上也难以做出相应的选择。通俗地说,就是想读书而不知从何下手。充分认识阅读促进的艰难性有助于公共图书馆更有成效地去完成相应的任务,不至于因为轻视难度而不能形成有效的促进。调查国内外公共图书馆的阅读促进活动,发现绝大多数都以未成年人为目标人群,重点尤其放在儿童。一个普遍的认识是,阅读习惯和阅读能力需要从小培养。本文认定公共图书馆阅读促进的重点目标人群就是未成年人。本文把考察与论述的焦点集中于操作层面,试图透过国内外公共图书馆界阅读促进活动的经验,提取关键要素,以便形成我们对公共图书馆阅读活动的认识。因为阅读促进是一项不断开发、不断创新的活动,本文不能保证对阅读促进活动的认识是全面的。1从婴儿开始:“越早越好”培养孩子的阅读习惯和阅读能力这对于许多家长而言,都不存在“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怎么样”的问题。按照问题出现在家长面前的顺序,第一个问题当属年龄,即孩子在什么年龄开始阅读?除非特殊的原因,一般而言公共图书馆不必为了阅读推广活动而专门开展此项研究,现有相关文献和信息已足以支持公共图书馆选择阅读促进活动的读者年龄。在本文所检索的资料中,最低阅读年龄是2个月的婴儿[1]。这是不是最低阅读年龄并不重要,已经足以说明阅读起始年龄低龄化的可行性。一项研究表明,与年仅6个月的婴儿一起阅读,有助于儿童早期的语言和识字能力的发展,也有利于丰富婴儿的情感,并且因为亲子阅读而使父母得以与孩子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2]。《2008孩子与家庭阅读报告》证实,约48%的孩子的阅读起始年龄为1周岁以下,平均阅读起始年龄为1.29周岁[3]。这些信息使公共图书馆有理由针对婴儿开展阅读促进活动并说服家长。实际上,欧美国家对婴儿早期阅读的促进早已进入了实施阶段,如英国著名的“阅读起步(bookstart)”计划,作为一项国家计划,该计划的原则是:确保英国的每一个儿童越早越好地与父母或保育员一起分享阅读[4]。“阅读起步”计划受到英国家庭的普遍欢迎,在一项有关该计划的实施效果的研究中,所有的受访家庭都对该计划持肯定态度,100%的受访家长表示每天都跟孩子一起阅读[2]。而直接针对儿童的研究表明,参加该计划的儿童在阅读过程中更能够保持注意力集中,更懂得翻页,更懂得分析图书内容并做出评论;在基本能力测试(BaselineAssessment)中,参加计划的儿童在阅读和数数方面的能力领先于未参加计划的儿童[5]。类似的活动在美国公共图书馆领域也普遍实施,如美国peabody县公共图书馆的“婴儿套件”,凡在该县的医院里出生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能收到一个装有“婴儿套件”的手提包,里面有一个“向我阅读”的围兜、相框磁铁、婴儿书目等[6]。他们在网站上推介这项服务时,会恰如其分地说服父母:“习惯从小开始培养,而好的习惯更应该从现在开始养成”。2介入阅读进程:“分级阅读”“分级阅读”近年来成为我国出版界、教育界炙手可热的话题。分级阅读发端于西方,经过上百年的发展,现在已经形成了数量众多的分级阅读体系,著名儿童文学研究者王泉根教授认为“分级阅读是一种世界性的阅读趋势”[7]。支撑“分级阅读”的是一些相关研究,它们大多证明了不同年龄段的儿童有不同的阅读兴趣,比如2岁以下的幼儿除了对图片有兴趣,也喜欢在听故事中享受语言的韵律和节奏[8]。只有真正适合孩子阅读的书籍才能打动他们,而并非凭成年人的意志能够左右的,比如有研究者观察到,让幼儿园老师看得津津有味的、看上去似乎充满童趣的《活了100万次的猫》却不能打动孩子[3]。在诸如此类的研究结论中,“什么年龄段的孩子读什么书”成为儿童阅读的黄金定律[3]。