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葡萄与麻雀散文庭院中的葡萄与麻雀散文家中的小院不大,但栽种了四棵葡萄树,每到夏天,茂盛的藤蔓顺着我搭建的铁丝网,攀上房檐屋架,罩住了大半个院子,既美观又凉爽。开春,藤蔓上冒出嫩绿的新芽,又长出米粒般大小葡萄,开出米黄的小黄花。葡萄一天天开始长大,也不知什么时候,几只麻雀在房檐下筑巢。每天天不亮,麻雀就开始在枝间跳跃,叽叽喳喳的歌唱着,让平日里寂静的小院,充满了无限生机。不久后,房檐下麻雀孵化的幼鸟出壳了,两只老麻雀早出晚归,来来去去地穿梭在葡萄上,叼回觅食到的虫子。每一次,老麻雀飞回时,就能听到巢穴了幼鸟欢腾的叫声。尽管巢穴隐蔽,但从幼鸟的叫声中可以猜想到:此刻绒毛未乍的幼鸟们一定偎依一起,伸长脖子,张着嫩黄的嘴巴,等待妈妈喂养它们的情景。当青葡萄透出亮色的时候,房檐下的小麻雀也长出了丰满的羽毛,它们从巢穴里跳出来,站在葡萄枝上,舒展开稚嫩的翅膀练习飞行。它们每天歪歪斜斜地从葡萄架上飞下来,又吃力地飞上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它们终于练习好飞行的本领,倾巢而动,飞离了小院。院子里登时变得寂静了,我也为这戛然而止的躁动突然有些不习惯了,落寞了。没有了麻雀的院子,好像没有了灵动的欢乐。于是,我每天怅然地坐在葡萄架下,怀念与麻雀相伴的那段快乐的日子。八月初,葡萄一天天开始成熟,阳光穿透透亮的叶子,那一串串葡萄如珍珠、似玛瑙般透出酱红色的色彩,有些色彩逐渐变沉,变成黑紫色了。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那群离巢的麻雀,三三两两地又偷偷飞了回来。本以为麻雀们出于对出生地的怀念和留恋,回来重温对往日生活和时光的欢愉,但我真的想错了,它们这次的飞回,完全是对原本美好生活的一次掠夺和偷猎!难道不是吗?每天清晨,它们不知从什么地方早早就飞来了,霸占着每一条葡萄藤。然后利用娴熟的腾跳和飞行的本领,钻到茂密的叶子下面,跳跃着、穿梭着,对每一串熟透了的葡萄开始下口啄食。最可气的是,它们不会对啄食的每一颗葡萄球啄食干净,而是每一颗葡萄只是啄食一两口,便又对下一颗葡萄开始祸害了。于是乎,我开始了与这群麻雀之间拉开了一场漫长的防御攻坚战。当然,要打好这场“战役”,我必须先了解它们猎食的规律与习惯。经过好长一段时间观察,我发现似乎每天早上和傍晚,是它们集中也惯于猎食的时间。于是每天早上和傍晚时分,我就早早地蹲守在葡萄树下,吆喝、驱离,才扼制了它们对葡萄的肆虐。但很快,我又发现它们似乎掌握了我的防御规律,于是,它们就开始不定时地飞回来,站在房脊或高高地树枝上,趁你不注意,悄悄地冒进到葡萄架上,歪着脑袋偷窥你的一举一动。你稍不注意,它不知道何时已钻进密密的葡萄叶里,偷食了几粒葡萄扬长而去。等你发现葡萄被啄食时,徒留心中的只有对它的憎恶和愤恨了。这样的,一直到八月中旬,我终不堪忍受与麻雀之间的游击战与拉锯战,不得不早早采摘了院中的葡萄,或分于邻居,或酿制成酒,总算了结了我与麻雀之间一段不同寻常的“恩怨”。如今,没有了葡萄的葡萄架又归于了生活的平静。那些麻雀,偶尔也掠飞过院子上空,会做短暂的停留,但又急匆匆地飞走。我依然坐在葡萄树下,静静地思考:生活总是错综的,复杂的,麻雀曾给予了我生活的欢乐,但同时也似乎掠夺了我对生活的辛劳和付出,正如给予也是一种伤害,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