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荒野》最新电影观后感范本《啊,荒野》最新电影观后感范本爱恨的尽头,是一片叫做世界的荒野。已经很久没有给哪部电影打上五颗星的评分了。第一眼看到菅田将晖扮演的新次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着剧情的展开和深入,直到看他挥舞着双拳与对手殊死搏斗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上一次见到的如此炽烈而专注的身影,还是小栗旬在《热血高校》里扮演的那个叫做泷谷源治的少年。出生于1982年的小栗旬与1993年的菅田将晖相比已算不得年轻,在众多粉丝为前者的日益衰老而感到惋惜的同时,我却在后者的眉眼间隐约见到了小栗前辈的影子,当然,我指的仅限于他们二人在前后篇的《啊,荒野》以及前两部《热血高校》中的表现。从影片本身的角度而言,同样作为以动作为主题的《啊,荒野》明显比《热血高校》有着更为宏大的空间格局,同样,在时间的深度上,对比没有明确年代且纯架空的《热血高校》,前者也拥有着更加明显的张力和厚度。先来看一下近年来日本人口结构的变化趋势。由于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加剧,日本每年有大约400家学校被关闭,其中一部分被转换成养老院。在日本政府的移民政策和民众的生育意愿维持现状的情况下,预计到2065年,日本人口将会比今天减少三分之一,降至8800万。[1]日本的老年人由于享受到了当年泡沫经济的红利,所以巨大的社会财富被掌握在这些银发族的手里;另一方面,由于经济进入了低速发展阶段,现今日本年轻一代的机会越来越少,即便努力也难以出头,所以有大量青年以打时薪制零工来维持生活,没有奋斗欲望。所以在将故事时间设在近未来的2022年的《啊,荒野》中,日本的社会状况和人口结构与今天极为相似,并且在符合客观预期的方向上有所延伸。当年富丽堂皇的情侣酒店所被改造成了老人院,建筑还是那座建筑,却在时代的变迁中,以不同的功能和形态服务着同一代人,使他们到老也没能走出新宿,以及这如牢笼一般的“团块世代”的宿命。团块世代:专指日本在1947年到1949年之间出生的一代人,是日本二战后出现的第一次婴儿潮人口。在日本,团块世代被看作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推动经济腾飞的主力,是日本经济的脊梁。这一代约700万人将于2007年开始陆续退休。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影片主人公新次在入狱之前和朋友诈骗老年人钱财,以及芳子在小酒馆打零工这些人物设定,也是极为符合现实背景的,由此足可见在对寺山修司原作的改编上,导演和编剧的客观与严谨。在时代背景的延伸方面,由于青年群体比例的减少以及年轻人个体意识的增强,已经在国家运行上感到捉襟见肘的日本政府,开始以制定法案的方式强制青年服兵役或从事公益性社会劳动,以使政府受益。然而此举遭到了青年群体的一致反对,民众与政府在利益上互相争夺,彼此不信任,当年日本民众在战后时代的团结和奋进成为老人院中的苟延残喘,如此的情节设定不得不值得今天的日本政府去思考和警惕。男主人公新次幼年时父亲自杀,随后他被母亲抛弃在教会学校里,成年后,他以和几个朋友合伙骗取老年人钱财来维持生活。对他来说,孤独的成长历程造就了争强好胜的性格,孤立无援之下,一切都要靠自己的一双拳头去争取,如同一匹游荡在荒野上的孤狼。另一位男主人公建二虽然生活在家庭中,但父亲多年来一直对他施以暴虐,使他变得木讷而愚钝,巨大的肉体痛苦和精神压力让他落下了口吃的毛病,也因此在理发师的工作中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只能活在自己在极力退避后的剩下的那一点点空间里,举目无亲。女主角芳子是福岛大地震中受灾的灾民。幼年的她蹲在门外等着在屋里“卖春”的母亲,当然,也许那时的芳子早已心知肚明自己的衣食住行以及那双粉色的鞋子都是来自哪里,但作为孩子,即使知道了她又能怎样呢?和母亲分开后,芳子重复着母亲当年的生活方式,身体是她生存的唯一资本,然而即使她睡过再多的男人,即使是抓住她偷钱包又打了她,他们又会有谁能够记住她呢,他们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新次的争而不得,建二的退而不守,芳子的纵而不罢,三位主人公的人物设定近乎完美。他们虽然各有各的命运和生活,但在新宿的水泥丛林里,他们却又都是不折不扣的荒野流浪者。建二说得最多的一个词是“连接”,对应着电影海报上的那句“击碎独孤”,点明了整部电影的主旨所在。新次在遭到朋友背叛后,因妨碍公务和杀人未遂在少管所里蹲了三年,获释后生活陷入困顿,过着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日子。他必须重新与社会生活进行连接,但对毁掉他原有的一切的山本祐二的憎恨,如一片压城的乌云般笼罩在新次的心头上。所以当他从站在海洋拳击馆的拳台上的那一刻起,他在拳击馆里洒下的所有血与汗,在老人院的工作中忍受的所有嫌恶,都成为了他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比赛的拳台上堂堂正正地杀死祐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透过他迅猛凌厉且极具侵犯性的出拳,不难看出在他的心里只有着对祐二的憎恨,一种程度上无以附加的憎恨。“在拳击的世界里,拥有更多恨意的人,将被授予冠军的荣誉,所以,去恨吧!”这句话也被建二写在了他的笔记本里,然而无论他将憎恨这个词写得多么用力,前面一幅幅新次的画像彻头彻尾地暴露了他藏在心底的爱。