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的战术和战略 -阿彻·琼斯 [美] 《西方战争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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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拜占庭帝国的军队与古罗马军队和先前欧洲、近东军队的模式都有很大的区别。罗马军队的特点是擅长运用工程和后勤组织,而拜占庭军队则依靠骑兵和轻型步兵,以致达到了非罗马化的最高程度。这部分地反映在骑兵在阿德里安堡会战的胜利中(达到了后来用于防御边界的罗马系统的水平),同时也反映出拜占庭的敌人,其中包括安息人后代的变化。在最初的依靠缓冲国家和外交手段之后,罗马人逐渐采用了以自己的军队组建边界警备队的方法防守边界。莱茵河和多瑙河成为这些边界的标识,就像在没有河流的地方以土石墙标示边界一样。当然,在这样长的边界上不可能处处派兵把守,也不可能防止袭击者或入侵者从这些边界突破。但是,防御确实提供了一条哨所线,用于当敌人跨越屏障时发出警报,从而使防御者迅速集中兵力击退入侵者,如果可能的话,就俘虏那些掠夺者。这条防御线还提供了一条有价值的障碍,阻止袭击之敌撤退。罗马人以这种方式组织起持久性防御,用于对付出于经济目的而实施袭击战略的较强的蛮族人进攻者,抵抗或驱逐那些坚持侵占罗马人领土企图的进攻者。[转自铁血社区]尽管边界的实际障碍常常迫使袭击者将马匹留在后面,但罗马人所集中的部队要对付这类袭击仍然需要行军速度超过重型步兵的行军能力。罗马骑兵恰好适应这种要求,轻型步兵也可以,因为他们毕竟比负重的徒步袭击者的行军速度要快。由于大多数袭击者都希望避免战斗,而防御者的目标一般是将撤退的入侵者逼迫于边界上的障碍之前歼灭之,所以骑兵和轻型步兵的速度就比战斗中占有优势但运动缓慢的军团更具优越性。只有在抵抗持久性入侵时,罗马军团才投入使用。因此,轻型步兵和骑兵在罗马军队中的比例逐步上升。防御边界的部队逐步变为一种民兵,政府分配给他们一定的农田作为报酬。在公元4世纪,罗马人放弃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做法,而代之以纵深防御,抵御沿边界持续入侵的主要敌人。这一战略所依靠的是,在帝国边界后面依托从农舍到有围墙城市的广大筑垒地域实施防御。这些筑垒要点也作为补给基地,可以封锁进入帝国的主要路线,阻滞入侵者运动,制止其撤退,并成为入侵者企图坚持进军的严重障碍。此外,这些要点还为防御者和该地域居民及其牲畜、随身财产提供了避难所。任何企图绕过这些要点的军队都会面临遭到要点守备部队后方攻击的威胁。不过,筑垒阵地只是构成了一部分防线,防御者还需要一支具有机动性的野战部队,以克服暴露在敌人面前的要塞和设置了障碍的交通线所面临的困难。这些部队要能快速到达敌人入侵的地域,要能便捷地集中起来或者避开战斗,都需要较快的速度。这一要求使得以骑兵和轻型步兵为主的部队成为理想的机动野战部队。但是,对帝国东部最可怕的威胁来自于安息人的后代,即波斯人。他们像前辈一样,几乎完全以轻型和重型骑兵作战。克拉苏在卡雷的灾难,戏剧性地显示了罗马战术系统在安息人自己的地形上对付安息人骑兵时所具有的不适应性。正出于这一原因,拜占庭的重型骑兵都携带弓箭。虽然训练和装备一个士兵运用两种武器系统作战既困难又昂贵,而且拜占庭骑兵运用自己原有的重型装备就已经具有了最强的实施突击行动的能力,但是弓箭及其使用知识赋予拜占庭骑兵以极有价值的多种功能。为了进行突击战斗和保护自己免遭敌箭的伤害,他们身着钢盔、长及大腿的铠甲和铁鞋。有些战马也身披盔甲。除了弓箭以外,骑兵还携带短剑、匕首和一支长矛,尽管在使用弓箭时必须将长枪置于一边。虽然拜占庭军队也有一些轻型骑兵,然而这种具有双重功能但以重型骑兵功能为主的部队构成了骑兵部队的主体,并且占了军队数量的一半。拜占庭轻型步兵携带一张弓和一个能盛40枝箭的箭袋,同时携带一面盾牌和一个斧头之类的武器,用于近战。其中少数缺乏射箭技能的士兵则用标枪武装自己。一些士兵身着轻型铠甲。