此外,导致“分级阅读”盛行的还有来自家长的原因,《2008孩子与家庭阅读报告》发现:许多父母需要能够帮助他们为孩子选择读本的信息,47%的父母抱怨说,他们往往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为孩子们寻找他们喜欢阅读的书籍[3]。尽管对分级阅读的利与弊至今还是见仁见智,但以“分级阅读”的方法来推广阅读被很多儿童阅读研究的专家看好。在分级阅读的研究层面,欧美国家推出了各种“分级阅读体系”,以从方法论上指导儿童分级阅读。而在实施层面,一些出版机构、学校、图书馆等则推出各种分级阅读书目,以帮助儿童选择阅读文本。英国的“阅读起步”计划中也包含着分级阅读的方法,虽然仅针对学龄前儿童而非完整的分级阅读体系,如为0—12月婴儿发放的“婴儿包”,其中就包含一份适合周岁以下婴儿的阅读书目;为1.5岁到2.5岁的幼儿准备的高级包,其中包含一份适合这个年龄段的幼儿阅读的书目;为3-4岁的儿童设计的“百宝箱”,包含一份主题书目[5]。此外,英国出版协会下属的儿童图书分会推出了一个按年龄分类的儿童阅读指南,并要求出版商从2009年开始将其附在儿童读物中,以指导成年人为儿童选择和购买读物[9]。在国内,首家分级阅读研究机构——南方分级研究中心已经建立了“小伙伴分级阅读网站”,以推广和指导分级阅读,此外一些分级阅读丛书如鹂声分级阅读丛书、亿童分级阅读丛书等也已问世。长期以来,在图书馆的阅读推广活动中,不可避免的内容是向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推荐阅读书目,而任何推荐书目的行为都存在一定的风险,事实上图书馆员是否应该向读者推荐书目是一个饱受争议的问题。但“分级阅读”因为有广泛而持续的研究为基础,为公共图书馆的阅读推广活动提供了便利,也可避免由推荐书目而导致的争议和质疑。除了可能获得的便利外,图书馆本身也应该承担推进分级阅读的社会责任,正如儿童阅读研究专家的呼吁:“分级阅读是一项智力系统工程,需要整合多学科、多行业的智慧与力量”[7]。图书馆在实施分级阅读时,一是可以直接将一些机构或专家推出的分级阅读书目推荐给未成年读者及其家长,二是可以根据分级阅读书目购买和排架图书,三是可以根据分级阅读的特点来组织阅读活动。一份适合孩子阅读的书目并不意味着能够让所有的孩子进入阅读状态,阅读习惯的培养是一个日渐积累的过程。在阅读培养的进程中,提供一些在方法上具有说服力的资料是必要的,来自专家的建议更容易受到人们的重视,比如《八种帮助父母促进孩子阅读的方法》[10],因其建议的可接受性和可实施性而广为流传,它甚至可以成为图书馆策划阅读促进活动的依据。除了文字性的“说服”外,公共图书馆的阅读活动带给儿童的改变也是有说服力的证据,比如香港公共图书馆举办的“儿童及青少年阅读计划”自1984年开始推行以来,每年都有数十名阅读书籍最多的会员获奖,“在2006年看了3000本儿童书籍的刘嘉怡今年只有6岁”[11]。这种“别人已经做到了”的事实无疑是最好的说服材料。3阅读推广的黄金季:“暑期计划”几乎所有的公共图书馆都把暑假作为阅读促进活动的黄金季节,每到暑期来临,各种“暑期计划”纷纷出台,例如2001年ALA的统计资料显示,95%的公共图书馆提供了暑期计划[12]。美国公共图书馆的“暑期计划”始于十九世纪90年代[13],如此悠久的历史不得不使人相信它的效果和影响力。近年来,我国公共图书馆也日益盛行开展各种暑期阅读活动。任何“暑期计划”,毫无疑问都期待着足够的参与者,单从操作上看,公共图书馆“暑期计划”成功的关键要素应该有两个,一是好的活动策划,二是好的“诱导”。我们不妨选择一种特别的看问题的角度,即“暑期”是公共资源,对它的争夺异常激烈。那么,参与竞争的公共图书馆可以有两种策略选择,一是正面竞争,即以优质的活动策划来争取读者。