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根的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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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根的人(散文)失根的人(散文)那时,我不知远方是否比远方更远,心如浮萍般的云朵,草草便与朝夕为伴的山河作了最后的告白,与脚下生根的土地断了脉络。下面网友准备了失根的人(散文),希望大家喜欢。小时候,与爷爷在星辰与月光辉映的夜晚,在偏远的山头踟蹰着环顾前行,只是为了找一头迷失于山峦间的牛犊;小时候,草滩上肆意横长着的野葱和葎草,被奶奶精心地烹制成美味的菜肴,配上酥油和藏茶,让午后的时光变得绵长而慵懒;小时候,被青稞裹挟着的土坯房,院子里有一朵还未成熟的向日葵,总忍不住抓下几颗,果实虽有些小气,却还是躺在空旁的绿地上嗑了一下午;小时候,绵延的群山是亲切的神祀,曲折的河流能带走积攒的思念,待到夜幕降临,穹顶的星辰指引着晚归的人;小时候,却也觉得故乡是最无聊的地方,容不下梦想和悸动的心,时常盯着远方的群山,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总是站在树影斑驳的槐树下,出神地盯着晕红着脸颊的夕阳。那时,我不知远方是否比远方更远,心如浮萍般的云朵,草草便与朝夕为伴的山河作了最后的告白,与脚下生根的土地断了脉络。许多年后的今天,少年褪去年少的稚嫩,俨然是浪迹天涯的侠客,十余载春秋年华,得窥世间繁荣一貌。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里,看深情之人烂醉于低矮陋巷间,看薄情之人沉醉于觥筹交错间,都市的霓虹灯下,人们背负着能够压垮脊梁的各种人情和是非债务,体面地游走在一个个虚荣的社交经脉里。只是,褪去稚嫩的少年,在每一个与长夜互诉心肠的无眠时刻,忆往昔,相隔几千里的山河外,有一片能安稳地容纳身心与灵魂的故土,无数人从那走来,无数人也终将回到那,那里是故乡,那里是无数诗作的灵感源泉,是乡愁的发源地。然而,我似乎再也无法融进故乡的圈子,纵使那里有我熟悉的一切。去年夏未至,我从学校放假回来,外婆当时住在只相隔几户的姨娘家,我当时在一家补习班当教师,每日教学结束后总是会到外婆那唠唠嗑,和年逾古稀的老人家谈谈人生和过往。虽说是去唠嗑,却是想陪陪孤身一人的外婆。外公没去世前,姨娘的丈夫害了一场大病,久治不愈而猝然长逝,两位老人见女儿一人在偌大的城市茫然无措,便暂且搁置家乡的一切搬到了儿女生活的城市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女儿,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待到姨娘一家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外公和外婆也就安心地在城市里定居了下来,没有再回到家乡。直到去年,外公年近古稀,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终在一场大病中,如秋风中摇曳着的落叶,拥抱了即将到来的冬天,留下外婆一人,以及一间永远失去温暖的小屋。傍晚,月牙尖尖,枯瘦的老树和着门外的狂风发出悲瑟的呜嚎,我在火炉边与奶奶对坐。“奶奶,故乡的老房子有多久的历史呀?”,我右手抓着一个刚剥完皮的橘子,左手捣鼓着手机,恰好刷到一条古村落的土房子被拆迁队夷为平地的新闻,便随口一问。“老房子啊,很久很久了,它是我父亲的爷爷搭建的。嗯嗯......你就是在那间老房子出生的,你呀!我还很清楚地记得你出生时的情况呢”奶奶笑语盈盈地说着。“有一百年的历史吗?”我问道。“一百年?那可不止哟,我和我的妹妹都是在那栋老房子里长大的,一直到为人父母,都是在那栋房子里度过的”奶奶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叹了一声气,拿起身旁的转经筒转了起来。“怎么了?奶奶”我疑惑于奶奶为何突然神情落寞。“那栋老房子,我的大半生......都是在那里面度过,如今,童年时认识的玩伴,还有多少陌生的同龄人,他们都在相继离世......也许,我再也没办法回到那里了,那栋老房子,那片土地”奶奶说着,用手中的拐杖轻轻地刻划着水泥地上倒映的影子,发出沙哑的摩擦声。在太阳刚好隐没于奶奶枯瘦的躯干时,地上的黑影也越发地清楚,轮廓也变得更加的分明,因年久失修而肆意耸立的毛发也在阳光下变得立体、深刻,从头部到脚尖,每一个部位的边界是如此的清晰,彷佛是一副将要完工的画作,只是油漆尚未干透,稍是轻狂的风就会将其撕碎,碾成枯碎的落叶,四散吹落到天涯。然而,我的回答是幼稚的,甚至有点愚蠢,只是困就于二十岁的人生,没有想到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所叹发的问题,包含了多少的无奈惆怅,如素描般云淡风轻地冷落了这一沉重的问题。“没事的,奶奶,你会有机会回到家乡的,那里的山和水,也许从未发生改变,只是我们想得太多了”我如此答道。现在回想,真是懊悔万分,在我自认为世故且机智的回答里,那一句话是如此的生硬,如此的草率。与无法理解自己的人交流,是多么的费劲且头疼,而对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来讲,更多的是无奈吧,那种自己即将只身一人步入死亡的阴霾,与生养自己的土地和世界诀别,成为一个“失根的人”时,身旁竟无一人与自己作深沉的告别,那种无奈是真正的无奈,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可是,这个世界又怎会容许你有那么多悔恨呢?