这些徒步弓箭手的作战经验比敌人的马上弓箭手占有明显的优势。据当时的一位权威描述,拜占庭人面对波斯人和其他乘马弓箭手,知道这些敌人对徒步弓箭手有一种“特殊的恐惧”,因而其轻型步兵成为徒步士兵中数量最多的兵种。拜占庭重型步兵除盾牌和盔甲以外,还携带一枝长矛、一把短剑和一把斧头。长矛与后来罗马人的训练一致。当时他们的训练和纪律性下降,敌人骑兵冲锋的力量迫使罗马军团加强他们的标枪分量,以便与敌人骑兵作战时当作长矛使用。重型步兵在军队中的比例相对较小,其作用与马其顿人和罗马人军队中的重型步兵相同。[注:查尔斯·奥曼爵士,《中世纪战争艺术史》,两卷本(纽约,1924年版),第2卷,第206页。]拜占庭如此之多的乘马士兵费用高昂,使得它的军队只能保持较小规模,但是,在对付环绕帝国的各国的各种战术系统时,却发挥了巨大的效能。拜占庭的军队非常适于与波斯乘马弓箭手作战,同时实践证明,在公元6世纪拜占庭重新征服意大利的战役中,与哥特人和法兰克人等蛮族人军队战斗也同样有效。使蛮族人得以占领罗马帝国西部省份的同样因素,使得他们在拜占庭的再征服面前不堪一击。意大利的哥特王国的军队规模很小,必须集中起来才能成为一支野战部队,用于抵抗拜占庭的入侵,因此它不得不放弃对城市的守备。哥特人认为这些城市居民并不忠于他们,因此他们摧毁城墙,以剥夺城市居民抵抗重新占领的力量。迫于采用持久性战略的政治需要,他们冒着风险将全部赌注押在了与入侵的拜占庭人决一死战上。双方军队中均有雇佣兵。拜占庭军队雇佣了匈奴人、亚美尼亚人、波斯人、阿拉伯人、斯拉夫人以及许多德意志蛮族人。哥特军队中包括许多原来在拜占庭皇帝军队中服役过的人,而哥特人并不认为将其选举的王权拱手让给贝利萨利乌斯[投笔从戎注:另译贝利撒留。],这位在早先的战役中击败他们的聪明的拜占庭将军有什么荒谬之处。[转自铁血社区]公元552年,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大帝派遣一支精锐部队重新征服意大利。他指定纳尔塞斯,而不是常胜将军贝利萨利乌斯担任指挥官。矮小瘦弱的纳尔塞斯是一位年届70,服现役仅两年多一点的宦官。很显然,除了查士丁尼信任他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推荐出任指挥官的理由。然而,曾经把他带到宫廷高位的才能,以及他在历次危机中所表现出的勇气和心计,证明了他的军事才能。两支军队在意大利中部的塔基尼相遇。纳尔塞斯的拜占庭军队拥兵15000人,比颇有能力的托提拉国王指挥的哥特军队数量略多。双方指挥官都渴望会战,并各自将其军队列阵于一条狭窄平坦的谷地等待对方的进攻。纳尔塞斯急于保护自己的翼侧,派出50名精选的重型步兵占领了战线左翼的一座小山。在那里,他们占据了小路上的一处阵地,“比肩而立,列成方阵队形”。当托提拉派出一队重型骑兵攻占小山时,50名拜占庭重型步兵封锁了道路,“以他们的盾牌构成屏障,并向前投掷标枪”。进攻者们极力驾驭他们激动不已的马匹,但战马“一点也不服从他们的驱策”。这些进攻者在“那些紧紧地挤在一起,不露一寸空地的人们”面前,终于失败了。[注:普罗考皮乌斯,《高卢战争》,第8卷,第24页,第15-17行、第19-20行,转引自H.B.丢英翻译的7卷本《普罗考皮乌斯》(剑桥,麦斯出版社,1961-1962年版),第5卷,第357、359页。]这场前哨战证明了关于会战结果的精确预测。哥特人依靠他们的重型骑兵,而纳尔塞斯则将其军队根据他的设想排列成阵,也就是要力争徒步士兵对骑兵实施防御的主要优势。为了加强其重型步兵,这位没有经验的拜占庭将军表现出了对各种武器系统优劣长短的清醒理解力。他命令很多骑兵下马加入步兵,并徒步穿过山谷,手持长矛和长枪列成方阵。在两翼,纳尔塞斯部署了4000名弓箭手,并将重型骑兵配置其后。他焦急地等待着迎击敌人的进攻。第二天早晨,哥特人的重型骑兵在其步兵前面列成队形,距离拜占庭队伍仅两箭射程。延迟一阵之后,哥特骑兵发起了它著名的凶猛冲锋。但在方阵面前,他们失败了,并在步兵面前停了下来,因此,哥特骑兵的两翼不得不承受来自拜占庭弓箭手的如雨箭矢。看到哥特骑兵不能打垮自己的步兵,停了下来,而自己的弓箭则射伤了敌人的战马和士兵,于是纳尔塞斯命令其重型骑兵进攻敌人翼侧,同时步兵也向前运动。