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死期将至观后感范本电影死期将至观后感范本嗨,我就要死了。病例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症状、并发症和时间戳。白纸黑字,自然不假,我还有五十六年好活。五十六年之后,我八十岁。那一天,我将榨干自己最后一点生命的权利。干干净净地,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你会说,这是自然的仪式。然而大家都在嘿嘿冷笑,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每个人都有明确的死期:你找到没人的地方,把手机关机,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在政府网站上登陆你的个人账号。喏,看见没,那块倒计时的钟上的数字,就是你剩下的年月。没人能幸免。珠宝不行、纸币不行、兔皮大衣不行、奥运冠军也无济于事。政府告诉你,你就只能活这么久。八十年。不多不少,八十年。每个人都一样,公公平平。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硬通货,你的时间。你的时间。有趣的地方在于,你可以拿你的时间去交换东西,时间是你最便捷的信用卡。无需手续费,也不用信用调查。即插即取,童叟无欺。你站在自动售货机前。您好,您的咖啡价值一百二十日元。你可以投入硬币、纸币,刷你的PASMO地铁卡。如果你这些都没有,或者“恰好”没有,还有最下面一个按钮。“你的时间”,上面写着。你输入你的指纹,自动售货机告诉你这罐咖啡将会消耗你多少生命。五分钟。自动售货机说。纸面意义上,你依然能活到八十岁。只是自动售货机的微型辐射器会自动加速这个进程。生理上来说,你会老一些。老五分钟。你的脸会松弛一些。你的脂肪含量升高那么一点儿,你的皱纹长长一微米。这罐咖啡让你觉得有些累。不多。都是这样,这些东西不会让让你感到时间飞逝,它们只会慢慢杀死你。这是你没带PASMO卡的代价。你看在新宿东口的那些流浪汉好了。他们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实际上他们都只活了二十多年。没带PASMO,和妻子不和,离家出走,被公司解雇。所有这些可笑理由,然后用时间换便当,用以维持生命。哈哈,讽刺吧?政府聪明极了。新宿站前的流浪汉们默默对视,知道他们时日无多。有钱人呢?有钱人裹紧风衣匆匆走过,皮鞋在台阶上叮当作响,生怕浪费了生命的一丝一毫。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为廉价,用时间的则最昂贵。时间不能买进,只能卖出,一去永不回来。可笑的是,站在车站出口处的台阶高处,茫然四顾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我的父母。他们一生谨小慎微,从不会干出这些蠢事,却为了我,倾尽积蓄和时间。我没考上重点中学的时候是第一次。他们俩商量着,各自拿出三年的时间,去教育局换取我的入学资格。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回事儿呢。我坐在明亮的课堂里头,脑子里想的是电子游戏和那些愚蠢的念头。我不知道我的父母走出教育局大门的时候,对视对方苍老了三年的脸时,脸上露出的苦涩而又欣慰的笑容。嘿,接受无法报答的爱?这世上最令人心碎的事情。然后是我的高考,之后是为了消除我的犯罪记录。怎么样?我糟蹋着父母用生命换来的正常生活,昏昏然不知他们的大限降至。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得知这个事情时候的场景。我在外胡混了一个月之后回到家中,愕然发现父母已经如此苍老。他们的皱纹如峡谷,伸出手抚摸我的脸,告诉我他们已经时日无多的事实。天呐,他们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心碎。我嚎哭不已,在昏暗的一居室里痛苦地不成人形。“为什么?”我哭着问他们,“我有什么值得你们爱?”他们只是微笑地看着我,像是十几年前一样凝视我的脸,像我从未改变,还是那个惹人怜爱的小男孩一样。我记得他们的葬礼。我穿着借来的、不合身的西服,坐在椅子上时的样子。每个人、每个我父母的朋友走过来,向我表达他们可笑的哀思。我愤怒地盯着他们,知道自己毫无理由,却无法抑制的那种愤怒。我盯着他们红润的手掌,盯着他们还未长出老人斑的脸,盯着他们平坦的小腹,牙关紧咬。凭什么?我痛苦地思索。我不需要谁来拯救,也不需要爱怜。我的父母因我而死,丧失活着的权利。而我一事无成,竟让他们的奉献成为空洞的笑话。人们走出会场,轻声叹息。当然了,活着的人拥有评论一切的自由,死掉的最好闭嘴。我一再思考生活的意义。我有大把的空虚时间,无人可给。我走到街上去,看着人们如何寻找意义。每个人都如此忙碌。工作!度假!聚会!和一个又一个的异性眉来眼去,然后在心里默默估算这段时间的价值。我上这个姑娘的时间,算不算值回票价?这他妈的算什么意义?没人在舞会上讲起这件事:时间的事。每个人都假装自己活得充实极了,时间在自己身上流淌的时候,能碎金块淅淅作响的声音。然而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些都是狗屁。我怀念一百年前。那时候人们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大家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快乐地浪费。不像现在:如果你没活到你的年限,政府甚至会把你救活。是的,不管你是胰腺癌,还是被卡车碾过,政府都像你的狗一样,忠诚地把你救回来。“你还没过完呢。”你被这样告知,“你还有十二年零七天可活。”你默不作声地活下去,等到那一天,生命之枪击响,你因为某种安排好的疾病终止呼吸。大多数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开始用致幻剂和药物麻醉自己,在一个接一个的美梦中被按下终止按钮。有趣吧?我被告知时间的秘密时,二十四岁。鲜活的时间在我面前打开,像留有余温的银行存折一样,一点儿没动过。“儿子。”我最后一次回家前,我的母亲给我打来电话,“剩下来的日子,你就只能靠你自己啦。”我朝她大喊,责怪她打扰了我Party的兴头。玩乐吧!我当时想的都是这些。人生的意义在当时的我看来就是一片虚无。对我父母重要的,是我的生活。这种被强制注入的意义,像是将重病患者的血袋灌满番茄汁。我只是没想到这番茄汁是由我父母的血而来。我的父母活了五十二年。连去菜市场都要拼命还价的,我的母亲,偷偷去了我的学校,为了我的大学毕业证,当掉了她宝贵的六年时间。那些本可以用来玩纸牌、学习新菜、和朋友一起开心地逛商场的时间,像一只小马一样,从我母亲身边被拽走了。我的父亲,总告诉我“要珍惜现在”的我的父亲,为了给被我撞到的妇女赔偿医药费和时间消耗,七年。为了给有事故记录的我找折旧的居住所,又是五年。我能想象衰老的他们,锁紧房门,试着去查看他们剩下的时光的样子。在我突然回家,因为无法喝到常喝的啤酒而大发雷霆时,花掉最后仅存的两个星期。怎么办呢?我想站在十字路口,斜切的斑马线中央朝着人群大喊。“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我一边笑一边说,“你们活的开心吗?”或许大家都躲开我,我无所谓。但是要是有人反问我,你活的开心吗?“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我只能这样告诉他。反正死期将至,你我或许能重逢在这归零之后。谁知道呢?我不害怕。或许我的父母在纸的背面等我呢。所以,让我赶快把这剩下的五十几年浪费掉吧。你知道我他妈的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