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迟到的游记————五台山朝圣之旅5月3号:今天我们准备出发上五台山。此前我们从户外活动网站下载了相关的攻略和地图,准备按图索骥,自行组队前往,没有先驴指导,也没有头驴引领。揣着对未知的向往,带着自己上路,希望收获快乐回家。21:31时,我们三口人以及东梅一家人,我们一行六人,在北京站乘坐K701次火车,前往山西五台山。按照我们原先的行程计划,是想着1号出发的,但是车票不好买,好不容易才买到3号的票,而且,6张票清一色全是上铺。算算我们加入绿野户外活动俱乐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是,真正自己组小分队出行,而且是离开北京进行远距离、长途跋涉,这是第一次。身旁是自己的家眷、亲人、好友,前方是我的家乡,我们将要亲近的,是我们挚爱的大自然,最要紧的是,我们将要涉足的,是众多信徒、非信徒们都一样心驰神往的佛教圣地——五台山。我的家乡位于三晋腹地晋中市,而五台山在山西东北部,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我尽管算是百分百的山西子民,但是,却从未涉略过五台山这片神圣的土地。俗话说:金五台、银普陀、铜峨嵋、铁九华,可见五台山在四大佛教圣地中的地位之首屈一指。朝台有两种,一种是小朝台,就是在台怀镇的戴螺顶,朝拜文殊殿中的五尊菩萨像,为之小朝台,这是普通人游五台山所能做的;另一种叫大朝台,就是拜过位于五座山颠(五台山有五座主峰)东西南北中五个台顶的文殊菩萨。据说,朝遍五个台,走遍五台山的山路,将有五百年的修行。因此,朝台,是所有佛教徒们永远的心愿。从严格意义上讲,我们并不是佛教信徒,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宗教以及宗教信徒们的尊重,能够走近佛地,沐浴佛光,接受宗教洗礼,近距离接触充满了神圣、神秘色彩的佛教殿堂、僧人、居士,一直是我们的向往所在。一路上,任思绪飞扬,久久无法平静,更无法入眠。4号:凌晨3:40时,列车抵达五台山站,叫醒了睡意正浓的孩子,我们一行六人集合后,一起往站台外走。果然和攻略上介绍的一样,我们一出车门,就领略到了五台山的清凉(简直就是寒冷,风很大,凛冽而强劲,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象蛇一样不由分说蜿蜒地往我们的脖子、衣领、袖口里钻,顷刻间把我们的困倦和睡意一扫而光,所有的细胞在瞬间全部集结、剑在弦上、整装待发)。站台上,竟然陆续集中了有二、三十个和我们一样的驴友,大家都象是商量好似的,都很有先见地武装起来,冲锋衣、帽子、手套一应俱全,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哦。在站前广场上,整齐排列着八辆中巴车,各个车主都十分热情地招呼着。我们不敢盲目听任召唤,按原计第2页划搭乘事先联络好的那辆中巴车,前往鸿门岩。中巴车司机叫李四海,售票员是他的妻子,两口子大约有40多岁的样子,他们俩在行车的路上一路热聊着什么,好象是对今天乘员人数没有达到预期而有点怏怏不乐那意思,嗓门很大,讲的是五台方言,和我的家乡话相去甚远,我只能听懂个把字和那只有山西、内蒙人才有的尾音词,从中揣度谈话内容。汗颜。从车站到鸿门岩,走的是山区二级公路,道路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好,路面不是很宽,但是,还算是平坦。公路象是盘踞在偌大山体上的一条巨蟒,依顺着山的走势逶迤着。山区的天气变化无常,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车窗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缀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圆点,晓得外面下雨了,我的心随着崎岖山路和淅沥雨声开始变得忐忑。车开得很快,并没有因为落雨和我的担忧而缓行,甚至有一阵儿开得飞快,简直是全速急驰,好在这个时间段里,上路的车辆还比较稀少,有时候眼看着车就快要开到道路的尽头了,突然就峰回路转地出现了另一条路,弯路很多,弯道很急,让人想起一个词:九曲十八弯。4:45时,我们抵达了鸿门岩,打算由此向东台进发。雨停了,阴霾的天空下,远山影影绰绰,只有个模糊不清的大致轮廓,象印染过似的,或深或浅、由远而近地依次排列着。横亘在眼前的小山包,浑圆的象个球,山包上密匝匝地铺陈着一层类似高山草甸特有的那种发丝样的枯草和零星碎石,踩踏在上面,象是在自家卧室的地毯上一样,亲切而妥帖,不象我们家乡的石头山,虽然间或也有个别的巨石,终究是难成气候地兀自孤立,静悄悄地陪衬着这浑然天成的背包状山丘。我们没有乖顺地沿着现成的山路走,时而直插,时而横切,在确保大方向不错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抄近道而行。