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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西方“新左派”经济理论•第一节“新左派”的历史起源和理论特点•“新左派”政治经济学,是本世纪60年代末期主要在美国形成的一个被称为马克思主义或社会主义的经济学流派。它在全国代表有保罗·斯威齐、爱德华·谢尔曼、罗伯特·海尔布伦纳、龙金·吉诺维斯、赫伯特·金蒂斯、安得烈·戈滋以及欧内斯特·曼德尔等人。由于“新左派”经济学家试图用马克思主义来批判当代资本主义的经济与政治，宣称要在实行制度变革，实现社会主义，所以“新左派”又被称为“新马克思主义者”或“激进政治经济学派”。•“新左派”经济学的形成，有着深刻的社会经济根源和广泛的社会基础。“新左派”经济思潮起源于“新左派”运动。“新左派”运动是本世纪60年代后期主要在美国形成的一种抗议运动。它是在战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频繁出现、凯恩斯主义的理论和政策失灵、资本主义社会面临种种问题的情况下产生的。在这些新左派中，有一些对经济理论和实际问题有兴趣，并对当代资产阶级经济理论和资本主义制度持批评态度，同时又带有不同程度的社会主义思想倾向的经济学家。他们于1969年成立“激进政治经济学联盟”，其宗旨是研究、发展和应用激进政治经济学作为美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工具。不久，他们所发表的言论和编写出版的教材、论著传播到全国各地以至国外。到70年代，新左派经济思潮便开始产生较大的影响，联盟成员有2000余人，其中有一些是加拿大、法国和比利时的左派经济学家。•新左派经济学家在政治上都采取批判资本主义、向往社会主义的共同立场，并有为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的心愿。在经济理论方面都坚持批判当代西方主流经济学和资本主义而奋斗的心愿。在经济理论方面而都坚持批判当代西方主流经济学和资本主义制度，并提出未来社会经济制度的设想。概括来说，新左派经济学在理论上的主要特点是：其一，他们认为经济学和政治是密切结合的，不可能存在离开政治、社会和道德评价的纯“实证经济学”，因而主张理论经济学必须回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其二，他们强调理论分析要联系当前资本主义实际，带有浓厚的现代实证研究的倾向，也就是强调理论研究要与分析现状结合。其三，新左派经济学家一般不同意前苏联经济学界的观点，试图根据新时代的特点来阐述甚至发展马克思主义。•当然，虽然他们都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旗号来批判资本主义，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但有些观点显然是错误的，甚至是荒谬的。其四，在社会经济制度方面，新左派一般都反对高度集中的社会制度和由领袖人物控制的社会组织，主张分散化，幻想建立一种集体所有制的非市场制度。在这种制度中，通过民主制定决议，提倡个人人格至上，直接行动、互助和不同的生活方式。•第二节“新左派”对正统经济学的批判•新左派经济学家对资产阶级正统经济学持批判态度，认为正统经济学把现代资本主义制度看成是理所当然的，并在这种前提下寻求各人、各集团、各阶级之间的利益协调、研究均衡趋势，把经济学高度数学化，所有这些都是脱离现实的，是为资本主义辩护的。新左派经济学主要从以下方面对传统的资产阶级经济学进行批判：•第一，关于传统的分配理论问题。新左派经济学认为；一方面，传统经济学没有充分研究社会中收入、财富和经济权利分配不均的问题。甚至从李嘉图以来，正统经济学家对分配问题的分析，往往以收入和财富总量为基础，如分析利润总额和工资总额，而对具体的个人的收入分配并未注意。在近几十年间，有关分配问题的理论与分析的发展，也远不及经济学中其它理论的发展，如有关经济的稳定、增长和效率的问题，受到更多的注意。•另一方面，传统经济学的收入分配理论是以边际生产率分析为基础，也就是建立在供求均衡模式的基础上。这就意味着，假定收入的分配主要是由社会各种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品和这些要素的所有权决定的，这是不正确的。新左派经济学认为，说明收入分配问题应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的基本观点出发，以此为依据，把劳动当作唯一的生产要素，这一要素能够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而由劳动所创造的相当大一部分剩余价值，被资本家剥削去了。