当你恍然时,早已是物是人非,待不得你年少,至此天涯两茫茫。奶奶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夜幕遮掩的天空,几颗孤独的星星寂寞地眨着自己的眼睛。时间来到几个月之后,我与扎西次仁相约在双拥街的一处小茶馆,他是我在初中时就认识的好友,现在每到假期便总会在玉树相约见面,有时心兴然焉,便从天文聊到地理,从古今贯通中西,彼此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将他视为可以与之交心的朋友。这一次,和往常一样,待我推门进入,他已坐在茶馆一角熟悉的位置上,见我进来便热情地向我招呼着。“哟,大诗人到了呀,来来来,请坐”他笑着,桌上早已摆好了茶和果盘,氤氲的茶香飘荡于空中,缓轻缓重地上下荡漾。“啥大诗人,你就不要折煞我了”我淡淡地回复他。“哎,谁不知道你参加‘中国青年作家征文大赛’获得了散文组一等奖,而且参加的几个诗歌大赛不都获奖了嘛”他边说着给我倒上了一杯香气四溢的龙井。我只是看着,并没有作具体的回复,转头望向窗外喧嚣的大街,此刻,窗外与窗内的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街边垂垂老矣,却依然在寒风中抖动着双手乞讨的老人,桌边拿着iPad听着轻松的音乐,有时急躁地发出碎熙的键盘声的男人,真是有趣,我想着,注意力完全被这怪诞的世界吸引。“哎哎哎,大诗人,你就理理我嘛,虽说你一直不喜欢这种类似奉承的话,但咱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看到你获奖的消息,是真为你高兴呀。”我听到,便立马发觉到自己的冷漠与傲慢,不管自己性情如何,也不能如此怠慢朋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昨晚写一篇稿子待到了深夜,今早醒来都已日上三竿了”“哈哈哈哈,这样啊,没事没事,我理解理解。来来来,喝茶喝茶,今日阳光灿烂,天气舒缓,你我好友隔时相聚,真不应该怠慢这美好时光啊”“哈哈哈,对对,来来来,干杯”两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用味如甘霖的茶水作美酒,在茶馆碰杯真是一件饶有趣味的事,当时领座的男人看我们两个的眼神像是在看两个刚出院的病人,但兴头上的我们也的确只差把病服穿在身上了。待到茶足饭饱,我俩横竖斜躺在各自的座位上。“对了,听你上次说这段时间不是要回家乡吗?好像还是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我问道。“嗯嗯,是的,本来是要回家乡编撰一套藏文书本的”“哇哦,可真有你的,年纪轻轻就要当编辑了呀,不过也对,你藏文功底殷实,他们不找你还能找谁呢。那最后怎么样了?”“唉,别提了,肯定落空了呗”他回答道,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嗯?为啥,难道不需要编撰了?”“他们找了一个外乡的人来编撰,说我一个长期呆在内地的人藏文水平不可能那么高。不怕你笑话,有些人说我长得白皙,担不起这一重任。”说完,冷冷地笑了一声。“啥?你的藏文水平还会有人怀疑?况且你还是一个藏语言专业的硕士研究生,那帮家伙脑子里装的肯定都是糨糊吧。”我实在是气愤不已,对那些质疑并以貌取人的无语,为朋友的才华得不到赏识而感到可惜。“唉,说到底我已经没有家乡了,对于一个从小离开家乡的人而言,家乡已是梦中的幻影,乡愁也不过是情感的泛滥。对于曾经养育我的那片土地,还有无私地爱我的亲人,我心存感恩,可如今,爷爷奶奶在几年前先后去世之后,故乡也在我的心中变得日渐模糊,日渐朦胧。原本这次是有机会回到那片土地,尽献自己浅薄的学问,可是......”他说着,反复揣摩着手腕上的绿松石,我听他以前说过,那是他奶奶送给他的。“多杰,你说,我们这一辈是不是已经‘失根’了。当我们沉浸在城市的灯红酒绿当中;当我们睡在安稳的水泥房中;当我把星辰当作散落在草原的牛羊;当我们自顾地写着一首首关于故乡、关于乡愁的诗文时,我们却只是坐在喧嚣的城市里回忆着黑帐篷、牛羊、群山、草原,还有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我们所熟悉的人们”我说着,将茶杯里的龙井一饮而进。“是啊,我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根脉,但我们是自愿失去的,并不是无奈地看着它远去。从小离开家乡的孩子,怎会在离开时回头看看那片土地,即使那里有着自己的童年,有着自己的爷爷奶奶,有着绵延如画的群山和河流,但当时的自己,却将那片土地视为无聊与乏味,我们急切地渴望着离开,似乎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可是......”扎西说着,眼里的落寞溢出了黑色的瞳孔,只是用手反复揣摩着手腕上的绿松石。当窗外月光盈盈,街边的霓虹灯亮起,琼楼玉宇间散落的缝隙当中,月亮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毫无章法地散落着。我与扎西漫步在这街巷间,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路上,柔软的朔风掀动着垂落的花儿,轻盈的云朵在月光下变得阴沉、冷暗。故乡的风,能否跨越山海,将暗沉的云朵吹落,让我看看玉镜中的自己,变成了何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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