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治疗法:焦虑是生存的一种状态焦虑是生存的一种状态,也是人生必须面对的一种情境,它源於个人追求生存并维持、肯定自我的存在。存在主义治疗者认为若将正常的焦虑和神经质焦虑区辨出来,焦虑将成为成长泉源。正常的焦虑是面对事物时适切的反应,此种焦虑并不需要刻意抑制,并可视为改变的动机。相对地,神经质焦虑就不同了,它是无察觉性地而且容易让人变得无能。然而,若我们缺少某些焦虑,生命将无法继绩。因此治疗的任务并不在排除一般性焦虑,而是尽量去减少神经质焦虑,并使当事人愿意接受和挑战生活中的正常焦虑。如果没有焦虑,我们就不能算是活着,也无法面对死亡(May&ya1om,1995)。存在的焦虑系指具有建设性的一般性焦虑,它可以刺激成长,当我们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自由,并明白接受或拒绝自由的结果时,便会体验到焦虑。其实,当我们重建生活时,伴随而来的焦虑,可以说是我们已准备进行自我改变的一种讯号。这种讯号极具建设性,因为它可以提醒我们,自己的情况不佳,亟需改变。如果我们能学习去倾听这种微妙的焦虑讯息,我们将勇於采取必要的步骤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向。许多当事人为了要减低焦虑而寻求谘商治疗,虽然我们尝试创造一种生命安全感的幻觉,协助自己适应未知的未来以逃避焦虑。但是,我们或多或少明白,当我们以为已经找到固定的安全感时,实在是自欺欺人。我们可以限制自己的生活以减低焦虑,但也因此而减少自己的选择。然而,向新生活开放,意谓着对焦虑的开放,当我们逃避焦虑时,必须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有勇气面对自己焦虑的人,在信念上仍然存在着恐惧感。我相信愿意坦然面对焦虑的人,一定能够从心理治疗中获益。那些急着逃避而让自己处於安逸舒适生活的人,可能拥有短暂的松懈,但长久来看,他必会由於因循过去的生活方式,而再度经历挫折。据罗洛梅(1981)指出,自由和焦虑是一体的两面,伴随着焦虑的出现,会产生新思想的兴奋感。当我们运用自由,离开已知而进入未知的领域时,必定会体验到焦虑。因为害怕,许多人会尝试逃避陷入未知的领域。如罗洛梅所说:放弃我们的自由是唯一能不冒险而逃脱焦虑的方法。我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麽多创造性的想法,这是由於他们在灵感抵达意识层面之前,就已经被焦虑所阻挡(1981,p-191)。存在主义治疗法的谘商员会协助当事人,在生与死、成与败、自由与责任,以及确定与怀疑等生存的矛盾之间,达成某种妥协。当人们认清他们必须面对痛苦与折磨、必须为生在而奋斗,以及容易犯下那些基本的过失等真相之后,焦虑就会浮出表面。因此,因生存而感受到的焦虑,正反映着当事人所允许的察觉程度。存在主义治疗法之基本目标不在於使当事人的生活变得更轻松或更安全,而是鼓励他们认清与处理不安全感与焦虑的来源。面对生存的焦虑,意味着应视生活是一种探险,而不是躲在安全伞下。正如学者所说的,「我们必须质疑轻松的答案,接着把自己置於某种焦虑中,然后以真实及深沈的方式重返生活。」(VanDeurzen-Smith,1991,p46)焦虑是治疗过程创造性的材料,若当事人没有体验到焦虑,就会大幅降低自行改变的动机,焦虑可被转变成持续新行为的冒险实验所需的能源。因此,以存在为导向的治疗者会协助当事人了解如何学习忍耐混乱与不确定,以及如何不倚赖任何事物而生活。这对於追求独立生活,以成为一个自立自律的人而言,是一个必经阶段。治疗者与当事人可以共同探讨:放弃无用的方式而重新建立新生活型态时,可能会产生一阵焦虑;尽管如此,一旦当事人以新的生活方式体验更多的满足后,焦虑便会自动消失。