•第二，关于资源配置问题。资源配置是指不同生产部分之间生产要素的分配。新左派经济学认为，资产阶级传统经济学对这个问题往往使用极不完整的分析方法，特别是他们在分析时把消费者的偏好、家庭偏好当作既定的东西，这样就使得经济学不能深入研究这种偏好的形成过程以及主要受那些因素的影响。新左派经济学认为，传统经济学忽视了这样一个问题，即人们的消费偏好是随着生产活动而变化、并受大公司的支配。大公司、居于控制地位的财产占有者集团、军事机构和政治领袖的活动，以及各种持不同意见者团体的作用等，都会影响消费者或影响消费者偏好的形成。•第三，关于生活质量问题。新左派经济学家认为，传统经济学只注意产量的增长，而忽视人们的生活质量问题。或者说传统经济学只关心商品和劳务的数量，而忽视了如工作条件、工作环境等质量问题。由于资本家所关心的只是资本积累和无限制地扩大生产，而不考虑社会的其它价值标准或利益，因而环境的恶化、工作中的异化，以及对集体服务事业的忽视，都是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必然后果，并且这已成为国际范围内的问题。因此新左派认为，应该把瓦尔拉斯关于一般均衡经济分析的动态理论，同自然环境的生态均衡系统联系起来，注重解决生活的质量问题。•第四，关于经济制度中的两种变化问题。新左派认为，传统经济学家只注意在既定经济制度下的微小的“边际变化”，即只注意研究可以用微分法进行分析的小参数移动的影响，而不去讨论经济制度中巨大的“质的变化”，即忽视了经济制度的历史发展过程。因而传统经济学家把研究主要局限于现存社会的“局部最优”状态，而不注意研究社会里是否存在着某种较高的“总体最优”状态。新左派强调研究伟大的历史进程，研究当经济制度的内在矛盾变得十分尖锐、需要改变制度时所发生的情况，研究实现社会最优发展的各种可能性。•第五，关于经济生活中政治因素的作用问题。新左派经济学认为，传统经济学只注意对经济问题本身的研究，而忽视了政治因素和经济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问题。在分析往往暗示社会中存在着某种“社会平衡”和“和谐”，从而掩盖了个人之间，集团之间和个阶级之间的矛盾冲突和阶级斗争现象。如在经济分析中使用均衡模式，这就是一种回避冲突和不和谐问题的手段。因此，新左派提出“不可避免的阶级斗争”这个概念，认为目前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权力结构，实际是在维护资本家剥削工人和维持资产阶级的政治统治。•此外，新左派经济学家认为，传统经济学忽视了对国内外政策影响问题的研究。在对内政策方面，传统经济学家没有充分研究在经济上、政治上实力雄厚并在组织上完善的阶级和集团（即在资本主义国家中为影响政策制定或舆论而组织的集团）的活动。他们也未研究这些集团在牺牲多数人的利益的情况下，对立法和国家政府机关所施加的专谋私利的影响。在对外政策方面，新左派认为传统经济学家没有充分地研究发达国家如何在其他中获得经济上、政治上、社会上、和文化上的种种特权，也没有十分深刻地考虑到对外投资、对外援助、贸易政策、军事干预和一般对外政策行动作用与后果，即忽视了当代帝国主义对外侵略、扩张与控制的问题。第三节“新左派”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批判•新左派经济学家从许多方面对当代资本主义尤其是美国资本主义进行了批判。他们认为当代美国的收入和财富分配不均、军国主义，对不发达国家的经济剥削，对黑人的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对环境污染和资源枯竭的控制无力，以及社会的全面异化等，都是在美国•大公司统治下的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带来的产物，是不可以救治的，抨击了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合理性。其要点如下：•第一，收入和财产分配的不平等。新左派经济学家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不可能实现收入均等化，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家会反对收入再分配和均等化趋势。理由有二：一是收入再分配和均等化会彻底破坏社会的工资刺激制，在那个社会里工作基本上是异化的；二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国家不愿意也不可能去再分配收入，因为国家是为资本主义阶级服务的，而资本家阶级首先关心的是维护和增加他们自己在收入中的相对份额。