哥特骑兵逃跑了,并在逃跑过程中与自己的步兵纠缠在一起。托提拉国王在逃走途中受到了致命伤。这次会战推翻了哥特人在意大利的统治,将意大利收回帝国版图。不清楚托提拉为什么要让其骑兵冲击拜占庭部队的中央,而不是冲击两翼比较薄弱的弓箭手。因为这种愚蠢之举不符合他通常的特点,也许是由于地形障碍,或者是壕沟(拜占庭人曾在早先的战斗中使用过这些障碍)迫使其实施正面进攻。这次会战再次显示了重型步兵抗击重型骑兵冲锋的能力。哪怕雇佣的徒步士兵缺乏共同训练,但他们的长矛和长枪,他们的纵深配置以及他们作为职业士兵的技能,足以击败可怕的哥特骑兵的正面冲锋。从哥特人手中征服了意大利之后,纳尔塞斯又面临来自北方的法兰克军队的袭击。法兰克人可怕的重型步兵虽然没有盔甲,但装备有盾牌和头盔。他们都配备一把短剑、一把18英寸长的匕首,还携带着一把斧头和至少一支轻矛。在近距离战斗中,他们的斧头和轻矛都可以用于投掷,据说,法兰克人将轻矛投出,“如果命中敌人,矛的倒刺就会牢固地固定在敌人的身体里,根本不可能将其拔出来。如果刺中盾牌,那么敌人也不可能以折断矛头的方法将其去除,因为铁制的矛头刺得太深。此时,法兰克人就会冲将上来,用脚踩在尾部触地的矛柄上,将盾牌拽倒,劈开失去遮蔽的敌人的头颅,或用第二支矛刺穿敌人的胸膛”。法兰克人从任何可以战斗的方向,以庞大的纵队或方队投入战斗。他们虽然缺少训练或协同,但具有巨大的勇气和凝聚力。[注:奥曼,《战争艺术》,第1卷,第52页。][转自铁血社区]公元554年,在卡西林纳姆,精明的纳尔塞斯首先封锁了敌人撤退的路线,尔后又采取部分重型骑兵徒步战斗以加强其自己重型步兵的方法,迎战这支可怕的重型步兵的主力。他可能具有某种自信,相信其实施防御的全身披挂的职业士兵能够抵御法兰克人。他可能还拥有一些自然或人工的条件,增强了他的防御阵地。他在两翼部署了部分骑兵,主要的盔甲长枪手也配备了弓箭。法兰克人的冲锋突破了拜占庭步兵的第一、第二战线,与其第三和最后一条战线交战。此时,纳尔塞斯命令位于翼侧的配备了弓箭的重型骑兵前进。由于受到了双重威胁,所以成密集队形的法兰克步兵不得不停下来,准备抵抗对方骑兵的冲击。但是,纳尔塞斯的骑兵并没有发起冲锋,而是开始向法兰克人发射密集的弓箭。如果法兰克人疏开自己的队形,就不会成为乘马弓箭手如此容易射中的目标了;但是,他们仍保持着密集的方队,因为他们认为队形一旦疏开,就必然在身着盔甲的拜占庭骑兵的冲锋面前不堪一击;这些骑兵会立即放下弓箭,使用其长枪和短剑。片刻之后,在羽箭射击之下不能机动的法兰克人开始向后方撤退。在撤退的过程中,他们的队形失去了严整性,而纳尔塞斯的骑兵最终发起了冲锋,冲入法兰克人的队形,给其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这两次会战显示了拜占庭军队的多功能性。其武器系统的多样性使得指挥熟练的将军能够打击敌人的弱点。在塔基尼,纳尔塞斯使用重型步兵阻住了重型骑兵;而两年之后,在卡西林纳姆,他又用重型步兵抵抗了重型步兵,直至将投射武器投入使用,用于对付对方脆弱的重型步兵,使其不能逃跑。尽管几次失败使拜占庭帝国失去了除小亚细亚以外的所有亚洲领土,但是在数个世纪的时间内,它仍然始终是一个可怕的东方强国。其生存依赖于拥有一支优秀的军队,这是一支由职业化和宗教狂热支撑的军队。拜占庭将其战术和战略写入今天人们称之为条令的书中,其中强调防御和以最小的代价获胜。他们将装备昂贵和训练有素的职业士兵视为首要资源,更乐意不战而胜,并总是精心计算胜利的收益与失败的代价。这样,在如何对付退却之敌的争论中,著名将军贝利萨利乌斯说道:“因此,如果我们迫使他们违反其意志,放弃后撤的目的并来与我们战斗的话,那么我们的胜利将什么优势也没有:假如我们胜利了——挫败一场逃亡有何意义?——如果我们不走运(这是可能发生的),我们将既失去已经获得的胜利,……还会将皇上的土地在没有防御部队的情况下对敌人的进攻敞开。”[注:普罗考皮乌斯,《波斯战争》,第1卷,第18页第18-21行,转引自丢英译本第1卷,第165、167页。]这种战略假定状态仅是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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