这样做无疑面临较大的困难,因为公共图书馆或许有丰富的读者活动组织经验但不具备较强的策划能力;二是只争取可能争取的读者,这主要是以公共图书馆的公益性作为“卖点”的阅读活动,以免费、有益、有趣来吸引部分读者,“得天独厚的孩子往往有自己的卧室图书馆,而穷人的孩子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学校或公共图书馆”[14],也许公共图书馆的“暑期计划”相对更多地倾力于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是一种更好的体现价值的方式,至少,不要忽视这部分读者。一个值得我们重视的现象是,在“暑期计划”遍地开花的美国,全美图书馆界和教育界开展了数量众多的、多层面的、多角度的相关研究,这些研究为“诱导”青少年参与暑期计划和“诱导”他们的家长督促孩子参与暑期计划提供了充足的依据。最具有推动意义的无疑是像“暑期阅读有助于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一类的研究结论。一个基于一组对比研究的结论表明,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由于暑期阅读的丧失导致阅读成绩下降,主要表现在阅读理解和词汇掌握方面,而来自中产阶级家庭学生的阅读成绩往往得到提高或保持不变。证明贫困地区学生阅读丧失的依据是贫困地区公共图书馆利用率不高,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因为预算紧缩导致这些地区的公共图书馆关门或开放时间缩短,贫困家庭的孩子缺乏来往于图书馆的交通工具,家长往往不知道该如何来激发这些孩子的阅读兴趣等等[15]。此外,学龄前儿童和小学生是“暑期计划”的重点受益人群,因而阐述阅读对这一个年龄层次的孩子的良好影响也是“诱导”的一个重要方面。比如那些缺乏阅读环境的学龄前儿童,其语言经验呈线性下降趋势,并且一旦形成这种趋势,在入学后的读写测试中往往落在后面,进而会导致其在校学业的进一步落后[16]。“暑期计划”在美国已然是夏季的一道风景线,在调研美国公共图书馆的“暑期计划”的过程中,有一种说法尤其引起我们的关注,即许多公共图书馆给自己制定了一个颇为特别的目标,那就是与那些具备一定阅读能力却不阅读的孩子作“斗争”,也就是说,在容易导致阅读能力下降的暑假里把孩子们吸引到图书馆来。也许因为这个目标是非常有针对性的,所以“暑期计划”大受欢迎,比如,2005年在丹佛,占总数45%、共计35000个孩子参与了丹佛公共图书馆的暑期阅读活动[16]。对于公共图书馆而言,仅仅是提供一个“暑期计划”是远远不够的。让孩子们走进图书馆只是进行阅读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那么,真正促进儿童阅读的是什么呢?StephenDKrashen认为,当孩子们被说服来到图书馆以后,真正促进阅读成绩提高的是图书馆员的存在及其各种独特的措施,他们最卓有成效的工作是为孩子们选择恰当的阅读图书,并与学校的教师密切合作[17]。选择恰当的阅读材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当一个阅读能力低下的人被指定阅读超越其阅读能力的书籍后,阅读成绩非但不能提高,反而使其获得阅读的挫败感。“只有容易阅读且容易理解的书籍才能真正提高阅读技能低下的读者的阅读水平”[15]。除了这种有针对性的指导,与公共图书馆暑期阅读活动相关的另一个话题是自由阅读,即强调在图书馆阅读的“自由与自愿”,当阅读不是“作业”,孩子们就不必顾虑写作和拼写,是“与考试无关的阅读”[18],研究表明,当学生们完全根据自己的兴趣来选择阅读书籍时,他们的阅读量会大大提高[19]。4阅读促进的方法论:“快乐阅读”“快乐阅读”在近几年的我国图书馆阅读促进活动中逐渐成为中心主题,也是全民阅读活动的主题之一,如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