新左派认为，资本主义国家实行的福利开支、负所得税、家庭补助计划等，都不能达到足以维持相当的生活水平，否则谁也不会被迫干工资低微、条件恶劣的工作。•第一，劳动力市场的分层化和就业不足。新左派认为，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后，技术进步使生产过程变得越来越复杂，相互依赖性加强，工人队伍也由均匀化趋向于等级化或劳动力分层化。造成劳动力市场分层化的其他原因，有如技术的变革增加了白领工人在工业中的就业机会，各种服务事业成为产出的越来越重要的部分、二次大战造成的政府部门的巨大扩充，等等。服务业和白领工作的就业量增加，使劳动力分层化趋向增强。在这种劳动力分层化的情况下，资本家往往把他们认为生产力较高的工人挑出来分配在较好的工作岗位上，而把一些没有前途的工作或条件较差的工作留给妇女和黑人，或留给其他生产力较低的工人。•由于形成这种“职业阶梯“或劳动力市场分层化，使劳动者个人对工作没有选择的余地，特别是对黑人和妇女来说更是如此。由于把黑人和妇女限制在劳动力市场的低层，这使他们没有接受训练和取得经验的机会，从而不能获得较高技能和提升机会，也就使他们没有提高工作收入的机会，把他们束缚在最低的技能和最低的收入一层。由于减少了他们工作中流动性的机会，使他们就业或寻找相应职业更加困难，这种情况也会加剧就业不足现象。•第四节“新左派“的经济思想和建议•新左派在经济制度问题上，都主张实行社会主义，但对社会主义的解释、对具体经济制度的说明，则是形形色色的。他们的一些经济思想和建议，也是在对当前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批判中提出来的，其主要观点如下：•第一，关于资源配置方法的选择。在资源方法上，新左派既反对市场经济，又反对行政管理方法。新左派经济学家斥责市场制度是原始的、低效率、混乱的反社会组织的、不公正的和基本上不道德的。另一方面，新左派又认为行政命令手段是一种官僚注意的，形式化的、登记森严的行政管理程序。例如前苏联的官僚主义在新左派的文献中就常常受到批评，认为官僚主义的大量存在，既减少了生产者的消费基金，又使一大部分社会剩余转为非生产性消费。那么，究竟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来分配资源和协调经济决策呢？•新左派中的无政府主义派别的思想大致认为：应该采用类似原始的、仅够维持生活的经济社会中的民主家庭所采取的那种方法来做出经济决定。在这种民主社会能在鲁宾逊式的经济所组成的农业社会中起作用，而在现代工业社会由于生产和交换过程所固有的复杂性，很难成为恰当的方法。因而新左派中另一些人则选择了市场制度或行政管理的计划经济制度。但大多数新左派经济学家在这一问题上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既反对市场、又反对行政命令，那就没有第三种方法来分配资源和协调决策，或许只能采取折中的方式，即用市场和行政命令相结合的办法来处理上述的问题。•第二，关于经济决策方法的选择。在经济决策方法上，新左派反对集中，主张分散。新左派提倡在公司和其他组织内部实行分散，要求比较民主的决策程序，或要求“分享的”与“直接的”民主制，强调“工人控制”，即工人参加管理的问题。新左派对南斯拉夫的工人委员会很感兴趣，认为是可提倡的工人参加管理的组织形式。实际上，集中和分散之间的选择问题与市场和行政手段之间的选择问题是相关的。一般那选择市场制度与较广泛的分散化相一致；而非市场制度中的各种决定则必须由中央机构来协调。因此，市场经济可看作是达到经济制度的分散并同时使各种经济决定相互协调的一种方法。•第三，关于所有制形式的选择。在对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制、公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的选择中，新左派经济学家都主张以新左派对社会抱有一种极平均主义的看法，这种平均主义的态度使其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所有制结果进行激烈的批判。他们认为，由于所有制结构的不合理，使资本主义产生了财富分配不均以及收入和经济权力分配不平等和其他各种问题。新左派主张建立这样一种形式的社会主义；（1）生产资料的公有制；（2）工人控制劳动过程；（3）对收入和财富实行真正均等的分配。•第四，对物质刺激与竞争的选择。总的说来，新左派经济学家反对物质刺激以及企业之间、个人之间的竞争。他们认为，以工资差别来作为对效率、教育和训练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