我们并不孤单,在五台山车站遇到的那帮背包族,几乎一个不拉地在我们的前后左右或成群结队呼啸而过或踽踽独行。天色渐渐地由方才的铅色变得灰白,道路也从朦胧中开始变得依稀可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潮湿、清冷的味道,风很大,越往高处越大,示威般地随意地噬咬着我们的衣服,恣意地撕扯着我们的帽子,一阵紧似一阵地袭击着我们因为寒冷而变得单薄的、瑟缩的身体,以至于我们必须用手死死地护着衣裾,用衣服上的帽子扣着帽子,用我们硕大无朋的沉重的背包增加着自己的负荷和稳定性,踉踉跄跄地打着趔趄,一方面要保证自己不随风而逝,一方面要抗拒着风的阻力前行,举步维艰。随着天色渐亮,惊见三三两两身披花花绿绿各色毯子的散客,夹杂在前往东台的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者,也有儿童。时近东台顶,有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因为没有遮拦,风简直就是横扫万物般地肆虐起来,把香客披裹在身上的毛毯吹得老高,在空中飘舞着犹如万国旗一般。恍然间,电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重现:大批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从四面八方象潮水般涌来,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麦加朝圣。5:30时,我们一行六人陆续抵达了东台,那个海拔2795米,又被称为是望海峰的地方。据说在空中俯瞰,台顶的形状有如鳌鱼脊。我们一行人到达台顶的时候,恰好是日出时分,一轮橘红橘红的球状物,在乌色、铅色、灰色的云层中冉冉升腾,渐渐地幻化出漫天的灿烂,云蒸霞蔚,蔚为壮观。太阳只有瑰丽的色彩和美伦美涣的画面,没有温暖和热量随之倾泻和辐射,寒风侵袭。所以,在饱飨眼球的同时,多少有点美中第3页不足般的不真实的感觉。观赏完日出之后,大家免不了一番感叹,感叹自然瑰丽,感叹天公作美,感叹我们的时运和机缘,感叹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于千万年之间,我们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恰好赶上了这日出喷薄的美丽一瞬。从观日台拾阶而上,来到台顶的望海寺,内供文殊像。在台顶南侧的卧佛前合影留念后,我们绕台一周,走马观花式的浏览了一遍,我和东梅一家人一样,我们更多关注和留意的是周遭的自然景观,只有我丈夫和女儿各怀心思地在佛像前匍匐,且拜了又拜。参观完毕,我们几个人清点东西准备下撤,发现我女儿的手套(不是普通的手套,是在户外用品店买的,功能性的那种,自然是价格不菲喽)丢了一只,大家慌忙分头寻找。知女莫若母,从女儿刚才在台顶不停地暴走时,我就知道,她小小的心灵正在接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和煎熬。和众多独生子女一样,我女儿从小,就是在成年人堆里长大的,说话和做事都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和稳重,也敏感,也善良,所以,容易善解人意。但是,毕竟只是个孩子,再沉着冷静,也只是表象而已。估计是首次踏入佛门禁地,首次接受佛教洗礼,一时有点慌乱和茫然,使得她难以保持平日的从容和秩序。很快,我们就把手套找到了,是一个驴友拣拾到的。谢过驴友后,我们匆匆离开东台,顺原路下撤到了鸿门岩。由于第一个目标已经完成,大家在欣慰之余,开始感觉到了饥饿和疲乏。于是,我们蹲坐在路边,草草用起了早餐。俗话说,胃里无食身上寒,还真是这样,饱食之后,饥饿和寒冷的感觉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大家陡然增加的勇气和信心。这时已经是早晨6点多,鸿门岩的垭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靠了好几辆挂着京、晋、蒙、豫不同牌照的车辆,香客渐渐地多了起来。由于同道者渐渐增多,感觉因为早起奔波的劳顿似乎也减轻了很多。6:40时,我们起身顺着鸿门岩东北侧的一条简易的沙石公路,前往我们此行的第二站,也是五台山的至高点,有华北屋脊之称的北台叶门峰,海拔3058米,那里有著名的灵应寺。攀登,是我们所有户外活动爱好者的最爱。五台山的香道,都是顺着山势而建,呈螺旋式的缓慢上升,坡度都比较舒缓,所以,初时感觉不到什么难度,大家兴致勃勃、谈笑风生。路上会不时地遇到我们的同类驴友,背负着和我们一样巨的专业背包,手持和我们一样的专业登山杖,虽说不上是健步如飞,倒也是身姿矫健,他(她)们也大都来自北京,看起来,京城的户外活动爱好者已经初具规模和水平。经常进行户外训练的人都知道,长途跋涉时,要留心合理地平衡和分配自己的体力,以避免虎头蛇尾的事件发生,所以,我们尽管豪情万丈、摩拳擦掌,却始终不敢走得过急过快。