离开暴虐他多年的父亲时,建二仍然会把他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并留下自己的工资,即使直到最后也不会再去照顾他;看到惠子因流产而晕倒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与新次不同,建二对自己去世的母亲还是心存想念的,只是他将内心的柔软层层包裹起来,尽力守护,这星星点点的爱的火种才没有在他心底熄灭。在面对外界的压力时,建二虽然怯懦地一味退却,但对于“连接”他人的欲求却是异常强烈,从新次到宫本再到惠子,建二用不同的方式去和他们“连接”,最终得到了惠子的身体,得到了宫本的爱意(虽是同性),也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刻听到了新次那句久违的“大哥”。芳子离开母亲后独自生活在新宿,除了小酒馆服务生这个社会身份之外,她还在街头搭讪那些与她同样孤单的男人,然后引诱他们去酒店,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后,巧妙而不动声色地偷走他们的钱包。芳子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这一点她和新次别无二致,或者可以说,他们二人都是游荡在这座水泥丛林中的孤狼,不断寻找猎物,不断干掉对手,并以此维持自己的生存。然而与新次不同的是芳子藏在鞋盒里的那双粉色鞋子,这是她和母亲最后的情感维系,也是她幼年时受灾的见证,同样也象征着她被蒙上擦不掉的灰尘的幼小心灵。寺山修司的高明之处在于让这些各自为战的人们在荒野一般的新宿,以种种不同的方式彼此“连接”。新次通过拳击连接了建二和堀口,堀口通过小酒馆连接了节子,而节子又是芳子的母亲;芳子虽与母亲擦肩而过,但她通过性爱连接了新次,主人公和其他次要人物之间还同时存在着种种的关联,使这些人物构建起了一个相对闭合而完整的关系链。也就是说,在新宿这片荒野上的人们虽然看起来彼此独立,实际上却又相互关联,所以实际上新宿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荒野。新次的终极目标是击败祐二,原本心中只有恨意的他却渐渐爱上了芳子,虽然为了比赛而克制着性欲,但新次注视芳子的眼神早已把他心里的爱流露得淋漓尽致。所以新次战胜祐二的这一段情节,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热血高校Ⅱ》里,在铃兰与凤仙大战的前夜,源治的父亲一拳将他击倒,然后指着拳头告诉他:这是爱。爱在建二的心里其实从未缺席,从去世的母亲,到一起练拳的新次,再到被他救起的惠子。然而建二却在与新次的决战前,努力往自己的心里填塞憎恨,当然,和新次比起来,这种xx学步般的心理建设并不能在赛场上成为他的精神支柱。所以,抛弃了爱,同时也没学会恨的建二在挨到第八十九拳的时候,终于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芳子的不辞而别对于新次而言无疑是一记重创。她扔掉了那双曾被海浪送回来的粉色鞋子,正如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这座生活着爱她的人的新宿。但如果她真的能和过去彻底一刀两断的话,她也就不会出现在新次和建二的比赛现场,更不会为建二的倒下而痛哭。新次与建二的决战就像是导演在全片末尾搭起的一座大舞台,所有人物都汇聚在这座赛场里,随着拳台上激战的白热化而爆发出心底的爱恨。体育赛场本身是不分台上和台下的,因为无论是比赛选手,还是场下的观众,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站在了自己的赛场上。选手自不必说,台下的每一位观众即使各有不同的支持方,但他们在站脚助威摇旗呐喊的同时,所释放出的斗志与能量,丝毫不输于赛场上的任何一位参赛者。同时,他们此时下意识的情感流露,也将他们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的景象,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这座赛场中。新次的母亲京子看到“杀夫仇人”建夫的儿子建二在台上即将被新次击倒,歇斯底里般地对儿子大吼:“杀了他!”;芳子默默地走进赛场,默默地站在观众席上,最后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痛哭,一如她当初默默地离开母亲,默默地搬离公寓,表面静如止水,心底却波澜壮阔;建夫被七尾一路搀扶背负,跟随同路的示威人群走到体育馆,虽然眼睛已经失明,心里丝丝念念的确是弃他而去,而此时正在台上浴血奋战的儿子......“大家,都不要走。我在这里,就在这里,所以,不要走,不要走。”在新次和建二最后的拳台上,四周的人群全都消失不见,所有的鼓励消失不见,所有的漫骂消失不见,所有的爱,所有的恨,也都消失不见。这座染满鲜血的拳台,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他们二人的整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此时又恢复了它荒野的本来面目。“我在这里,就在这里,所以,想你来爱我。”试图让自己学会憎恨的建二,在第八十九拳击来之前,留下了这句发自心底的对爱的呼唤,而不知用这第八十九拳结束了他生命的新次,是否听到了大哥最后的心声《啊,荒野》前后两篇以五个小时的片长向观众构绘了在宏大的时代背景下的一个具有空间界限的围观世界,然而在这个微观世界中的底层人群,又以他们卑微的生活涂抹着这个宏大的时代。正如前篇出现片名时的背景画面,低矮的建筑在灰暗的天光中杂乱地排列着,甲洲屋、海洋拳馆、拉面店这些毫无特色的场所全部难以辨认,然而那些前路茫茫的人们正生机勃勃地活在这片灰暗而荒芜的城市中。他们看不清方向,更看不到远方笼罩在雾气中的新时代,但蝼蚁一般的他们却将自己的爱与恨抛洒于这片荒野,世代更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