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乡间大地散文阳光洒在乡间大地散文淡淡的挥洒下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会儿,它主宰了这个世界,月亮就照着白杨,也照着我,还照着这条窄窄的水泥路,水泥路泛着清冷的白光,像一条结了冰的河。照实说,我很享受这段骑行的时间,尽管有些寒冷。水泥路是窄了点,因为不是主干道也不能苛求,会个车显得拥挤,需减速,不过这样倒好,至少没有短暂的扬尘。路是斑驳不平的,有大块的泥巴裹着稻草像薄薄的饼子,摊出去好长一溜。今年秋天,雨水委实多了些,多到令人生厌,可是,我们没办法,谁能左右老天爷的心情?道边照旧是一水的白杨,整齐划一,遥遥的没有尽头,除了高度,便是伸展的枝条也是一致,像一个模子倒腾出来,我不能说出它们有什么美感,倘能说出的是那些河畔的杂树,比如桑、狗骨。杂树之美,美在天然,美中不足的是不能成材,便大多遭了伐做柴火的命运。桑,不去说它,反正狗骨没有白杨矫情,白杨树有个风吹草动就要落下几片叶来,似未经世事的小男人,受不得惊吓,天稍有些微凉,那叶就迫不及待地离开枝头,有几片留恋的,也在风中瑟瑟发抖,看去一片哀容。狗骨不比枫树,因为红得不够彻底,梢头的叶红了,藏在里面的还碧绿的想要旺长的样子,尤是枝条,哪怕叶落得一片不剩,也要现出展示生命的绿色,我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树种,总是情有独钟。太阳晃晃悠悠地又转到西边,不甚眩目却还朗照,月亮就按捺不住地升上来,是上弦,如切了半片的萝卜,薄薄的有些许的白,透过它仿佛能看穿遮挡在背面的物事。空中不见一丝云彩,立冬后的首场冷空气来得突然,冷到让人猝不及防。太阳就没了灼人的气息,如一个红色的磨盘,在白杨树光秃秃的枝头滚动,满目的红,红了天,也红了白杨,冬天的落日就是红得出奇,并比夏天的那个要丰盈许多,离得远竟大,这世上,有太多说不清楚的事儿。近处远处的除了白杨,还是白杨,这纵横交错的防风林,层层叠叠的是网,是不能望向远方的障碍,夕阳下的白杨是一双双奋力向上的手,此刻正吃力地托举着这枚鲜艳的日头,风忽地就停了,四下里寂静,落针可闻。我在努力的寻找,寻找那一缕炊烟,以及升起炊烟的那一座小小的茅屋。茅屋的门前是卧一只土狗的,然后还有三五只纯正的草鸡,三黄鸡断不可要。门前栽苦楝,屋后植洋槐,洋槐已历了多年风霜,疙瘩嶙峋,树身前倾,能探过屋脊,像活了百岁的祖父,腰有明显的佝偻。这老树,夏天有浓荫蔽日,春天是一树繁花,嗅着沁入心脾的花香,心就醉了,如喝了一壶陈年的槐花酒。把车骑得慢点,再慢点。我,就是要享受这一段能撩拨心绪的时光。傍晚时分,窄窄的水泥路上,除了我,再不见一个活物,刚播的麦子还没出芽,满目的萧杀,绿色于这个季节是弥足珍贵的,秋收冬藏,冬天又藏些什么呢?如此甚好,远离喧嚣是我永远的梦寐以求。有一阵竟想,倘这水泥路没有尽头,月亮升上来,太阳也不许它西落,就这么信马由缰地往前骑行,没有目标地,倒也好极。物我两忘,置身事外,一切的一切与我再没了关联,争与不争都无足轻重,争又争了什么?吃饱穿暖,剩下的都是身外之物。太阳总是要落下去的,无论明天能否照常升起,都不为我的意志而改变。我不过是想找寻那一缕炊烟,很遗憾!纵然我望穿秋水也遍寻不见,包括那座能升起炊烟的小小的茅屋,以及茅屋后面那棵古老的洋槐——这终究还是个奢望。半个月亮倒比先前要黄了些,月光如稀释过的那般,淡淡的挥洒下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会儿,它主宰了这个世界,月亮就照着白杨,也照着我,还照着这条窄窄的水泥路,水泥路泛着清冷的白光,像一条结了冰的河。太阳似乎在一瞬间急速的下坠,白杨林彻底没了它的影踪,天际只留下的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红。夜的模式开启,亿万个白昼与黑夜的轮回,亘古不变,多少离愁别绪,儿女情长都付于这轻盈的月光了。月光再亮,纵然是满月,也是冷色。太阳落下去了,我却依然感受到它留存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