大家且聊且行,彼此心照不宣地调节着自己和同伴的节奏和速度,没敢造次。俗话说,大浪淘尽,方显英雄本色。走着说着看着,时间长了,会因为疲乏而产生倦怠,从而渐渐地慢下来。这时候,别的都不好使,真的是只有实力作证了,谁强谁弱,孰优孰劣,一眼看过去,简直就是泾渭第4页分明。我们一行六人中,我丈夫最强、东梅次之、我女儿第三、东梅儿子第四、我第五、东梅丈夫第六(我们都有现成的网名:我:享受阳光;我丈夫:老芋头;我女儿:小芋头;东梅:冬梅;东梅儿子:小丑皇;东梅丈夫:史前猛犸。以下为了方便计,一律改称网名)。可别小觎史前猛犸,他可是长于极限和冒险运动的哦,这几年间,他和王石等国内知名人士,屡次问鼎五大州的几座需要用“最”字修饰的高峰雪山。他的负重最多,大约得有40多斤,所以他是快不了,我们称他那不紧不慢、始终如一的步伐为“王石步”。说到负重,史前猛犸以40斤首当其冲,属冠军之列;老芋头次之,算亚军,大约有25斤左右的负重;我算是第三名,以20斤左右的负荷屈居季军。我知道,这段路途将是我们今天行程计划中最长也是最考验意志力的一段旅程,因为它冗长,中途没有什么自然景色和特殊标识,所以,容易在心理上产生无助和无望感。为了调节情绪,我不时地和身旁的驴友搭讪、打趣,想着借助他们那青春洋溢的活力,带动我业已疲惫的身心。有一对小青年和我们一行人擦肩而过,女孩子身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衫深色的牛仔裤,男孩子穿一件咖啡色夹克深色系裤子,他们俩走得不快,但很轻巧,因为他们心中有爱,年轻的、激荡人心、的情和爱。他们俩十指相扣,始终步调一致地向前攀爬,让我油然生出一种类似感动的情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去追赶我的同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脚步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不止,我开始频频回头,用目光寻找我的心理上的底线,那被我们远远落在最后面的史前猛犸。我在心底里感谢他,感谢他在无意间传递给我的心灵慰藉。我是个不甘心落后的人,我的底线就是,不做thelastone。看着他不疾不徐的步态,被山丘遮挡的时隐时现的身影,我的心里一阵阵地窃喜:有人垫底儿,我不会落得太深、摔得太重、伤得太惨。老芋头始终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不晓得是为了应那个领队的名,还是他真的是很有脚力,这家伙很善于大义灭亲,一路上对我不闻不问不看,简直就是国民党的三不政策的再版,我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痛骂”,一边奋力迈动着自己早已僵直的双腿。抱怨归抱怨,脚下可不敢松劲,我怕自己一松懈,会越拉越远,远到和史前猛犸平分秋色的地步。我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打6:40从鸿门岩开始,我们挥汗如雨地走个不停,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随着我的脚板、小腿、大腿乃至腰部的麻木感的向上蔓延,我知道,我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的边缘,我在向我的体能挑战。我机械地,几乎毫无感知地向前,向前。我对于目标的渴望已经开始变得逐渐淡漠,脑子里除了休息,好象就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别的念头。我休息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心里清楚,在体能已经耗尽的时候,我只有动用我的意志力了。10:10时,我们抵达了“华北屋脊”牌楼,海拔2865米,这对于已经连续奔走了3个半小时的我们来说,第5页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激励和鼓舞。我们开始小憩,在山坡上,迎着风,摆出各种飞翔的POSE,拍照留念,小小地犒赏一下自己疲惫的身心。在我们团团围坐着休息的时候,从山坡上方通往北台的方向,下来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背包类的负重的东西,只是在手里捏着个小布包,包里的东西不多,所以,她们走起路来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一问才知道,她们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先后参拜了九华山、普陀山、峨嵋山,五台山是她们行程的最后一站,不听不知道,闻听此言吓一跳。相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